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珸。”
“纪八柳。”
“甘九捌。”
“看出什么来了吗？”凌远致笑得意味深长。
‘末九，初九，时七，二扇，三祀，无一，六兒，七珸，八柳，九捌。’周无一在心中将十个名字重复了一遍，面色微变，除去第一个名字，剩下的九个不就是‘初九，十七，二三，三四，五一，六二，七五，八六，九八’？
若是换成数字，岂不就是“9，17，23，34，51，62，75，86，98”！
其余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由面色各异。毕竟这个取名方式，听着就不像正常人家给自己的孩子取的名字。
“再说你们的身份问题，除了时仙友，你们十人皆是万术帝君的血脉。”凌远致轻描淡写的说道。
周无一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他还记得凌远致对他说的是“能让他拥有一个配得上熙毓的身份”。所谓的万术帝君血脉，应该不会像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万术帝君的血脉？不会是万术帝君在实验室里弄出的血脉吧？”蓝发蓝眸的纪八柳怀疑的看向凌远致。
凌远致勾起嘴角，“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房间内俱是一静，所有人都默默看着凌远致，等待他给一个解释。
“你们知道陛下为什么会被尊称为‘万术帝君’吗？”凌远致先提出了一个仿佛与此无关的问题。
银发黑眸的沈三祀眯了眯眼睛，“‘万术’，‘术’，应该与术术相关，莫非帝君精通所有术术？”
“不止，”凌远致眼中闪过一道狂热：“帝君乃是整个仙界，或者说诸天万界绝无仅有的天才，因为他不仅精通所有术术，而且每项术术都修至了神术师的程度！”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一惊。所有术术都修至了神术师？那位万术帝君，该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周无一内心惊叹不已，不过，随着凌远致滔滔不绝的“万术帝君多么多么厉害”“能拜在帝君座下是他三生有幸”等等的言论，周无一心中的惊叹散去，只剩下无语。
一个时辰后，将万术帝君这些年部分重要成就向十一人都介绍了一遍后，凌远致才勉强满意，这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本尊想诸位应该都知道仙界之外还有数不清的未知世界吧？我们一般都称之为‘域外世界’。”凌远致目光扫过众人。
周无一眼眸深了深，他前世生活的世界，应该就是凌远致所说的域外世界吧？既然如此，那他的穿越、无缘无故的夺舍，是否都另有隐情？
“据说仙帝之上还有一层境界，到达这层境界后的仙人便能离开仙界，前往域外世界。不过仙界存在了这么长时间，从未有仙人达到过这一境界。”凌远致淡淡道，随即眼中又染上崇拜之色：“陛下对域外世界有了兴趣之后，虽然暂时未达到传说中的那层境界，不过陛下研究出了前往域外世界的方法！”
众人面色微妙，在听了一个时辰凌远致对万术帝君的种种吹捧后，他们现在听到万术帝君的又一惊世之举都不怎么觉得意外了。
“不过陛下的这个法子只有仙帝能用，而且因为不知域外世界是何模样，陛下也无法确定通过他的方法去了域外世界后还能不能回来。所以陛下决定先借助一些‘实验’，看看域外世界是何模样。”凌远致目光再次扫向众人。
周无一心中一紧，知道接下来重点来了。
其他人反应各异，不过都在等凌远致的答案。
“本尊对此也只知道大概。万年前，陛下派人从仙界下属的世界中收集了一百颗孕子果，而后又亲自去仙界最强的百族中取来了百族中最纯正血脉那人的心头血，之后又取了自己的百滴心头血，融合从百族中取来的百滴心头血，放入了百颗孕子果中。”
凌远致继续道：“那百颗孕子果编号一到一百，本尊照看了许久，直到全部孕育成功，百颗孕子果变作了百个初生的婴儿。”
“仙尊的意思是我们便是那百个婴儿？”清冷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率先开口的是一直态度淡然的林初九。
凌远致微微颔首：“不错。”
“为何要加入百族纯正血脉之人的心头血？”许六兒抱着剑问道。
“这与陛下接下来的实验有关。你们也都知道，人族与其他种族相比，天生体质孱弱，陛下加入百族纯正血脉之人的心头血，是为了补足这一弱点。”凌远致道。
“那我等岂不是……半妖？”相貌风流的甘九捌问道。
凌远致摇了摇头：“不算，陛下只是利用百族心头血补足你们的弱势，况且，你们也并没有妖身，只有人身。不过百族心头血对你们肯定有些影响，或是外貌，或是性格。”
“万术帝君为何要用自己的心头血做实验？”谢七珸想不通这一点，总不能是万术帝君想要几个自己的血脉吧？
凌远致神情傲然的回道：“自然是因为人族中，只有陛下气运最盛。为了增加实验的成功几率，陛下当然要用最好的。”
眼见众人越讨论越偏，周无一皱了皱眉，开口将话题拉了回来：“万术帝君是怎么把我们送到域外世界的？”
凌远致脸上又出现了众人熟悉的神情——狂热的崇拜，他道：“帝君研究出了一种阵法，名叫‘身魂分转阵’。将百个婴儿放置在阵中，阵法会把百个婴儿的身体与灵魂分开，身体送往下界，灵魂送到域外世界投胎转世。等到时机成熟，被送往域外世界的灵魂会自动回归身体，而灵魂回归的那一刻，陛下就能通过灵魂的记忆得知域外世界都有哪些。”
“这可真是……大手笔啊。”秦时七眼底闪过一道冷意，似笑非笑的道。
金发黑眸的萧二扇问道：“为什么要把我们的身体送到下界？而且在我得到的记忆中，根本看不出这具身体之前没有灵魂。”
凌远致道：“下界的界壁比仙界的界壁薄，把你们的身体放在下界也是为了让你们的灵魂更好的回归。陛下做了些手脚，让你们的身体在没有灵魂的情况下也能正常长大、生活，只是没有思想，有点类似于傀儡。并且，在你们灵魂回归之前，你们的身体其实都有人照顾，替你们遮掩不寻常之处。”
话音落下，凌远致身后突然出现几个人影，周无一看到某个人时，瞳孔一缩，怪不得他和熙毓迟迟找不到周爷爷，原来他在这儿！
“义父？”谢七珸低呼出声，周无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竟是他曾经在回溯阵中见过的那个中年修士。
萧二扇等人也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不过周无一注意到，他们之中也有人无动于衷，显然是不认识这些人。
几个人影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了。凌远致道：“他们都是本尊的分身，按照陛下的规定，等你们灵魂归位后，这些分身便不能插手之后的事，所以他们就各自想办法‘死’了。”
众人：“……”
等众人冷静下来后，林末九一边把玩着林初九修长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道：“方才仙尊所说的这些应该是你们预设的正常情况吧，但实验总会出现意外，不然也就不会有我的存在了，是吗？”
凌远致并未否认：“不错，正常情况下，你们的身体会被送到下界，灵魂会被送到域外世界转生，等灵魂回归后，会接收到身体这段时间的记忆。你们十人中，总共有五人是这种‘正常情况’，成功率其实还算可以。”
“若是我等没记错的话，万术帝君一开始拿来实验的是百人吧？”许八柳眉梢高高挑起。
凌远致脸色平静：“尔等既然也知这是实验，实验会出现意外再正常不过。从阵法启动的那一瞬间，意外便存在了。先是有三十个婴儿直接死在了阵法启动的那一刻，剩下的七十个婴儿中也有一半碰到了意外，没碰到意外的或许是在域外世界遇到了危险，还有的灵魂回归后死在了下界。总之，最后成功飞升仙界的，只有你们十人。”
“或者说，九人。”凌远致看了一眼林末九和林初九，补充道。
“九号实验体当初并未被成功分离身体和灵魂，反而阴差阳错之间把身体和灵魂全部送到了域外世界。现在看你们的情况，想必是当初的阵法只作用到了灵魂上。”凌远致道。
林末九撇了撇嘴，没有作声。他其实对现在这种情况挺满意的，他和阿初可是来自同一个灵魂，这世间还有谁能比他们更亲密？
“十七号实验体身体和灵魂虽然成功分离了，不过反了过来，身体被送到了域外世界，灵魂转生到了下界。”凌远致看了一眼秦时七。
秦时七闲散的靠坐在椅子上，也未答话。时子戎回想起他和秦时七的相识相知，忽然觉得他们非常幸运，碰上了那亿万分之一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