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别的?

  李淮的脸更烫了,恼羞成怒地瞪言时玉,想推他的手才刚用了点力气就被一把握住按到墙上,另一只手很快也被按住,宛如被摔到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除了做无谓的挣扎之外,无事可做。

  淡淡的馄饨香气传入逼仄的角落,李淮隐约听见门帘响动,赶忙看过去,只见门帘晃动,未见人影。

  到底是让人看见了。

  抬眼见男人眸色深深,气定神闲,李淮方知自己一番担忧纯属多虑,此人心思缜密,约他来这里必是安排妥当,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

  逃要逃不掉,他放弃挣扎,放松地依靠在墙上,等着男人下一步动作。

  他静静凝望着男人深不可测的黑眸,被其中翻涌的谷欠念惊动,下一瞬又心中欢喜。

  “吃不吃?”言时玉沉声问,微微凑近他,幽深的目光化作画笔勾勒着他的眉眼,灼热的呼吸为如画眉眼上色。

  “我来这儿是为了吃馄饨的。若是没馄饨可吃,你就让开。”李淮淡淡回答,那点儿午膳经过一路颠簸所剩无几,诱人的馄饨香气勾起他的食欲,奈何被男人困在角落,只能闻着香味儿、咽咽口水解馋。

  喉结的滚动被言时玉看到,他抬眸瞧见手下的玉腕已现出微微红痕,像是他亲自刻下的印记。

  这是他言时玉的人。

  得出的结论令他心情畅快,后退半步松开纤细的手腕,转而握住李淮的手,将人重新带回桌前。

  一落座,言时玉便朝厨房道:“上馄饨吧。”

  话音刚落,门帘被掀起来,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馄饨快步走过来,他把馄饨放到二人面前,递上调羹和筷子,然后把冷掉的馄饨端走。

  “请用。”言时玉轻声说,拿起筷子吃起来。

  李淮先喝了一口汤,热乎乎的汤汁咸鲜可口,馄饨皮薄馅大,好似一个个胖娃娃,圆滚滚地浮在上面。

  捞起馄饨放入口中,面皮破开的瞬间,满含肉香的汤汁就涌出来。

  果然是极好吃的东西。

  李淮胃口大开,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送馄饨。

  言时玉不算太饿,吃了几个便放下筷子,单手搭在桌上撑着下巴,静静看他。

  一碗馄饨吃完,李淮又捧起碗把汤喝了个一干二净,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

  “要不要再来一碗?”言时玉温声问,抬手摸了摸自己这碗,有些凉了,不然直接给他吃了。

  李淮正吃得高兴,毫不客气:“再来一碗。”

  言时玉轻笑点头,抬手拍了几声,厨房内传来一声回应。

  吃完两碗馄饨,李淮险些打嗝,这时才发现言时玉没吃多少,再看看自己面前的两个空碗,脸又是一阵烫。

  “云煦吃饱喝足了,接下来该说正事了。”言时玉让小二把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又仔仔细细将桌子擦了好几遍,随即右手往桌上一放,食指轻轻敲了几下。

  准是青林说的,李淮忿忿地想。

  “这些事情我不太懂,还请言大人赐教。”李淮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他批阅奏折时发现的不懂的问题。

  言时玉接过来快速看了一遍,然后把这张纸平铺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将略微褶皱的纸张抚平,从第一个问题开始讲起。

  李淮凑过去认真听。

  冬去春来的车马粮草如何调配,官员升迁调任间与各党有何关系、又该如何处理……大到国策,小到百姓的柴米油盐,多的是李淮不懂的。

  过去跟着言时玉看了许久折子,也学了不少,还读了不少书,他自以为处理朝政即使不能游刃有余,也能做个七八成,结果还是不够。

  与言时玉相比,与赵岐相比,他还是差得远了。

  许是察觉到李淮的情绪有些失落,言时玉抬手轻按住他的肩,小声说:“你开蒙晚,无名师教导,能到如今这样已是天资聪颖。若你从小与其他皇子受教于名师,只怕早就有神通之名,不到十岁就会被封为太子。”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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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啦,祝大家万事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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