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爆炸的时候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
比利拽着达米安，杰森拽着提姆，在他们两人的不远处是被控制了的，朝着他们直直冲来的康纳。
至于卢瑟，他正一脸焦急地站在操作台前试着抢救他的实验室。
毕竟这间实验室里放着他全部资料。
这间实验室是卢瑟一手造出来的，所以他没有再去尝试按下紧急暂停按钮，因为那个按钮只是一次性产品，在不久之前，这群烂小鬼也不知道怎么摸索到的按钮，阴差阳错地阻止了第一次自毁。
卢瑟的手不断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他知道这间实验室已经没救，现在的全部操作都是在将实验室里的数据和资料转移走。
比利朝着卢瑟的方向看了一眼，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他知道卢瑟比谁都在乎自己的生命，既然对方没有哪算逃走，那就证明了他有自信能够活下去。
正在敲着键盘的卢瑟若有所感地扭头，朝着比利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后，他回过头继续敲敲打打，对耳边逐渐变得急促的警报声充耳不闻。
“不用管他吗？”在路过卢瑟的时候，跟着比利往前冲的杰森低声问道。
“……不用，他不会把自己置于死地。”比利说。
“行。”杰森点了点头，接着在提姆呆愣的目光中，他硬生生停下了脚步，拐弯冲到了卢瑟的身边。
“做什么？”眼看着倒计时即将结束，被拉着停下来的提姆声音都有些颤抖。
始终不忘初心的杰森歪嘴一笑，抬起脚，趁着卢瑟正埋头顾不上他们，狠狠地冲着卢瑟的屁股踹了过去。
为了这一脚，他还特意穿了一个尖头的鞋子，确定卢瑟绝对会被他踹的屁股能疼好几天。
被猝不及防踹了一脚的卢瑟脚步一踉跄，他恶狠狠地回头瞪着身后踹他的杰森。
杰森对卢瑟做了个鬼脸，趁着卢瑟还没反映过来，又一脚踹了上去。
下一秒，杰森拿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开始狂奔。
“啊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伴随着尖锐又紧促的警报声在这间实验室里回荡着。
“滴——”
伴随着倒计时结束，巨大的轰鸣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了起来。
大地开始颤抖，建筑开始晃动，不断有碎石从他们头顶滚落。
他们脚下的地板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HOOOMMMM！！”
这栋被卢瑟斥巨资搭建出来的实验室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毁在爆炸之中。
好在第一次接到入侵警报的时候，这间实验室里的人员就已经撤离了大半，剩下还留在实验室当中的，就只剩下负责巡逻的保安还有实验体们。
而在最后的自毁倒计时响起的时候，那些负责巡逻的保安也争先恐后地逃了出去。
卢瑟给他们开的工资固然很多，但远不够他们为此付出生命。
废墟的角落，一块石板在晃动着。
半晌，一双带着伤痕的手伸了出来，狠狠地将那块石板给推到了一旁。
“咳咳咳。”紧接着响起的，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比利晃了晃沾染了不少碎屑和尘土的脑袋，他抬手将压在他们几人身上的康纳给推到了一旁。
看着康纳陷入昏迷的模样，比利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心虚。
“氪星人。”达米安低头看了看正在昏迷不醒的康纳，抬脚踢了踢，确定对方没有在装昏迷之后说，“把他丢到太阳里晒一下就没问题了。”
迎着提姆狐疑的目光，达米安补充了一句，“实在不行可以找卢瑟去修一下。”
好一个修一下。
其他三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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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感觉到有些不妙。
这种糟糕的情绪从下午他醒来开始，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而当他走出卧室，看着空荡荡、安静到极致的大宅后，那种不妙的感觉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慢吞吞地向楼下走去。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是周末。
比利这个时候应该在福西特当他的神奇队长，至于杰森和达米安应该安静地呆在家里。
不对劲。
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布鲁斯站在一楼的大厅，皱眉思索着他到底忘记了什么，以及到底是发生什么才让他觉得这么古怪。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圈周围。
很奇怪，阿尔弗雷德今天没有叫他起床。
杰森和达米安也没有在斗嘴，布鲁斯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朝着花园看去，因为达米安在第一天就砍掉了庄园里所有的灌木，所以透过窗户外面的视野格外开阔。
但布鲁斯的目的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为了看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在不下雨的时候，比利他们总是喜欢和陶奇·陶尼一起躺在那棵大树地下晒太阳。
在前几天，比利甚至还跑来和他说，想在那棵树上面搭建一个树屋。
看着那棵和以往相比格外冷清的树，显而易见，陶奇·陶尼今天也没有躺在晒太阳。
太安静了。
布鲁斯想，今天的庄园实在是太安静了。
或许他需要去餐厅看看？
当布鲁斯踏入餐厅门的那一瞬间，他一直没有松开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他看着那个坐在餐厅正在动作生涩地吃着饭的陌生黑发少年，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墙壁，吸引着众人的注意。
“你们谁能和我解释一下，他是谁？”当他踏入餐厅之后，之前的疑惑全都得到了解答，他们所有人都缩在了餐厅，就连他以为会在福西特的比利也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布鲁斯不紧不慢地走到餐桌旁，随意地拉开一个椅子坐了下去。
一边问，布鲁斯一边打量着坐在他不远处的少年，他的目光在少年白色衣服上刺目的红色S上停留了两秒，随后装作毫不在意地移开。
但也仅此一眼，他就轻而易举地看了出来眼前少年和超人五官上的相似。
这个少年的身上，流淌着超人的血脉。
他将心里的惊讶强行地压了下来，脸上露出的是布鲁斯·韦恩专用的微笑。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超人的儿子还是兄弟？
想到这儿，布鲁斯就有点想骂脏话，早在多年前，超人就信誓旦旦地告诉了所有人，他是最后的氪星人。
但这句话说出来没多久，佐德将军就带着一群氪星人打了过来。
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了一个，一看就和超人有着血缘关系的氪星人。
布鲁斯克制住了想伸手去揉太阳穴的冲动，安静地靠在凳子上，等待着一个解释。
可能是在某一瞬间产生的错觉，布鲁斯坦然感觉眼前的这个氪星人，竟和卢瑟有几分相似。
这个堪称诡异的联想让布鲁斯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诡异的联想可千万不能让超人知道。
超人知道了鼻子都得给气歪。
面对布鲁斯的质疑，坐在最角落的达米安双手抱胸，不慌不忙地看向了杰森还有比利。
顺着达米安的视线看去，看着满脸都写着‘别急，我正在找借口呢’的比利和杰森，布鲁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其实事情说复杂也挺复杂的，说简单也很简单。
归根结底就是，比利他们把卢瑟的实验室给炸了，炸完之后还带了一个特产回来，就是这个特产可能和常规意义上的特产并不一样吧。
“咳咳咳。”作为和蝙蝠侠当同事多年，自认为内心是一个合格成年人的比利清了清嗓子。
他伸手指了指还在拿着勺子和浓汤斗智斗勇的康纳，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布鲁斯，这是我们从大都会给你带回来的土特产。”
好一个土特产。
杰森对比利肃然起敬，着一本正经胡扯的模样，和他至少有三分相似。
“土特产？”被介绍是土特产的康纳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这么说的比利，又转头看向了坐在他不远处的布鲁斯。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迷茫，显然，只有十六周大小的他并不理解土特产是什么。
卢瑟打包上传到他脑子里的信息不包括这些。
“就是一个地方独有的东西。”被自己的回旋镖给正好打中膝盖的比利哽了一下，然后试着对康纳解释什么叫土特产，“说起来你知道特产是什么吗？”
康纳在大脑里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对应的词汇，在布鲁斯诡异的眼神中，他坦然地摇了摇头。
“……”也不是不能理解，比利想，毕竟卢瑟是实用主义，那些对他来说没有价值的东西，他会给康纳打包塞进脑子里才是奇怪。
“你们从哪里找到的他。”观察了康纳数秒，越来越多的维和暴露在了布鲁斯的面前。
说英文时的一板一眼，当然如果对方从来只会说氪星语，说英文这样情有可原，但眼前少年显然不是，他生涩的发音方式与其说是不擅长说英文，更像是没怎么说过话。
使用餐具，吃东西时他的动作也格外僵硬，像是从来没有接触过餐具，也从来没有进食过一样。
陌生。
在少年身上，有一种陌生感。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大都会特产。
布鲁斯在心里又念了一遍比利的形容词。
“卢瑟的实验室。”比利看着布鲁斯的眼睛说，“他被卢瑟藏在实验室的最底层。”
听到比利的话，布鲁斯顿了一下，本来就不算少的疑问变得更多。
为什么比利他们会跑去卢瑟的实验室？
他们又是怎么安然无恙地从卢瑟的实验室把这个实验体给带回到哥谭的？
不，并不能算是安然无恙，布鲁斯看向了比利始终没有放在桌子上的左手，以及达米安和杰森侧脸的擦伤。
比利神奇队长的身份是否被暴露了？
达米安又知道了多少？
……
千言万语，最后全部都化成了一句，“你们不应该直接把他带回庄园。”
直接把对方带到蝙蝠洞都比带到韦恩庄园来的更好。
虽然在正义联盟成立后他们就互相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那是因为他们在他的信任名单上。
而眼前的这个实验体呢？
他产自卢瑟的实验室，没有人能保证他的身上有没有被卢瑟植入什么。
被卢瑟知道蝙蝠侠的基地在哪里，和被卢瑟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这两个事情不管是哪一个都糟糕透了。
“我们给他做过检查，他身上所有异常的东西都被我们给丢进了河里。”杰森对布鲁斯解释道。
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将康纳直接带到蝙蝠洞，或者在大都会的时候就呼叫超人，把康纳交给超人带走。
这样一来他们之后的隐匿工作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至于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迎着布鲁斯看不出喜怒的目光，达米安面不改色地说，“他是我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