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
轰鸣的雷声自天云之上响起。
那道蕴含着巨大能量的魔法雷电落下的瞬间，刺目的白光也跟着一起亮了起来，这让迪克松一口气的同时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迪克半眯着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模糊看见了那道红色的影子。
比利的魔法词生效了，是和永恒之岩的联系重新稳定了吗？
迪克不知道，这种魔法测的东西他了解的太少了。
当烟雾散去，和迪克预想中的模样不同，比利的神情并没有因为变身成功而变得轻松起来。
“怎么样了？”
听到迪克的声音，正在低下头看着自己双手的比利抬起头，低声说，“我感觉不太对。”
他没有过去那种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
比利蹲下来握住地上的碎石，原本会被他轻而易举地捏成粉末的石头在他手里毫无变化。
他将石头丢下，又不信邪地站起来蹦了两下。
无事发生。
那些原本存在于他体内的神明之力像是从不存在一样。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是拥有神奇队长摸样的普通人。
喔，他现在是没用的比利了。
比利不明白，为什么魔法词明明生效了，他却无法使用任何能力？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即使他从两天前开始和永恒之岩的链接就变得日益薄弱，但却从没有过现在这种情况。
更准确点来说，这从他获得巫师的力量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所罗门？所罗门？]比利在意识的深处呼唤着，希望能获得一个答案。
但往日里话痨无比的所罗门在此刻也变得安静了起来，迟迟没有回复。
[墨丘利？阿基里斯？阿特拉斯？海格力斯？]
[……宙斯？]
无人应答。
哪怕是从来没怎么和他说话的宙斯，他都去骚扰了一下，但结果一样，诸神没有给他回应。
最终，比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对着正在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的迪克缓缓开口道，“我失去了力量。”
迪克的那双蓝色眼睛慢慢睁大，他握住卡里棍的手猛地收紧了一瞬，嗓子也跟着变得干涩。
“我无法感知到诸神了。”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地向下坠去。
“什么？”比利的声音实在是太低了，一时间没听清楚的迪克一愣。
比利抬起头，又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我无法感到诸神了。”
简直一团糟。
他想，世界正在变得糟糕，正义联盟不知所踪，魔法测也跟着出了问题。
尽管他现在是神奇队长的样子，但本质上他还是最没用的比利。
一种久违了的无力一点点地缠绕上了他的心脏。
“冷静下来，比利。”
迪克将手搭在比利的肩膀上，他强迫表情难看的比利和他对上视线，“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你不再是神奇队长，但你也依旧是比利，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家人。”
“……谢谢。”
比利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有些牵强的笑，“我现在感觉有点混乱。”
理智上，他知道现在应该做的是冷静下来，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在产生焦虑。
“我知道这种感觉不太好受。”
迪克轻轻拥抱住了比利，一个超能力者突然失去能力，还是在这种草木皆兵的情况下，这很难不让人焦虑。
“但我们现在得冷静下来，然后才能慢慢地去想解决办法。”
“我知道……”
现在不是焦虑的时候。
比利平复着翻腾的情绪，他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对着一脸担心的迪克说，“不用担心我，迪克，只是有点突然。”
上次他无法使用能力还是他心理障碍最严重的时候。
好吧，好吧，只是让神奇队长下线了而已，比利安慰着自己。
没有关系，就算他不是神奇队长也一定有他能够帮上忙的地方。
比利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或许我可以问问朋友。”遇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魔法相关的事情迪克虽然不懂，但是他总归是认识懂魔法的。
就比如说，布鲁斯的青梅竹马扎塔娜。但奇怪的是，他给扎塔娜拨通的电话迟迟没有接通。
就在迪克思考要不要打去第二个的时候，另一个他不是很想联系的老熟人把电话打了过来。
——约翰·康斯坦丁。
看不见迪克手机屏幕的比利只看见迪克的表情变得古怪，有点嫌弃，又有点抗拒，还有点不情愿，最终迪克还是接通了电话。
接通电话的瞬间，不等迪克开口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康斯坦丁就劈里啪啦地机关枪一样，把话丢了出来，“漂亮小鸟，有什么事情最好一次性说清楚，现在忙着呢。”
背景音是劈里啪啦的爆炸声和枪声，显然康斯坦丁嘴里的忙是真的。
康斯坦丁的声音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所以当这道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的瞬间，比利就认出了对方是谁。
迪克强行忽略掉为什么打扎塔娜电话，回电话来的会是康斯坦丁这件事，他言简意赅地说，“我有一个朋友，他的魔法……”
“出了问题是吧？”正在电话那头发生激烈枪战的康斯坦丁打断迪克。
“是。”
“不用担心，漂亮小鸟。”康斯坦丁短促地笑了一下，“现在全世界的魔法都出了问题。”
听到康斯坦丁的话，比利抿了抿嘴，他示意迪克把电话给他，他有话想和康斯坦丁说。
“康斯坦丁，你的神秘屋还能打开吗？”
“都说了，全世界的魔法都出问题了。”康斯坦丁的声音明显变得有些不耐烦，“不过小鬼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神秘屋的？”
比利没有理会看斯坦丁的质问，“伊特莱根呢？”
伊特莱根，一个在比利印象里和康斯坦丁关系还算可以的恶魔，如果世界融合之后改变的事情不多，那么康斯坦丁和伊特莱根的关系应该还算可以。
比利的话让听筒那边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只有枪声和炮火声还在继续。
“听着，小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但这已经超过了免费信息的范围了。”
康斯坦丁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剩下的就得加钱了。”
比利赶在迪克说出他不差钱这句话之前挂断了电话。
“不需要。”比利对着迪克摇了摇头，“我已经知道了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魔法出了问题，那他还能把这当成是什么诸神的新考验，但显而易见，现在出问题的是整个魔法界。
那出问题的应该就是永恒之岩了。
作为魔法的中心，永恒之岩影响着整个魔法界。
但永恒之岩有巫师在，按理来说不应该出问题的，除非……
黑亚当。
这是唯一存在于比利怀疑名单上的存在。
永恒之岩位于时间之外，如果没有巫师的印记普通人根本无法进去。
而拥有印记的人除了他就是黑亚当。
比利不知道黑亚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既然对方已经出手了，相信黑亚当的下一步就是来找他的麻烦。
但黑亚当真的会这样做吗？
既然所有人的魔法都出了问题，黑亚当的魔法应该也是同样，而且黑亚当应该是所有人当中最担心魔法出问题的那个人。
黑亚当已经靠魔法维持现在这个形态上千年了，当魔法失去作用，他会瞬间化成粉尘。
所以比利想不出来，黑亚当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算了。
比利将魔法相关的事情先放下，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正义联盟，戳穿卢瑟的阴谋，让世界的秩序恢复原样。
想到卢瑟，比利的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迪克，我得去大都会一趟。”
说这句话的时候比利身上的魔法彻底失去了作用，现在站在迪克面前的人不再是神奇队长了，而是比利，瘦瘦小小的比利。
“大都会？”迪克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比利定下的地址，“为什么是大都会？”
比利曾和他们说过，福西特是被巫师魔法笼罩的城市，同时也是他一直守护的城市，他以为现在魔法出了问题，比利会回到福西特进行调查，但他没想到比利会提出来去大都会。
“我们都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卢瑟在背后搞鬼，所以我打算去卢瑟的基地……”
“你疯了？”迪克打断了比利没说完的话，他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比利，“你要潜入卢瑟的基地？？”
“呃，应该不是潜入。”比利试着纠正迪克的话，“事实上，我能正大光明地进去。”
“哈？”
在迪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比利从口袋里掏出了卢瑟的副卡，以及卢瑟基地的身份验证信息卡。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两样东西属于世界融合之前，很大一部分可能是无法用在现在的世界的。
但上次他和杰森一起潜入卢瑟基地，测试了卢瑟的密码还是老密码后，他就知道这两样东西迟早也会有用上的一天。
迪克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脏话，“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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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德，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亮得惊人的实验室内，卢瑟看着一旁的大猩猩问道。
大猩猩，也就是格鲁德听到卢瑟的话后抬手摘掉了自己头上的增幅器。
“很顺利。”格鲁德的嘴角咧出一抹笑，“正义联盟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一切就像卢瑟计划里的那样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正义联盟失踪，那些罪犯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做着自以为是他们发自本心的行为。
是的，控制之下。
这一切多亏了格鲁德以及……
卢瑟看向一旁泡在罐子里的斯塔罗。
“你的那些分身，现在还能感应到吗？”
被询问到的斯塔罗缓缓转动着眼珠子，“它们和我链接断开了。”
“确定那些分身已经死亡了是吗？”为了稳妥，卢瑟又追问了一遍斯塔罗。
在得到斯塔罗肯定的回答后他才放下心来。
斯塔罗的那些分身依附在正义联盟的一部分成员身上，既然斯塔罗的分身已经死了，那么正义联盟的那些人肯定也会跟着化为齑粉。
卢瑟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一切都是那么简单。
他甚至不需要动用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正义联盟的那些人就被踢出了舞台。
好了。
现在现在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卢瑟整理着自己的西服，不紧不慢地朝着电梯走去，他相信，世界会在他手里变得更好。
这个世界从来不需要那些穿着花花绿绿戏服的超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