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抿了抿嘴，感觉事情正在变得逐渐古怪。
他不明白为什么至尊小超人突然提起来这件事。
“一切都是有选择的，牺牲一个人，或者牺牲所有人。”比利站了起来，对上至尊小超人那双异常复杂的眼睛，他说，“当时没有给我留下选择的时间。”
“一，让全人类陪葬，二，让所有超能力者陪葬，二……”
“让我尽可能地救下更多人。”
坠落下来的是足以杀死所有超能力者的核弹，他每多犹豫一分钟，他接住引发爆炸时就会多牺牲更多的人。
“超人让你做出能够颠覆所有人命运的决定，这本身就是个错误。”本该去接下那枚核弹的人应该是超人才对。
但在超人离开的那一刻，比利拽出了超人的脚腕，将超人从空中狠狠地扯了下来。
[……]超人活跃的思绪停了下来，他站在那里，愣愣地听着比利他们聊那些更为隐秘的往事。
排除掉他们两个是在说谎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比利的那次死亡和他有关？
但为什么他会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做出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决定？
他为什么会把决定权交给别人？
在另一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裹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对话从恋爱支线跨频到了世界危机？
现在年轻人聊天都这么跳跃的吗？
听着至尊小超人和比利聊天越抖越多，布鲁斯几乎为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对着看过来的超人摇了摇头，和这里站着的其他人一样，对于比利之前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
比利沉默了下来，争辩这些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世界已经融合重启成为了新的世界，那些事情也已经碎在了过去。
他知道至尊小超人这样说只是在担心他，在刚才，他没有错过至尊小超人在提到他死亡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痛苦。
“已经过去了。”比利干巴巴地说。
见至尊小超人不太想理他，比利绞劲脑汁地活跃起气氛：“我没有要那你当超人代餐的意思，他甚至不穿红内裤！”
制服上只有一个红色腰带，没get到红内裤是什么梗的超人一脸茫然。
至尊小超人没笑，他注视着比利，强行挤出了一声：“好。”
比利：“……”
兄弟，你这样让我真的很慌张。
而至尊小超人愈发迷茫，这句“你和超人一点都不一样”则让他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想什么，难不成他真的想要成为超人？
他不禁在脑内幻想起自己扮演超人的情景。
真恶心。
至尊小超人表情差点扭曲，蓝眸愈发费解，感觉呼吸似乎都滞涩起来，如果他不是想成为曾经崇拜过的超人，那总不能他是在为了比利崇拜超人而吃醋……
【吃醋】
至尊小超人大脑一片空白。
比利叹了口气，感觉事情走向正在变得古怪，他拧着眉毛将自己和至尊小超人的对话拖出来，全部复盘了一遍，然后得到了答案。
他真该死啊，作为至尊小超人的朋友，他怎么能拉踩？
“我决定你误会了我的意思，这也怪我没有把话说清楚的原因。”看着正在自闭，不知道想到什么而神情恍惚的至尊小超人，比利想了想决定按照他一贯的解决方式来。
——打直球。
“先从最开始的说吧。”比利想了想决定从头解释。
“我承认，最开始这样说只是惯性思维，但这是错误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吃代餐这回事，他也不清楚事情为什么在他秃噜嘴之后就越描越黑了起来。
“再之后说你不可能成为克拉克·肯特也并不是在否认你。”
比利有些心烦地来回走了走，第一次真情实意地恨自己的语言艺术不到家。
“我只是觉得你从来不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们同样看过超人的故事，但比利和至尊小超人还不同，他只是在编辑部草草地翻了大概故事。
而至尊小超人则是从没有错过超人的任何一条故事。
在很久之前，他就察觉到了至尊小超人对其他超级英雄的态度有些怪异，至尊小超人很执着于讲世界变得完美，就像是游戏玩家接受不了剧情杀，从而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试着找其他方法去修改结局。
和其他人不同，至尊小超人找到了。
至尊小超人从一开始就对他们的期待高于所有人，也从一开始就比其他人要更爱他们所有人，所以至尊小超人是最难以接受那样结局的人。
“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想着，成为所谓的真正的克拉克·肯特。”那并不是至尊小超人，那只是读者还有其他人对超人的一个最好的幻想。
比利往前走了几步，他抬手轻轻地拥抱住了正站在那里发愣的至尊小超人。
“现在的你已经是最好的了。”
超人默默地对着布鲁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真不愧是你儿子啊，刚刚都那么僵了，居然还能靠打直球将事情给抢救回来。
布鲁斯没有理会超人，他在思考比利到底有没有察觉到至尊小超人情绪上的问题。
应该没有吧？布鲁斯看着一脸坦然地拥抱至尊小超人的比利，有看了看已经僵住，手足无措的至尊小超人。
妈的，氪星人！
“我……去抓一个恶魔吧。”
被比利抱着，整个人迷迷瞪瞪起来的至尊小超人好像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事要做一样，他磕磕巴巴地说玩，又像是自我肯定一样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嗯，我去抓一个恶魔。”
“……啊？”被推开的比利茫然地发出气音，他已经决定先把永恒之岩的事情放一放，好好地和至尊小超人谈心了，怎么至尊小超人又开始决定干正事了？
话题跳转的太快，比利的脑子懵了一瞬。
“等等，我觉得我们应该友好一点。”眼看着至尊小超人准备直接飞走去抓一个恶魔来，比利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
拜托，这是在地狱，没有黄太阳给这个氪星人晒！
这样想着，比利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毕竟这里虽然是地狱，但他们现在在的这个城市其实只有一些低阶恶魔，那些真正的高阶恶魔要不是在永恒之岩关着，比如七宗罪它们。
要不就是隐藏在人间角落，再或者在地狱的更深处。
“友好？”
至尊小超人眨了眨眼睛，有些发热的大脑逐渐冷静了下来，表情微妙地重复了一边比利的话，他看了看即使刚刚死了同伴，也没有产生畏惧的恶魔们，在它们的脸上至尊小超人只看见了渴望。
“我觉得它们应该不会和我们友好地交流情报。”刚刚突然开了窍的至尊小超人往比利旁边贴了贴。
“……确实。”没察觉到至尊小超人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比利看了看躲在阴影中，正在死死盯着他的恶魔们，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
“它们以前也是这样吗？”至尊小超人不着痕迹地挡在比利的前面，现在比利失去了魔法，失去了堪比氪星人的体魄，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和恶魔肯定是不能比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恶魔打交道。
毕竟他对DC来说只是一个放在大事件里会很好用的工具人，而涉及多元宇宙和地球危急的时候，恶魔之类的存在就会全程下线。
至尊小超人看着那些像是开了红眼特效，八百年没吃饭似的恶魔们，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来地狱，也是第一次和恶魔打交道，但它们的精神状态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
作为神奇队长时比利没少来地狱，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用比利的身体来这里。
“不。”比利摇了摇头，“它们以前不会这样。”
在他是神奇队长的时候，恶魔看向他的眼神里面只又憎恨和杀意，从没有现在这样丝毫不加掩饰的渴望。
它们在渴望他的灵魂。
“现在离开还是把它们都打一顿？”然后打探一下永恒之岩的情报。
至尊小超人摩拳擦掌，他并没有把这群低阶恶魔放在眼里。
别说是一群恶魔了，就算现在把正义联盟放他对面，他也毫不畏惧。
能用拳头解决的都不算问题。
而拳头解决不了的……
至尊小超人又想到了刚刚比利和他说的那些话。
【现在的你已经是最好的了。】
目前还没有拳头解决不了的事。
至尊小超人强行将自己上扬的嘴角按下。
“走吧。”比利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双拳难敌四手，即使至尊小超人现在有铠甲在并不担心黄太阳的事，但从这座恶魔城离开之后他们两人还不知道要走多远。
出于长远考虑，比利觉得他们现在还是保存实力比较好。
毕竟就算是找到了永恒之岩，解决永恒之岩的问题也不会很容易。
这就是比利没有在一开始就告别迪克他们，直接想办法前往永恒之岩的原因。
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
“一个不好的消息。”将四周打量了一圈的至尊小超人表情沉了下来，因为x视线，他看见的远比比利肉眼看见的情报要更多。
“什么？”刚往前走了两步的比利顿住脚，他能感觉到那些恶魔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怪异了。
他所拥有的东西能确保他不会被恶魔伤害，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这种让他不寒而栗的注视。
“我们只能选择打架了。”至尊小超人说。
在至尊小超人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原本隐藏在暗处的恶魔们像是接受了什么指令一般，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们四周被涌来的恶魔给围住了。
原本猩红色，像是挂着鲜血一样的天空也跟着变得黯淡。
鲜血的味道在他们的周围弥漫开了。
****
哥谭。
在蝙蝠洞接收到迪克的紧急呼救时提姆手一抖，差点把放在旁边的咖啡给掀翻。
他这几天实在是太困了。
尽管知道当义警很难，但他从没想过代班义警也会这么累，和其他人一样，他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全靠咖啡在续命。
提姆还算好的，真正困难的还是需要出门去满哥谭跑着抓罪犯的芭芭拉他们。
在蝙蝠侠，乃至正义联盟消失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这几天的时间似乎让那些罪犯确定了蝙蝠侠已经彻底消失，不会再有一个漆黑的怪人从天而降，将他们给暴打一顿。
所以他们开始了狂欢。
一场独属于哥谭罪犯们的狂欢。
而今天，在通讯器响起的前几个小时，他们才刚配合着GCPD将那些罪犯给关押了起来。
现在的哥谭秩序勉强回归了一些。
至于那些假装正义，装模作样说要用超能力帮助人们的罪犯，他们正在艰难地维持自己的假面。
在那些罪犯的骨子里，早已经刻上了孤僻和傲慢。
所以他们比起合作，更喜欢当一个独行侠，比起拯救其他人，他们更享受万人之上的追捧。
这些天也不是什么好事也没有发生。
在正义联盟消失之后，越来越多的超能力者站了出来，比如说星城站出来了一个绿箭侠，哥谭多出来了一个自称死亡天使的，还有一些没有固定活动范围，完全是哪里需要往哪里去的火风暴、蓝甲虫、橡胶人之类的。
提姆揉了揉太阳穴，定定地看着等待接通的视频通讯页面。
迪克那里的信号似乎很差，一个视频通讯硬是卡了半分钟。
等待的时候提姆又喝了一口刚刚抢救回来的咖啡，这种烟灰水一样的口感，一口下去提神醒脑，他整个人瞬间就激灵了起来。
“这里是蝙蝠洞，发生了什么？”当视频接通的那一刻，提姆刚堪堪抢救回来的咖啡杯还是摔在了地上。
提姆错愕地看着视频里展现给他的场景。
他被震惊到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本以为内这几天的义警兼职已经够见多识广了。
提姆一边僵硬地接收着迪克那里传来的压缩包，一边艰难地问，“……他们是本人吗？”
“应该不是。”看着一点点移动的进度条，迪克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那么之后的任务就是将这里破坏掉。
再或者……将这件事情的真正受害者带来这里。
在迪克的身后，放着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培育仓，而培育仓内泡着的，是此时此刻正在新闻上活跃的前罪犯们。
更准确点来说，是那些前罪犯们的克隆人。
提姆的目光一点点地从那些熟悉的面孔中扫过。
寒冷队长、豹女、贝恩、杀手鳄、镜像大师、毒藤女、玩具人……
那些他能叫出名字的罪犯，他几乎都能在这些培育仓里找到。
刺客联盟这是在做什么？克隆这些罪犯的目的又是什么？
看着这些和本人毫无差距的克隆人，提姆感觉到了一阵反胃。
“他们知道刺客联盟在做这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