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人殷切的目光下, 沈信不得不当着重新画了一遍符咒,这一次放缓了速度,让他们都看清楚。

  “好美的线条。”时凌感叹, 声音里满是赞叹, “好优雅的图形!”

  沈信托着下巴看着他们,“行了吗?”

  “再画一张吧。”玄风说:“我们三人一人一张去研究,这样也省的没有学习道具了。”

  沈信无奈的又画了一张, 就看着三个人一人一张宝贝似的跑去旁边研究去了, 陈警官看着里面一片和谐, 也是明白这些霉运娃娃有处理的办法了, 要是不行他们定准早就唉声叹气了。

  陈警官松口气, 这次终于放下心继续追查还没找到的霉运娃娃。

  就这样,唯一一个不懂玄学的警察离开,三个玄学相关人员正在学画符,沈信闲着没事开始摆弄手里的黄纸和朱砂。

  闲着没事干等人是最无聊的, 沈信索性又画了一张, 在画完后按照之前的流程把符咒盖在霉运娃娃身上, 刚接触到霉运娃娃这东西就发出奇怪的声音, 沈信摁住娃娃,用从它身上抽出的长针从上而下穿透娃娃。

  红色墨渍顺着针扎的小口钻进娃娃身体里,娃娃终于没了动静, 就是个普通的娃娃了。

  随意把这个娃娃扔进垃圾桶, 沈信抬起头来却意外的发现玄风三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就这么处理掉了?”玄天声音里还带着一点恍惚, “师兄, 这是什么原理?”

  玄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这就只有沈先生自己知道了。”

  他看过的古籍里也没有对这个符咒有过多描述,只是说这是失传已久的驱邪咒, 威力强大相当难成型,但这样一张符携带的威力是不可想象的,对邪咒的应对几乎无往不利。

  其实不只是这一种,早年有整个系列的驱邪咒失传,它们在世间消失了几百年,没想到今天会重出人间。

  “比起研究原理,你们是不是应该赶紧学画符?”沈信说的毫不客气,“不能让我一个人画一百多张吧?”

  闻言三人立刻低头研究。

  这可是失传已久的古老驱邪咒啊!别说他们不会,连古籍都查不到!现在有机会学习他们当然会把握住!

  然而他们的学习进度非常慢。

  玄风委婉的表示这也很正常,这是他们完全未曾接触过的符咒,以他们本身的体系是很难参悟并画出来的,这和照着画不一样,需要他们沉下心来注入力量才行。

  对于他们的解释沈信很想说:……放屁!

  他就是照着幻觉画出来的!

  最后还是沈信硬着头皮画了百多张,主要还是高薪和人命的压力下,还剩下几个没找到的霉运娃娃,玄风说可以交给他们处理。

  他们对沈信千恩万谢,还让时凌安全把沈信送回家,三个人把各自的那张符藏得牢牢的。

  这可是真正的新力量啊!

  时凌比之前更加激动,如果之前还算是他们参与进去算是救人行动的边角料,但现在,只要他们学会这个符咒就是实打实的参与救人了,他们的功德会比之前涨的更多,她怎能不激动。

  在车上,时凌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旦激动过头出了什么问题就完了,一定要安全把沈信送回家!

  沈信坐在副驾驶感受着时凌比来时慢整整一倍的速度有些无语。

  他不会委婉,直接就开口,“你要是不会开车我来开算了,乌龟都比这辆车跑得快。”

  “不不不!我会开!”时凌连忙拒绝,终于把油门加了一档。

  看着现在的速度还算可以,沈信靠在椅背上。

  “对了,你们知道王舒扬吗?”

  “王舒扬?”时凌愣了一下,“是谁?”

  “也是一个用邪术控制别人的家伙,骗婚,宗雪善送他坐牢去了。”沈信这么说:“他身上有不少案底,很多被他谋财害命的女性。”

  说着沈信的声音顿了一下,“但前几天死在牢里了。”

  “遭天谴了吧。”时凌回忆着自己学过的知识,“师父说过,我们这样的人更容易种下因果,也更容易遭到天谴,这是老天爷对我们的限制,一旦做坏事就会死的很快。”

  “鬼逍遥做出这种事情来,迟早也会遭天谴。”

  沈信微微皱眉,“你确定?”

  时凌反而疑惑了,“这不是我们这行人都知道的事情吗?沈先生你不知道?”

  “我是野路子出来的。”

  “野,野路子?!”时凌被惊的差点一脚刹车被后面追尾,后面的车喇叭疯狂响。

  她一直觉得沈信一定是什么大家的继承人,大隐隐于市,一直都在普通人里生活其实就和扫地僧一样主打一个出其不意,但现在沈信说他是野路子出身?不可能啊!野路子上哪里知道失传的驱邪咒?!

  难道说:他是那种继承家业但从小没有人教导,只靠书籍就自学成才的天才?

  这也太励志了吧!

  “你在想什么有的没的?”沈信皱眉,他看着时凌的表情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带着可怜又敬佩的眼神,真是让他鸡皮疙瘩都下来了。

  “没有没有。”时凌连忙摇头,“只是觉得沈先生真是厉害。”

  没有继续问,沈信选择自己思考。

  他见宗雪善最后一面时看到了宗雪善的未来,她为了让王舒扬定罪一直在寻找受害者,试图让王舒扬老死在监狱里,她最后也成功了,还成为了正面例子,但换句话说:如果王舒扬死了的话,宗雪善应该不会费尽心机去给一个死人定罪。

  王舒扬不应该死,或者说不应该现在死才对。

  “算了。”沈信靠在椅背上,说出了和之前一样的话,“坏人死了就死了,大快人心。”

  “没什么继续纠结的必要。”

  ……

  刚回到家换好鞋,沈信就听到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一看发现是许如尘的消息。

  【许如尘:工作完成了吗?】

  沈信随手打出几个字,刚打算发出去时手指突然顿住,他思考片刻露出一个坏笑来。

  把刚才打出的字删掉,沈信重新开始编辑。

  【沈信:备用钥匙在左边的花盆底下。】

  【沈信:工作有些烦人,他们竟然让我画一百张一样的东西!】

  【许如尘:……备用钥匙放在外面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要是被小偷发现了怎么办?】

  【沈信:有监控,好了这个你就别管了,直接拿钥匙进门。】

  【许如尘:行吧,我帮你保管备用钥匙。】

  说的非常正经,但实际上许如尘对自己能拿到沈信家的备用钥匙相当激动,把家门钥匙给他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家交给他了,家是非常私密的空间。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沈信愿意把自己的私密空间展露给他。

  想到这里许如尘忍不住开始幻想以后,他思考今天下午去做什么饭,要不要带点什么装饰品?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直跳,对于把沈信家里摆放上自己买的东西这件事相当热衷。

  就像是他们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同居了一样。

  于是许如尘开始网上百度:‘第一次去心上人家里应该带什么礼物。’

  要是有尾巴的话,这尾巴估计要翘到天上去了。

  一个小时后,许如尘上门了,他手里拎着今天买好的菜,怀中是他买的捧花,几束玫瑰花搭配着几枝百合,散发着清冽的香味,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偷偷的买了这个,老板娘还揶揄着给他打包了。

  老板娘的手艺很高,花搭配的相当好看,还配上了蝴蝶结,一看就是求爱表白用的花束,是他隐蔽的爱恋。

  许如尘暗搓搓的想:反正沈信不在家,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花插到花瓶去了,沈信绝对不会知道它们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从花盆底下找到钥匙,许如尘打开门,但打开门的瞬间他就愣在了门口。

  因为房间里沈信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开门声还往这里看了一眼。

  “来了。”沈信还非常自然的和他打招呼!

  许如尘抱着花想笑也笑不出来,“……你在家啊?”

  “提前回来了,算不算惊喜?”沈信没有笑,只是用一种玩味的语气问他。

  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许如尘叹口气,“真是太惊喜了。”

  沈信单手托着下巴看着许如尘,视线一点点往下走,最后定格在他怀中的花上。

  “送花呢?给谁送的?”

  许如尘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抱着花进门的!

  “不,没有谁!只是觉得家里有点植物和绿色比较好,然后老板娘私自给配的,我没来得及阻止,觉得都无所谓……”

  沈信走起来把花接过来,“我还以为是送我的呢。”

  许如尘不敢说话。

  “玫瑰和百合?纯洁热烈的爱?”

  许如尘选择转移话题,“你家有花瓶吗?”

  “柜子里可能有,自己去找。”沈信抱着花坐回沙发上,把花放在桌子上看,“要是家里需要装饰绿色,你不应该买鲜切花,应该买盆栽。”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可以买。”

  “不喜欢,除非你愿意打理。”沈信看向他,眉眼处终于带上了笑意,“我是植物杀手,多肉和仙人掌都活不过一个月。”

  “拿了我的备用钥匙,你得付出相应的劳动才行。”

  许如尘没有再说话,他把手中的菜放到厨房,中途看了一会儿他专门清出来放烤箱的空位,许久之后才从厨房里出来。

  出来的时候发现沈信找到了花瓶,正在试着把花插进去。

  一个满身儒雅气质的玄学大师,他竟然一点都不会插花,几朵花挤在一起一点都不美。

  许如尘无奈的走过去,他把已经塞进去的花抽出来,然后重新排序裁剪,花朵错落有致,显得格外有活力。

  “你还会插花。”沈信趴在桌子上看着插好的花,“居家良品!”

  许如尘坐在对面轻轻的叹口气,许久之后才开口,“……学长。”

  “嗯?”

  “为什么会把备用钥匙给我呢?”许如尘小声问:“我们重新碰面才不到一个月时间。”

  “你好没自信啊,小许总。”沈信连头都没抬,“只允许你没自信这么一会儿。”

  许如尘没想到沈信突然转移话题到奇怪的地方,他甚至有点没办法理解沈信的意思。

  “什么?”

  “我不喜欢没自信的人。”沈信的声音难得带着一点随意,仿佛是在和人讲故事一样的散漫,这是许如尘从未见过的沈信。

  许如尘攥紧了手,莫名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不是那种没有自信的人,毕竟我还挺喜欢你的。”

  沈信笑着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