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去!”

  奚颂年捂着头,慢吞吞地凑到跟前:“大哥,你让阿山去干什么?”

  奚佑正在催促林怀之穿衣,闻言道:“阿山?诶,没什么,让他去警局问点东西…………怀之,把这件也披上吧,早春还是冷。”

  “我也冷。”奚颂年挤上来,“李叔,快开车,我们回家。”

  奚佑:“等等,都在后面挤着干什么?我坐副驾去……”

  “哎呀!”司机李贵突然喊了一声,“不好了大少,那群记者又冲过来了,您、您和二少爷挤一挤,我这就要上路。”

  奚颂年立刻帮腔:“李叔说得对,再不走走不了了。”

  奚佑愣了愣:“嗯,那走吧。”

  司机于是把车开了出去,猪突猛进地离开了包围圈。

  不知道为什么,奚颂年就是看那林怀之不顺眼,两人这才见面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已经烦得不行了。

  “大哥,我们中午在茴香楼吃饭吧。”他试图引起奚佑的注意。

  “好,先把怀之送回家,大哥陪你去。”奚佑道。

  “那……”

  “嘘,一会儿再说,”奚佑竖起一根手指,“怀之睡着了。”

  奚颂年:“………”

  算了,不就是个朋友吗。

  他这么想着,觉得自己对这人的讨厌简直莫名奇妙,然而刚平静了没两秒钟,他又眼睁睁看着林怀之放松身体,沉沉把头靠在奚佑肩上。

  奚颂年盯着他攥紧衣袖的手,凑到奚佑耳边:“哥,你让他靠着车窗吧,别压着你。”

  “没事,”奚佑拍拍他的腿,似乎在让他不用担心,“哪那么容易被压坏?前几天不是让你靠着睡觉了吗………”

  奚颂年一噎,没及时接上话,然后就彻底错过了反驳的时机。

  到家以后,管家小跑出来迎接,林怀之有点发烧,叫不醒,奚颂年自告奋勇把他背了进去,往客房的床上一扔,心想:壮得跟头牛似的,还发烧,该不会是故意装可怜,想让大哥收留他………

  奚佑跟在后面进来,帮他脱去外衣鞋袜,又仔细盖好被子。

  “哎,当年我和阿山路遇劫匪,怀之救了我们,后来我受了惊,生了一场重病,也是怀之在旁照顾………那时我们还不像现在这样相熟。”

  奚颂年:“唔……是你来上京之前?”

  “是,”奚佑露出一个笑,“自那以后,我一门心思都在寻你,很久没与怀之联系。”

  奚颂年舒坦了。

  他太久没得到过任何人的关心,偶尔得到一次,就怎么也不想放手,不想和任何人共享。

  这时,阁楼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奚颂年走出去看,发现两个大汉正抬着一张木板床,晃晃悠悠地往楼下走。

  “哥?你要把奚武城送走?”

  “嗯,”奚佑摸了摸弟弟的头,“你别管,走,换身衣服,咱们吃饭去。”

  奚颂年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下午,从茴香楼吃饭回来,管家说林小爷还没醒,奚佑闲来无事,一个人坐在书房,又想起先前那张奇怪纸片。

  “结局……什么结局………”

  他喃喃自语,盯着纸片看了半天,然后点燃一支火烛,把纸片凑上去。

  火舌吞没字迹,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一小团黑灰,正当时,阿山敲响了书房的门:“大少!您让我问的事,我问清楚了……”

  “进来吧。”奚佑姿势没变,一只手撑住脑袋。

  “江南林司令的小儿子名叫林凌,字怀之,应当……应当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位林怀之。”阿山说。

  怀之就是“林凌”。

  疼爱的弟弟,交好的朋友,什么叫不要改变他们的结局,否则“梦境”就会一直循环?梦境,什么是梦境?奚佑莫名感到烦躁,微微坐直了一些:“……另一件事呢。”

  “也问清楚了。那群山匪势力不小,上京人手不够,现在只能等。他们已经派人给旗州的曹司令送了信,可曹司令那边也在忙着打仗,不知道多久才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