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爬上喜榻,端端正正地坐好,继而将右爪搭在少年手背,郑重其事地问道:“吾从未与人或是兽.交过尾,倘使有所差池,望你不吝赐教。”

  穷奇这姿势教宁嘉徵想起了缠着小妹玩耍的“王不留行”,登时忍俊不禁。

  见少年笑了,穷奇歪着毛茸茸的大脑袋,困惑地道:“吾所言有何可笑的?”

  宁嘉徵解释道:“你这副样子不像是在向我求.欢,而像是想同我一道玩耍。”

  穷奇认真地道:“吾从不玩耍。”

  ——自打出生起,他便随父亲一道东征西战,全然不知何为玩耍。

  宁嘉徵信手摘了一只喜球来,往穷奇一抛。

  穷奇下意识地接住了喜球。

  宁嘉徵摸着穷奇的脑门道:“真乖。”

  穷奇吐出喜球,低吼着道:“吾可是上古凶兽,不是寻常的猫狗。”

  这低吼丝毫不能让宁嘉徵生出恐惧,他淡然自若地捡起喜球,再度抛向穷奇。

  穷奇的神志尚未反应过来,嘴巴已经抢先一步叼住了喜球。

  宁嘉徵莞尔道:“你果真喜欢玩球。”

  穷奇觉得他作为上古凶兽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一爪子将喜球四分五裂了。

  宁嘉徵便又拿了只喜球来,抛予穷奇。

  穷奇第三次接住了喜球:“……”

  宁嘉徵取笑道:“口是心非。”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感叹道:终于有毛茸茸愿意同我玩耍啦!

  穷奇一掌将喜球拍扁,接着道:“吾曾见过大家闺秀抛绣球招亲,这喜球若是绣球,吾接了喜球,便是你的夫婿了。”

  这话说得平铺直叙,不含心悦之情。

  宁嘉徵本就不认为穷奇会对自己一见倾心,遂好奇地道:“你为何要我委身于你?”

  穷奇不假思索地道:“因为你是吾见过的最为特别的凡人,且吾未曾体验过交.尾的滋味。”

  宁嘉徵这才坦白地道:“我亦未曾体验过交.欢的滋味,谈何赐教?”

  “吾听闻交.尾能令人如登极乐,是以,你如若舒服了,便是吾并无差池;你如若难受了,自是吾出了差池。”穷奇将喜球的“尸体”一扫,继而扑倒了宁嘉徵,一字一顿地问道,“凡人,告诉吾你姓甚名谁。”

  ——毕竟是初次交.尾,他自然甚是重视,必须知晓交.尾对象的名字。

  “我唤作‘宁嘉徵’,‘安宁’的‘宁’……”宁嘉徵突然说不下去了。

  “嘉徵”意寓着“美好的预兆”,而他……

  他眼前霎时尽是那些锥心刺骨的旧事,方才同穷奇玩球的欢喜荡然无存,直觉得自己将被灭顶。

  便在此时,穷奇的嗓音刺入了他的耳蜗:“‘嘉徵’的意思是‘美好的预兆’吧?”

  他心脏一紧,面无表情地道:“这名字与我并不般配,我分明是凶兆。”

  穷奇思及先前宁嘉徵所言,猜测道:“你认为奚清川之所以做下那些事,皆是因为你?”

  宁嘉徵颔了颔首:“我十岁那年,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奚清川逼着我爹爹订下了他与我的婚约。爹爹一直想毁去婚约,他便栽赃嫁祸害死了爹爹;师兄们相信爹爹清白无辜,他便诛杀了他们;娘亲与小妹可作为拿捏我的工具,他便当着我的面伤害她们,还将她们囚禁了;为了让我绝了回重华楼的念头,他烧毁了重华楼;生怕我报复,他剜出我的内丹,碾成了齑粉。我害人害己,当不起‘嘉徵’之名。”

  穷奇不解地道:“你为何要将他人的罪孽归咎于自己身上?”

  宁嘉徵答道:“要是我不曾降生,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穷奇发问道:“依你所言,千年前,假若这人世间一个生灵也无,便不会生灵涂炭?是生灵的存在害得兰猗犯下了滔天大罪?”

  宁嘉徵一时之间被穷奇问住了。

  穷奇不容分说地道:“从今往后,吾便唤你为‘嘉徵’。”

  “我……”宁嘉徵拒绝道,“我不配。”

  穷奇气势汹汹地道:“你觉得自己配也好,不配也罢,与吾无干。吾要如何唤你,你亦无权干涉。”

  宁嘉徵挤出笑来:“你是在安慰我么?”

  穷奇不懂得安慰人,既然这宁嘉徵说是安慰,便算是安慰吧。

  “口头安慰太没诚意了。”宁嘉徵要求道,“我可以摸摸你的肉垫么?”

  穷奇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大方地伸出了自己的右爪。

  宁嘉徵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蹭了蹭粉粉嫩嫩的肉垫,又按了一下。

  穷奇不明所以,忽而听得宁嘉徵道:“我可以捏捏你的耳朵么?”

  宁嘉徵察言观色,认定穷奇不会动怒,未待穷奇应允,当即捏了一把穷奇的耳朵。

  这耳朵微微向外卷起,外侧是金色的毛毛,内侧则是雪白的毛毛,且能从中窥见较肉垫更为粉粉嫩嫩的肌肤。

  宁嘉徵正对穷奇的耳朵爱不释手,又垂涎起了毛肚皮,遂得寸进尺地道:“肚皮可以摸么?”

  宁嘉徵总归是自己交.尾的对象,这小小的要求,穷奇当然不会不答应。

  他当即躺倒,翻过身去,四脚朝天,露出了肚皮来。

  宁嘉徵摩拳擦掌,须臾,覆上了穷奇的肚皮。

  其上的皮毛较脑袋、爪子、耳朵柔软得多。

  他细细地抚过每一根毛毛,直至尾巴近处,他陡然瞧见了那物,长满了看起来异常柔软的毛毛。

  不久后,此物将从羞.耻之处而入破开他的身体。

  会是怎样的感受?

  他想这做什么?

  未多久,他便会知晓,毋庸费心去想。

  他还是及时行乐吧。

  “尾巴亦可以摸吧。”他越过那物,抚上了尾巴根。

  穷奇顿时浑身战栗,他尚未搞清楚为何会有这等感觉,先是开口道:“尾巴根不可以摸。”

  宁嘉徵仗着穷奇要他委身,断不会轻易吃了他,遂置若罔闻,从尾巴根一直摸到尾巴球。

  穷奇大体是虎的模样,却长着狮一般的尾巴球。

  他玩弄过尾巴球后,问都不问穷奇,手已覆上了穷奇的羽翼。

  只要不摸尾巴根,便不会产生奇怪的感觉,作为一头大度的凶兽,穷奇任由宁嘉徵为所欲为。

  将穷奇从头到尾——除了那处都抚摸了一通后,宁嘉徵猛地将脸埋在了穷奇的肚皮上头。

  穷奇身上没什么兽类的骚臭,反而有淡淡的香火味,因是其享用着人间香火之故吧。

  他正用自己的面颊磨蹭着穷奇厚实、蓬松的毛毛,突地听得穷奇道:“你是在向吾求.欢么?”

  他略略抬起首来,将下颌抵在穷奇肚皮之上,思忖着道:“你是穷奇,我若向你求.欢该当嗅你的屁股才是吧。”

  再者说,他岂会向穷奇求.欢?若非别无选择,他绝不会答应委身于穷奇。

  穷奇恍然大悟地道:“你说得对。”

  言罢,他一把将宁嘉徵从自己的肚皮上捞了起来,而后慎重地嗅了嗅宁嘉徵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