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在二楼看了半天,越看越喜欢,实在找不出哪里不满意的地方,最后只能找出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

  “顾先生,怎么二楼没客厅啊,那如果有朋友来了,我总不能请他到卧室里坐吧。”

  顾铭宇转过身,翻了个白眼,你们家三十平方的客厅是装饰用的吗?非要到二楼的卧室门口坐?

  但是他转身时,还是露出了职业笑容:“不好意思,余先生,这可能是设计师的失误,这样吧,您说说您的心理价位是多少钱,我问问房东能不能接受。”

  余白一听,脸上大喜,他看了顾时卿一眼,笑着说了一个价格。

  其实这个价格比他的心理预期还要低两成的,他觉得中介应该会跟他讨价还价,到时候他再加一点,就算超出心理预期一点,他也能接受。

  顾铭宇一听这价格,差不多是他报价的六折了,简直是离谱。这要是真的中介,早把他打出去了吧!他还得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装作要去跟房东商量,走到阳台上打电话。

  等顾铭宇一走,余白得意的说:“怎么样?我刚才表现的还行吧,我故意报了一个很低的价格,还给自己留了还价的空间。”

  顾时卿忍着笑,摸了摸余白的头,“我家小余真聪明。”

  余白呵呵傻笑着,顾时卿低头含笑看着他。

  顾铭宇回来的时候,差点没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他是真不知道两人私底下相处时是这样的模式。都说恋爱会让人降智,这两人……两个大傻子!

  “那个……余先生,我跟房东联系过了,他同意了。”

  “啊?房东同意了?”余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铭宇点点头:“你要是觉得满意,我们马上就能签合同。”

  余白脸上透着古怪,拉着顾时卿走到了旁边:“石卿,我们走吧,这中介有问题。”

  “什么?”顾时卿看了顾铭宇一眼,问道。

  “这么好的房子,租这么低的价格,要不是房子有问题,就是中介有问题。不管是哪个,我都不能租,我是个艺人,日后要是闹出些纠纷来,就麻烦了。”余白一脸凝重的说。

  顾时卿却憋笑憋的内伤了。“小余,别想那么多,你不如问问中介,为什么房东肯租的这么便宜。”

  余白纠结了一下,还是回头又问了顾铭宇。

  顾铭宇被噎了一下,正常人当然是不会租的这么便宜的,又不是跟钱过不去,但是这房子的房东就不是个正常人啊!

  “呃……说来也巧,房东是您的粉丝,我跟他说了,是您要租房子,他就说租多少钱都没关系,你高兴就好。”

  余白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还有这么好的事,“真的吗?房东是我的粉丝,那我能跟他打个电话吗?我想亲口跟他说一声谢谢。”

  顾铭宇已经满头大汗了。我的妈啊!这个余白怎么那么多事啊,他都快招架不住了。

  “小余,先跟中介签了合同再说,别等他反悔了。”顾时卿轻声在余白耳边说。

  余白立刻反应过来,点点头,“顾先生,要不我们先把合同签了吧!”

  顾铭宇忙说好,拿出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把租房合同递给了余白。

  合同都是模板,大同小异的,只是租房金额那栏空着,余白就填上了房租,然后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余白签了字,顾铭宇终于松了一口气,抬头与顾时卿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份合同一方留一份,签完合同,顾铭宇就把钥匙交到了余白的手上,然后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余白握着手里的钥匙,开心地看了很久,然后才想起他还没跟房东道谢,抬头看到顾铭宇已经打开了大门。

  “顾先生,那个房东……”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时卿就打断了他:“宝贝儿,我们是不是还要去买点东西?房间的床好像有点小,应该换一张床……”

  余白一听说床,就想到了顾时卿公寓里的那张大床,注意力一下就被他带跑偏了,他脸红红的说:“一米八的双人床哪里小了?”

  “太小了,我们买一张两米五的好不好?”顾时卿低头用蛊惑的语气,轻轻在余白的耳边说着。

  顾铭宇只看了一眼腻歪的两个人,顿时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开门走了。

  余白的房子租好了,两人又去家居商城买了一些家具。

  顾时卿建议把楼上的一个房间改成衣帽间。余白是艺人,会有很多衣服,虽然没有女明星那么夸张,但礼服,常服,再加上鞋子,配饰什么的也不会少。一楼原来的储物间就改成一个客房,万一以后有助理什么的要留宿,也方便点。

  余白觉得顾时卿的提议很有道理,就是委屈了顾时卿:“石卿,储物间很小的,就够放下一张小床和写字台,连个独立卫生间都没有呢!”

  顾时卿一挑眉,指着不远处一张超大的水床说:“买个大点的床,我跟你挤一挤就行。”

  余白羞赧地打了顾时卿一下,背过身去看另一边的床。

  顾时卿见四下无人,从身后抱住了余白,在他耳边问:“宝贝儿,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要结婚的小夫妻,在装修我们的新家?”

  余白的脸彻底红了,他转过身,环抱住顾时卿,“石卿,我爱你。”

  顾时卿放在余白腰间的手紧了紧,一只手抚摸着余白的头发,轻轻嗯了一声。

  余白等了一会儿,只等到顾时卿不咸不淡的一声“嗯”,顿时又不高兴了。

  “我们交往不过半个月,你的态度就这么冷淡,是不是不爱我了?”

  顾时卿觉得这不是他的男朋友,分明就是他的小祖宗。

  “宝贝儿,我是在酝酿情绪啊,你看我都想到跟你结婚了,怎么会不爱你?”

  余白闻言,身子一僵。结婚啊!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华国法律,同性是不能领证结婚的,所以他们是不可能结婚的。

  “怎么了?”顾时卿察觉余白的情绪不对,以为他还在生气他没说爱他的事,忙解释:“宝贝儿,我爱你,这世上最爱你,只爱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余白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回去吧!”

  顾时卿只能牵着余白回了自己的公寓。一路上,余白的情绪都很低落,跟他说话,他也是爱搭不理的,这让顾时卿有些头疼,是真的头疼,他不知道余白这是怎么了,想得他又头疼了。

  顾时卿踩了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了应急停车位上。余白回过神,一看这是在大马路边上,顾时卿怎么就停车了。

  顾时卿扶着头,趴在方向盘上,似乎很不舒服。

  “石卿,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药呢?药呢?”余白又在顾时卿身上摸索。

  顾时卿这次的头疼来势汹汹,疼的他说不出话,只想拿头撞墙,但即便是撞晕了,还是会被疼醒。

  他摸索了一下汽车的中控台,车载音响里流泻出余白的歌声。

  那清透的声音穿过音响,在车内回荡。余白有种穿越了的感觉,仿佛穿越到了他当初录歌的时候。那是Free的第一张专辑,除了五人的合唱,他们每个人都有一首歌。余白是第一次录歌,因为紧张,声音出不来,别人都录完了,只有他怎么唱都不对,他就很害怕失去唱歌的机会。

  余白每次看到顾时卿头疼,他都很痛苦,那种痛苦甚至带着一些绝望,让余白从心底害怕,害怕他会失去顾时卿:“石卿,我带你去看医生吧,你这样,我很担心。”

  顾时卿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因为歌声缓解了一些疼痛,他终于能开口说话:“不用了,医生看不好的,我只要听见你唱歌就好了。”

  余白觉得这是顾时卿在安慰他的话,但是仔细想想,好像每次顾时卿头疼,他都会听他唱歌,难道这是什么音乐疗法?

  “真的吗?你听我唱歌,就不会头疼了?那我天天给你唱歌好不好?”

  顾时卿挤出一个笑容,应了一声“好。”

  余白说唱就唱,跟着音响里的音乐,将播放清单里剩下的六首歌都唱了一遍。

  顾时卿握着余白的手,渐渐也放松了,眉头也舒展开来。

  余白觉得真的不可思议,他问顾时卿:“是真的有用啊?那是只有我唱的歌有用,还是别人的也有用呢?”

  “只有你,只有你的歌声,才能止我的头疼,你就是我的良药!”顾时卿抚上了余白的脸颊,然后凑上前亲了他。

  余白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是他也不纠结,不能结婚又怎么样?不就是少了一张证书吗?只要能一辈子跟顾时卿在一起,有没有那张证书又有什么关系?

  余白没有配合公司的公关方案,发微博澄清,金世打他电话也被拉黑了,他知道余白已经搬离了别墅,又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顿时气得砸东西。

  “你算什么助理?艺人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小文垂着头,余白把他的电话也拉黑了,他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他是真不知道余白在做什么妖,以前明明是五个人里最乖最好带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叛逆了?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金世扬起一本笔记本砸到了小文身上。

  小文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正要开门走出办公室,迎面碰到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男人。

  男人看到他,问了一句:“您好,请问金世先生在吗?”

  小文点点头,让开身,请他进去。男人很有礼貌,经过他身边时,还微微点头。

  小文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时,听到那个男人的自我介绍:“金先生,您好,我是余白先生的代理律师,余先生想跟公司解约……”

  小文的手停在了门上,愣了好几秒,这才匆匆离开了。他才进了电梯,就拨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没有存名字,但他知道这是谁的号码。

  第一个电话,对方并没有接。小文没有放弃,又打了一次,这次响了大约半分钟,终于被人接了起来。

  对方声音低醇有磁性,“喂,哪位?”

  “石先生吗?你好,我是余白的助理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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