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没有说话，将卢瑟身上的全部铠甲拆掉后，他在卢瑟的身上找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仪器。
在所罗门智慧的加成下，他轻而易举地看破了这个仪器的作用。
此时此刻，仪器上的某个数值正在疯狂跳动，最上角的灯在不断闪烁着。
他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比利握住仪器的手开始收紧，很快仪器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至尊小超人打量了两眼比利握在手里的仪器，本来漫不经心的表情一顿，“这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比利手上这个仪器有些似曾相似。
伴随着至尊小超人的话一起响起的，是仪器彻底碎裂的声音。
比利再松开手的时候，那些已经被捏成粉尘的零件碎屑随着风散落在了空气之中。
比利淡淡地说，“检测每个人身上基因编码的震动频率用的仪器。”
“……”至尊小超人沉默了下来，那段来自过去的记忆再次向上翻涌，不需要过多思考，他就明白了卢瑟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是怎么知道的？”尽管知道按照卢瑟的智商只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就会被狠狠抓住，但联想到卢瑟的举动，至尊小超人的表情沉了下来。
他开始思索卢瑟已经做到了哪一步。
“不知道。”比利摇了摇头，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发现端倪，更准确来说是他从没有想过卢瑟会知道这件事。
卢瑟对世界融合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暂且不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不远处的混战，以及把正义联盟的众人给救回来。
比利看向至尊小超人问，“那边怎么样了？”
“差不多已经被控制住了。”至尊小超人说，“唯一有点难缠的就是比扎罗。”
提到比扎罗，至尊小超人的表情变得有些欲言又止。
“比扎罗？”比利顿了一下。
在比利的印象里，比扎罗是卢瑟制造出来的克隆人中画风比较清奇的一个，能力和超人截然相反不说，看着也是呆呆的，大概对卢瑟来说比扎罗唯一的优点就是足够听话。
想到比扎罗以往的作风，比利的表情变得严肃，他一边跟着至尊小超人朝着不远处的战场飞去，一边问，“他做了什么？”
发生混战的地方和比利在的位置间隔只有几百米，就算他不用上墨丘利的速度也能很快地赶到。
在他看准比扎罗所在位置，冲刺飞去的那一刻，至尊小超人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了。
“他似乎很喜欢二代罗宾。”
“什么？！”降落到一半的比利顿住，他看着正凑在杰森旁边，身上快乐气息几乎能实质化的比扎罗，表情变得不可置信。
因为以前经历的原因，在比利对比扎罗的印象并不算好，毕竟比扎罗划分在超级反派的阵营里，每次和比扎罗见面都代表着卢瑟正在酝酿搞事，
这是比利第一次在比扎罗脸上见到这么平和的表情，没有仇恨，没有恶意和杀气。
像是一个纯白的孩子。
是了，比利想，现在的比扎罗才从实验室诞生，还没有来得及被卢瑟灌输并且洗脑太多充满恶意的东西，本质上来说比扎罗应该才几周，或者几天大，如今这样才是比扎罗应该有的样子。
确定了比扎罗对杰森并没有恶意，杰森对比扎罗这个跟屁虫也只是有些无奈之后，比利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迪克身上。
准确来说是迪克面前玻璃罐里的斯塔罗身上。
“你的本体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都怪那个该死的秃子，如果不是他……”听到有人问，斯塔罗下意识地就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只是话还没说完他就反应了过来。
斯塔罗扭头看向落在他身旁的男人，红色紧身衣，白披风……
“神奇队长？！”斯塔罗发出了尖锐的爆鸣，这让离得近的迪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拿着罐子的手松开去捂自己的耳朵。
于是原本被迪克手捧着的罐子迅速地向下坠去，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瞬间被比利眼疾手快地接住。
“你认识我？”
比利没想到斯塔罗居然还会记得自己，他挑了挑眉，将装着斯塔罗的罐子举到脸前，“所以你的本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斯塔罗现在是肉眼可见的虚弱，全然没有了他们上次见面叫嚣着要统治地球的嚣张。
或许嚣张还是有的，只不过斯塔罗用现在这副巴掌大小的身体，很难展现出来自己的嚣张罢了。
斯塔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当然知道对方是谁，在他入侵地球的时候如果不是神奇队长横插一脚，他才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步。
微弯的海星角在斯塔罗的脸上投出了一道巨大的阴影，整只海星变得阴郁且深不可测起来，他压低嗓子深沉地说，“伟大的斯塔罗做事不需要人类解释。”
“好吧。”比利叹了口气，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至尊小超人，“那你能和这位氪星人解释一下吗？”
“……”斯塔罗被比利的话给噎了一下，作为在宇宙中肆意吞噬生命的征服者，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和他玩文字漏洞的人。
斯塔罗伸手狠狠地锤了一下他面前的那层玻璃，恶声恶气地说，“不能！”
外星海星的力量就是和普通海星不同，斯塔罗用手锤的那一下成功让这个蝙蝠洞出品的玻璃罐产生了些许裂痕。
“哇哦。”看着即将碎裂的玻璃罐，比利干巴巴的感叹了一下，然后顺手给玻璃罐套了一个魔法加固。
斯塔罗又试着攻击了两次玻璃壁，发现在神奇队长用魔法加固过之后他根本无法凭借现在的力量逃离出去，他的语气变得愤愤起来，“卑略的人类！”
察觉到按照斯塔罗对他的好感度他很难问出什么，比利决定先找格鲁德聊聊。
毕竟格鲁德疑似是在场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全程跟着卢瑟，并且保持独立意识的存在。
……
面对比利的询问格鲁德表现得很抗拒，那只来自猩猩城的猩猩一如既往地高傲。
“我不明白。”比利注视着双手被绑住，身上也被装上能力抑制器的格鲁德，“卢瑟许诺给你了什么条件，你才会选择去帮助他？”
“杀死闪电侠？”
“一个新地球？独属于你的世界？”
在看见格鲁德猛地收缩一下的瞳孔时，比利就知道他猜对了。
“不要想了。”比利无情地戳破了格鲁德的幻想，“卢瑟从没有打算让你活下来。”
“我知道。”格鲁德说，“但那又怎样？他不过是一个人类，我只需要在最后时期杀死他，一切就还是我的。”尽管卢瑟这段时间对格鲁德展现了很多，甚至在谈话的时候也全程携带屏蔽器，没有被格鲁德读取过任何心声，但格鲁德依旧没有太把卢瑟放在眼里。
只是一个人类而已。
格鲁德厌恶人类，所以在最开始他和卢瑟达成合作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并不信任彼此，也从未考虑过将对方的生命给留下来。
比利毫不意外卢瑟和格鲁德之间的塑料友谊。
“是我的表达有些错误，格鲁德，我想说的是，卢瑟从没有打算让这个世界的任何生命活下去。”
作为目睹了世界分裂、毁灭、合并的人，比利知道卢瑟如果想要将世界重新割裂开，那么现在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人们就一定不会活下来。
“……”听到比利的话，格鲁德沉默了下来，他开始思考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还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思考卢瑟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
格鲁德不是傻子，作为猩猩城的统治者他拥有远超大部分人类的智慧。
他打量着站在他面前，代号为神奇队长的男人，话锋一转，转而说起了其他，“卢瑟调查过你。”
“我知道。”比利眨了眨眼睛，对卢瑟的调查毫不在意。
他被卢瑟调查，被卢瑟警惕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曾经在他刚当上神奇队长的时候，希瓦纳还坚定地认为他是氪星人，他甚至连夜跑到大都会去找卢瑟合作，高价收购了一批对他毫无作用的氪石。
“你凭空出现，没有任何记录，甚至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格鲁斯说，“卢瑟一直都在怀疑你的身份。”
“神明、外星人、平行世界，或者说……你来自未混乱前的世界。”
话音落下，格鲁德死死地盯着站在他面前的神奇队长，不肯放过对方脸上的任何情绪。
但可惜的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不能是突然获得能力的超能力？”比利眨了眨眼睛，试着给出更多的可能，“或者是突然觉醒x基因的变种人吗？”
“随便你怎么说。”格鲁德嗤笑一声，他知道他不可能在神奇队长身上得到答案。
“一个巨大的机器。”感觉索然无味的格鲁德淡淡地说，“它们分散在世界各地，只要卢瑟的仪器收集到足够的数据就会自动上传到机器，到这个时候机器就会运转程序。”
剩下的话格鲁德没有说，但一切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用担心。”看见明显变焦虑的神奇队长，格鲁德扯了扯嘴角，“有一份数据卢瑟一直没有收集到。”
人类的生命在格鲁德眼里无关痛痒，但他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赌。
“……不。”比利的目光沉了下来，他朝着不远处卢瑟昏迷的地方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卢瑟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或许卢瑟已经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