“那您还担心什么?”

  “颜开开你不懂,喜欢漂亮女人是一回事,喜欢被女人管东管西是另一回事。”

  身边被只鬼管他就认了,怎么说颜开除了霸道些外其他地方还好,要是再加个女人进来指手画脚,他会郁闷死的,不,光是想想就觉得那比见鬼还要可怕。

  急于解释的二少先生忽略了他话里的语病──他不喜欢被女人管,颜开不是女人,所以颜开可以管。

  潜意识里聂睿庭是否这样认为没人知道,但至少颜开是这样理解的,不知为什么,听了他的怨言后,颜开觉得心里很畅快,问:“所以您担心自己太出众太优秀,会被看上?”

  “正是如此!”聂睿庭掰着手指说:“我们两人家世年龄都相当,双方家长也中意,要是女生对我一见钟情,那我就死定了。”

  二少爷您对自己是有多自信啊,在担心这种事之前您就没先照照镜子吗?

  “您可以找借口不参加。”

  “同样会死──被爷爷劈死。大哥不结婚,现在爷爷把传宗接代的所有希望都放在我身上,我的压力也很重的。”

  “所以您才想到身体状况会不会影响到孕育后代的问题?”这的确是个好借口,如果影响到下一代的健康,那不管谁都不会强逼聂睿庭,可是──“比起问我,您直接问医生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我不信医生,医生没治好我的腿,你治好了,而且你每天都附我的身,对我的健康也了解,最重要的是爷爷很信任你,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我不会撒谎,所以您希望我跟老太爷说您的生育功能很正常,生个十个八个没问题吗?”

  “哦……”

  听了这话,聂睿庭蔫了,转着手里的空酒杯,服务生过来想帮他倒酒,他拒绝了,举起酒杯,透过酒杯看对面的男人,踌躇着小声说:“那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颜开开你一定要帮我,你帮我的话,今后我都听你的话不去夜店了!”

  也就是说不管结果怎样,聂二先生今后都不能去夜店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让自己帮忙呢?

  颜开无法理解聂睿庭的思维,不免对他的提议感到好奇,“什么办法?”

  聂睿庭把自己的脸藏在酒杯的另一边,颜开听到更小的声音说:“为了一劳永逸,颜开开,您介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什么?

  颜开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目光射向聂睿庭,可惜聂睿庭的脸被酒杯挡得很严实,他只看到一个被投射得变了形的脸庞。

  这大概是聂睿庭为了保护自己做的盾牌吧,可惜盾牌太精致了。

  “二少爷,您觉得我看起来哪一点像女人?”他冷冷问道。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不是说真的,我是说暂时性的……就男扮女装,做我一晚上的代理女伴怎么样?”

  这就是他家二少爷绕了一晚上废话后的最终目的吧?

  颜开把聂睿庭的那只酒杯压到了桌上,再问:“您觉得我看起来哪一点像女人?”

  他问得很平静,但聂睿庭可以充分感受到那冷静下的愠怒,立刻堆起小动物般的无害的笑,“你长得很帅的,绝对不像女人,但鬼是会变化的嘛,你只要把个头变得稍微矮一点就完全没问题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再加付你三个月的薪水,外加……”

  底下的话被啪的脆响盖过去了,聂睿庭用来当盾牌的酒杯在他面前化作碎片,一片片落到了桌上,他被眼前这一幕震得目瞪口呆,看看酒杯,再抬头小心翼翼地看颜开,后者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负手离开。

  不同意就不同意,不需要这么生气吧?

  看着颜开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聂睿庭耸耸肩表示不解,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浪费掉了,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不如另外找人帮忙,还不用他这样低声下气地去恳求。

  聂睿庭叫来服务生,让他把一桌酒席撤掉,又掏出手机翻找里面的联络人,考虑让谁帮忙可以顺利解决问题,并且不惹恼爷爷,正看得出神,耳边突然传来询问声。

  “二少爷您为什么要用我的头发当手机链?”

  颜开居然去而复返,聂睿庭吓得立刻将手机背面朝上拍在了餐桌上,系在手机一角的丝穗随风轻微飘动,正是用颜开的银发编成的装饰坠子。

  被看个正着,为了不再惹恼颜开,聂睿庭只好老实交代:“这是你上次削下来的断发,我就拿来……呵呵,用了。”

  “你拿我的头发当护身符用?真有创意。”

  为什么这时候不用敬称了?

  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怕见鬼才用颜开的头发的,聂睿庭说:“没那回事,我是觉得你送我头发定情,为了给你面子,就勉为其难用了。”

  “您又想多了,我只是讨厌您摸过狗毛的手再摸我的头发,所以……”

  所以就割断了对吧!这混蛋就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吗!?

  聂睿庭冲他冷笑:“颜先生你回来,是改变主意想要帮我了吗?”

  “不,我只是突然想到头发的问题,回来问一下,那我就不耽搁二少爷您休息了,请自便。”

  颜开略微躬身后走了出去,聂睿庭被他这种绝对自我的行为气得牙根直咬,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呐喊──颜开开,我这辈子都跟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