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向晚沉的标记咬得深,之后整整一个礼拜,时星予的身上都染着野蔷薇的花香气。

  这让她在学校里的名声愈发不堪起来。

  她几乎被钉死在情人树下,不过那群碎嘴造谣的又忌惮她身上顶级alpha的信息素,只敢在背后指指点点。

  时星予权当听不见看不见,情绪稳定地继续自己的生活。

  只有在面对向晚沉,她才会变得不知所措。

  可同住一个屋檐下,再怎么躲也还是会遇上。

  时星予避无可避,被向晚沉堵在了厨房门口。

  她步步后退,整个人看上去紧张得不得了。

  向晚沉都快气笑了,她就这么怕她?不过既然抓到了,肯定不能让时星予再溜走。

  “时星予。”她喊,声音跟刚喝的冰水一样让人觉得冷。

  时星予搅着手指,眼神闪避,轻轻“啊?”了一声。

  “时星予,你是不是在躲我?”

  时星予没料到向晚沉会问得这么直白,一时愣住,等到脸颊的烫漫上来,才磕磕巴巴地否认:“没、没有,不……不是。”

  “欧?”向晚沉轻飘飘地吐出一个怀疑的音节。

  “我最近……有点忙……”越说越小声,越看向晚沉越心虚。

  向晚沉架着手臂,指尖松松地提着瓶口,“我还以为是你的发情期过了,所以我对你而言没用了呢。”

  听着似是在不满抱怨,可她将音调拖得黏腻,隐隐带着点鼻音,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委屈诉苦。

  时星予嘴笨,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将唇一抿,拼命摇头。

  厨房逼仄又闷热,冰箱发出运作时的噪音。

  时星予的背脊完全贴到了冰箱门上,因为向晚沉的欺近,手指下意识地用力抓着边缘。

  向晚沉的眉眼尽在咫尺,时星予从那双摄人心魄的浅色眼瞳里看到了自己。

  “时星予,要逃吗?”向晚沉问她。

  心脏被重重提了起来,喉口紧得让她反复吞咽。

  “不回答,我就要吻你了。”

  尾音未落,吻已落。

  时星予没有接吻的经验,笨拙地被向晚沉挑逗着。那人用舌尖抵开她的唇线,探进去,舔舐她的贝齿,撩过她的上颚。

  予取予夺,一边引着时星予来寻,一边又强势地欺压回去。

  时星予的腰肢被压弯,漂亮的颈段扬起诱人的弧度,也泛起迷人的浅粉。

  她快站不住了,手脚软绵绵的,尾椎骨铺开的麻痒似是要将她带回发情期。

  向晚沉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将下滑的她捞进怀。

  直到时星予没什么力气地挣扎着去推她,向晚沉才舍得将吻结束。

  银丝勾连,时星予捂着发痛的唇,小口小口喘气。眼底带上水汽,委屈巴巴地瞪着眼,似是在控诉向晚沉的无度。

  向晚沉笑着将她凌乱的发挽至耳后,但没收回手,而是顺势捏住了时星予泛红的耳垂。

  “时星予。”

  “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吧?”

  时星予怔了怔——她们就这样轻易地在一起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向晚沉似是知晓她的心事,捏住她的耳垂,让她将心思放回到她身上。

  “我知道你的困境,可是阿予,未来什么样我们谁都说不准。”

  “不要因为不确定的未来,推开我好不好?”

  “否则我就太冤了。”

  向晚沉耍无赖地抱住时星予,将下巴搁在她的锁骨上,低低地说,“标记也标记过了,吻也吻过了,你总要对我负责。”

  时星予心里软成一片,无力招架向晚沉。

  何况气氛撩人,令人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这片刻幸福。

  所以时星予鼓起勇气,寻到向晚沉的两片薄唇,盖了个章。

  “好。”

  那就请你也来爱我。

  当晚,时星予被向晚沉种下了一个新的标记和满身的吻痕。

  气氛烘托足够后,向晚沉猝不及防地在时星予面前脱下了“富二代”的马甲。

  “……”时星予大脑宕机了,向晚沉说,她是谁?

  反映过来的时星予当即反悔要跑,被向晚沉抓了回去。

  “说好要对我负责的。”

  “阿予,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时星予欲哭无泪——她终于懂了,这一切都是向晚沉的预谋!

  偏偏这人得了便宜卖乖,贴着她耳廓说,“你要是气我,我也让你标记好不好?”

  说着,将长发拨至一侧,那蜷曲发尾落在时星予的手心里,卷起一片痒。

  “来,阿予。”

  时星予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标记一个alpha。若是放在以前,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断然不可能出现在她的人生里。

  可眼前的alpha露出了不可侵犯的腺体,绵绵软软地喊着她的名字。

  喊得她心猿意马,喊得她抛却理智,闻着花香气寻上去,在向晚沉的后颈留下了属于她的印记。

  心脏砰砰砰地跳着,她将发烫的脸颊贴在向晚沉的脊骨上。

  她笑起来,轻喘着说,“阿花,你好甜啊。”

  向晚沉捉过她的手,从背后绕过来,让她圈着自己。

  又强调,“时星予,你标记过我了,不准跑了。”

  “嗯。”时星予贴着她用力点头,“对了阿花,你的信息素,是什么等级的?”

  向晚沉闻言,将她的手扣紧了。

  时星予一个机灵。

  而后听见向晚沉带着明显的笑意低低地吐了两个字——“顶级。”

  “?”

  -

  第二日,向晚沉带着浑身omega的信息素,回到了向家邸宅。

  客厅的气氛僵得令人窒息。

  向绍青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向晚沉则倔强地站在门口,不往里踏一步。

  管家左看看右瞧瞧,最后眼观鼻鼻观心——这局面,他管不了。

  外面闷雷滚过,黑云压城。

  一场夏日暴雨在眨眼间倾倒而下。

  风将雨水卷进来,把向晚沉的裤腿打湿大半。

  “怎么?有了omega就把自己当外人,不打算进家门了?”

  向绍青声音里的威压,比天际低沉的云层更压抑。

  向晚沉在嘈杂的雨声中,开口喊了他。

  “爸。”

  向绍青抖了抖手里的财报,不耐地蹙起两道眉,“进来。”

  雨这么大,也不嫌吵。

  向晚沉身上滴着水,管家拿来毛巾,她抬手一摆,示意不用。

  向绍青没好气地撇来一眼,跟他置气出走两个月,回来像陌生人一样地对他。

  这闺女真的是白养了!

  向晚沉知道向绍青定然不满她现在的模样,老实本分地立在门口。

  “爸,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时星予在一起了。”她迎上向绍青严厉的眼神,平静地说道,“我以前答应过你们,只要我谈了恋爱,有了伴侣,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您和母亲。”

  “所以我今天来不是气您。”

  “程家小姐那边,我很抱歉,但我不想自己就那样被安排。”

  “如果程小姐那边需要我去道歉的话……”

  向绍青“哗啦”把财报往桌上一拍,“道什么谦?带着你这一身普通omega的信息素,去给人家道歉吗?”

  向晚沉闭上了嘴。她现在说什么都不对,还是不说为妙。

  半晌,向绍青呼出了一口怒气,“既然我给你铺的路,你不要。那行,等你接手集团之后,遇到任何事也别回来找我哭。我管不上你。”

  向晚沉有点宕机,向绍青话里的信息量砸得她不知所措。

  “爸……?”

  向绍青瞥过来,“这次你母亲回来过完生日,我打算跟她一起出国。她一个人在外治疗,我不放心。”

  “……?”

  “这个季度结束,我会逐步放权给你。”

  “……?”向晚沉想问他是否有点草率了?这个大个集团,那么随意的扔给她了?

  “这一两年大环境动荡,原本想让你和程家联姻,一来稳固市场占比,二来让你背后多一层靠山,不至于让那群老的给吃了。”

  “既然你不要,那你自己担着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跟你那个omega走到何时。”

  说完,向绍青丢下一句,“行了,话说完了,滚吧。”自顾自回楼上去了。

  向晚沉一直到坐进车里,都没缓过神来,还是舒柳的一通电话把她的魂给叫了回来。

  “你爸真是这么说的?”舒柳笑起来。

  “您跟我爸说什么了?”向晚沉忍不住问。

  “也没什么,我就是同他说,当年我红了之后,我父亲也想将我指给富商。”舒柳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你爸估计又醋上了。”

  “反正你迟早要接手的,早一些也好。”

  “……?”就她现在这点经验,在市场部都不够用,谈何接手集团?

  结果舒柳完全没有明白她的焦虑,反而让她好好准备准备。

  “妈……你是不是还和我爸说过什么?”

  舒柳扬了扬音调,娇滴滴地说:“哪有~好了好了,我要去做spa了。”

  向晚沉更加确定,舒柳一定说了什么。

  舒柳确实说了,她知道向绍青也是怕向晚沉在商场里吃苦头,所以反对她和那个小omega在一起。

  但路是她们自己走的,向晚沉的性子也不是他们可以左右的。

  向绍青哼唧两声表示不满,上流社会讲究“等级血统论”,向晚沉带个普通级别的omega在身边,日后怎么在商界混?

  位置要怎么坐稳?

  年轻人耽于情爱,也不想想以后,现在把路走窄了,以后拿什么来供她的爱情?

  更何况那个小omega家里还欠着几千万,连个正常家庭都算不上。

  万一对方别有是用心,图向晚沉的钱呢?

  怎么就偏偏要了这么个人!

  舒柳却慢悠悠地道:“小omega家里欠着几千万,我们家晚沉不可能不帮……”

  说起这个,向绍青更气了,“她赚那点实习工资,连油都加不起。还帮人还债呢,呵,拿什么还?”

  “所以……”舒柳温温柔柔地一笑。

  “是时候让你闺女来给你好好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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