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亭左右看了看, “所以,是不是先放了我?”既然都达成共识以后就是一家人,没必要再捏着他的脖子吧?

  “想得美?就凭你们几句话我们就信?”厉宁又用了些力, 谢亭被掐的咳嗽不止, 幸好厉宁又很快松懈了力道。

  “厉宁!”龙康焦急,但一时间也不敢强攻, 把人救下来。

  “放心,只要萧盟主和聂庄主跟我们当众立下血誓, 我们就相信你们。”血誓, 便是以血盟誓, 决不可违背的一种。

  “好。”萧卿知点头。

  徒弟在别人手里,聂洪本身也并不想杀人,自然同意。

  景元化上前与聂洪和萧卿知各自割破手掌当众盟誓,绝无更改,厉宁眼珠一转, “誓言要把聂若算上, 要是你们违背誓言,聂若就不得好死。”

  “我?”聂若瞪大双眼, 咬牙道:“你还真有眼光啊,一眼就看出来我在他们心里最重要!”

  “那必须的。”厉宁自傲,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聂洪瞅了眼萧卿知, 果见萧卿知隐隐有些犹豫, 心中叹了口气, 传闻看来是真的, 他的大徒弟大约是真的和他儿子搞在一起了, 若非真的在意, 如何会担心牵连聂若。

  聂若却在安抚, “爹,师兄,立誓吧!我们行得正站的端,更不会违背誓言,怕什么?”

  聂洪点头,再次盟誓,还补了一句,表示若他违背誓言,便叫聂若永无子嗣,他聂洪断绝血脉传承。

  聂若:……

  真是亲爹!

  等两人盟誓之后,龙康焦急的向厉宁要人,“现在可以把人放了吧?!”

  “好说。”厉宁松开谢亭的脖子,转而扭住谢亭的胳膊,再稍一用力,便能将谢亭的胳膊扭断,众人再次被逼的后退,不敢上前。

  “厉宁!誓言已立,你也算武林盟的人,如此行为,是要反叛吗?你别忘了,景元化也立了誓言,若是再行杀戮背叛之事,便不得好死,永堕畜生道!”龙康疾声道。

  厉宁嘿嘿一笑,“我现在确实是不杀他了啊!只是,便是武林盟的人,也没道理被人欺负还不许报仇吧?”

  聂若脑壳疼,厉宁着实难缠。

  谢亭眼泪都飙了出来,掐脖子的时候不疼,但现在扭着胳膊,他疼的厉害,仿佛下一刻,胳膊就要扭过极限,伤损折断。

  “疼!”谢亭惨叫,龙康焦急却不敢上前,“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我我……我出钱赎罪好不好?你放了我,一千两,两千两……五千两!你放了我,我用钱赔罪,你别扭断我的胳膊,我靠手吃饭的。”

  厉宁神色微动,说真的,他这些年种地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就是如今名义上入了武林盟,其实也是被监控的状态,搞不好还是要在武林盟的地盘找个地方种地谋生,其实,钱还是很重要的是吧?

  厉宁看向景元化,他知道景元化性格温和,并不爱打打杀杀,特别是捉谢亭这事,他一直都不太同意,便道:“阿景,你说呢?听你的。”

  “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景元化回答。

  “对啊对啊!就是个小事情,我给两位赔罪。”谢亭为了胳膊,什么事都能做。

  聂若连忙道:“这个事情主要也是我的责任,书局是我的,两位,我也向两位赔罪,我会撤回那些还未卖出的书籍,也会禁止再销售这些话本,更会向两位奉上赔罪礼,武林盟山下一处住宅如何,依山傍水,风景极好,我原本买下来是要给师兄住的,送给两位作为赔罪。”

  聂若卖给萧卿知住的?那肯定是好地方,厉宁眼珠一转,手松了下来,“倒也不是不行的。”

  “那我这就让人把地契拿过来给两位!还请……”聂若示意还在飙泪的谢亭。

  厉宁想了想,松开谢亭,龙康一把把人抢了过来,搂在怀里,“没事吧?”

  “胳膊疼!”谢亭眼泪汪汪的。

  龙康心疼极了,抬手揉着谢亭被扭伤的部位。

  “多谢多谢!”聂若松了口气,让人快些把地契交给厉宁。

  厉宁收了地契才算满意,聂若道:“来便是客,正好赶上谢亭成亲,两位不如一起坐下来喝杯喜酒?”

  厉宁刚刚大闹了一场,还扭伤了新郎官的胳膊,也不好意思留下喝喜酒,更别说他留下,得有多少人心里不舒服,毕竟正邪不两立,纵然他被武林盟收编,也未必人人都接受,万一有人看他不顺眼想害他呢。

  厉宁也就道:“倒是不必了,我们还是先走了,等过些日子,萧盟主回了武林盟,我们到时再见。”

  “那也只好如此了,我送两位。”聂若笑着。

  “客气了。”厉宁拉着景元化大步离开聂家庄,聂若送到门口,目送两人离去,才松了口气。

  能兵不血刃的解决一场祸事,聂洪看着聂若的眼神隐隐带着些自傲,众人看聂若的神情也多少带些异样,换做他们,能只用言词化解此事吗?似乎是不能的,遇到两个魔头劫新郎官,他们只会是上去干他,自己这边死伤多少暂且不提,至少新郎官着实是保不住的,总之,必是一场惨事,他们是不会想着在不动武的情况下解决问题的。

  众人似乎隐隐有些明白,为何有萧卿知这样的嫡传大弟子,聂家庄的少庄主的位置还是被聂若稳稳的坐着。

  聂若并不在乎旁人对他的看法有些改观,而是走向龙康,“你把谢亭带回去吧,看一下有没有扭伤,我让人给你们送药油,你给他揉一揉。”

  “好。”龙康点点头。原本,他们是计划留下来款待宾客,跟江湖朋友们说说话,彼此介绍一下,认识一下的,但此刻谢亭受伤,龙康也没这个心情,干脆扶着谢亭去了洞房。

  两位新郎官走了,聂若跟萧卿知便担起了主家任务,客气几句劝宾客各自回桌前喝酒,便跟萧卿知一同挨个敬酒打招呼,聂若负责说话,萧卿知负责喝酒。

  聂洪也回了主桌,几个掌门和长老也与聂洪同桌,有人看聂若的行为对着聂洪打趣,“这瞧着,不知道还以为是令郎和萧盟主成亲了,竟是他们代替新郎挨个敬酒。”

  聂洪冷着脸,转头回了一句,“说不定就是呢。”他瞧着,聂若的脸都快笑开花了,小心思都表露在脸上了,而萧卿知竟然也纵容这行为,这俩人确实是已经在一起了吧!混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当面跟他说一下,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父亲或师父了?!

  洞房内,原本热闹的布置此刻孤零零的摆在一旁,谢亭坐在床边,神色有些羞涩,“其实好像已经不疼了,应该就是刚刚扭的厉害,但没伤到。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继续敬酒吧!”

  “不必,聂若会处理好的,我先看看你的伤处,你觉得没事也未必真的没事,我看看青了没?”龙康说完,就要解谢亭的衣扣。

  谢亭往后微仰,但肩膀还是有些微痛,又想到本就是洞房花烛,也就没有挣扎,其实……他今天还有个小计划,反推龙康的小计划。

  谢亭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没在意自己上半身露出半个胸膛,龙康绕到谢亭身后,指腹轻轻摩挲过谢亭的伤处,略带粗粝的温热触感在刚刚扭伤过的地方显得更加敏感,谢亭忍不住颤了颤,扭头看向龙康,“青了没?”

  “没有,有些红,怕是明天要青,我给你抹一些药吧!”

  谢亭点点头,龙康便取了聂若让人送来的跌打损伤药酒,倒在手心后轻柔的按在谢亭的伤处,虽是看着没什么症状,但真的按上去揉搓,谢亭还是觉得隐隐作痛,想来明天肯定是要青了。但龙康按揉的动作十分轻柔,更多的还是靠掌心的热力将药力融入他的肌肤之内,所以他并没有太多不适,又很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该怎么样才能能把床头柜子里的药膏用在龙康身上,而不是龙康用在他身上呢?

  原计划里,他是要凭借多年理论经验折服龙康这个新手的,但如今他一条胳膊很难活动,只怕理论知识难以表现出来,或者换个方式?谢亭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的主意。

  龙康这上药越上动作越不对劲,在谢亭的半推半就之下,两人滚做一团,谢亭见时机差不多了,认真的道:“龙师兄,我受伤了。”

  “嗯。”龙康点点头,心疼的揉了揉谢亭的头。

  “要是躺下,我怕压着伤口,要不,这次就让我在上面吧!”谢亭决定扮可怜,看到心爱之人受伤,正常人肯定是要心疼的,那么,心疼之余做些让步,这不就很合理了?他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只要他咬死自己不能躺,一躺就疼,就肯定能搞定龙康。有了第一次还怕没有第二次吗?这种事情只要开了头习惯了,以后就都好说了。

  龙康果然没多犹豫,翻身将谢亭小心放在自己身上,谢亭觉得自己得逞了,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龙师兄你放心,我会很轻的,这种事情我看过很多书,我会做的很好的。”说着,就要伸手去够药膏。

  龙康贴心的帮他拿了,“你胳膊不要乱动,我来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哪能让下面的人自己来?谢亭觉得自己的胳膊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可以大战一整夜!但龙康并不打算把东西给他,而是自己取了药膏抹在了谢亭某处。

  “龙师兄,弄错了,你在下面的。”

  “我是在下面啊!放心,我会让你在上面的,也不会伤到你的胳膊。”

  谢亭终于意识到什么,脱口而出,“这姿势谁教你的!你咋这么熟练!”这不合理!他纯情且单身多年,少年意气,生活简单,从不看闲书的龙师兄不该知道这些!

  “都成亲了,自然要学一些的。”所以龙康把谢亭的那些藏书看了一遍,还专门去找人学习,而且出于某种隐晦的私心,他还带了萧卿知一起,两人偷偷摸摸但十分严肃好学的在某处听讲了一宿,如今,理论知识都十分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