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会 ◇

  ◎警告他◎

  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但木可家还是老实遵守这句话,没想到当天便得到丁玉回复。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员工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他甚至都没有见到过丁玉入选的那张成片。

  正想着, 空荡荡对话框显示新消息接入, 看样子就是试穿图。

  等员工点开发给设计部,工作室门口突然传来惊呼,似乎是合伙人到了。虽然说是合伙,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木可家最大的投资人。

  距离太远看不清来人长什么样子, 但能看出他浑身气场与周围格格不入,极其显眼地站在前面看台上。

  店长忙放下手中的活将人带进会议室:“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会议室百叶窗拉到半遮去大半目光,等门关好后来人才坐下,单手摘去墨镜放在桌子上。

  “下个系列的模特我有更适合的人选。”来不及寒暄,男人将散落在额前的浅棕卷发后梳, 露出带有侵略性的五官。

  “啊?”

  耗费那么多时间才找到合适的, 在这个关头换人会极其麻烦,店长有些为难:“老板,你要不先见一下照片?”

  只想让自己大宝贝出彩, 柯安才不管现在的模特是谁, 调出手机里偷拍的图片, 信誓旦旦给满脸为难的店长看。

  “您圈里的人?”照片模糊不清,甚至都分辨不出来哪里是柯安想让他看的人影。

  柯安摇头:“素人。”

  不是店长为难,可照片稍微拿远点根本就看不出来物体轮廓。正巧设计部将图片发过来,看着光线昏暗都挡不住的漂亮,店长赶紧将屏幕转到他眼前。

  “您觉得这位模特怎么样?”

  能怎么样, 谁能比得上大宝贝。

  就算心中这般想着, 但柯安还是给面子看了眼店长屏幕。看起来像是在自己家里拍的, 连光线都是杂乱不堪。

  尽管这样都挡不住青年身上的光,桃花眼在昏暗灯光下更亮,甚至都能看到瞳孔里面蕴含的小星星。

  见老板直勾勾盯着也不说话,店长不知道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视线在柯安与屏幕前流转,最后试探询问:“可以吗?”

  压根就不知道选定的人就是他的大宝贝,柯安一默再默,最后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

  “照片发我一份。”

  以为是要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店长直接将信息转过去:“拍摄时间暂时定在这周五,如果不下雨就在大学城的河边。”

  听到这里,柯安眨眨眼,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掉东西。

  “他是学生?”

  “资料显示的是,据说是连大的。”

  面前屏幕上青年目光平淡,却也让人无法忽略他独特气质,做工本就细致的妖狐装穿在身上,衬得他宛若刚到人间不久的懵懂精怪,连嘴角都透出些许不韵世事的意味。

  让人看见后恨不得将其藏起来。

  不止是柯安,就连洗完澡出来,见到房门虚掩推门而入的李墨安也这样。

  只顾着去整理衣服,完全没注意房门大开,等丁玉拿着忘记装上的白尾巴发愣,才看到无言站在门口的李墨安。

  “这个怎么戴?”想起当时还是他跟自己解释用处,反复打量也没看出门道,丁玉只顾着抚摸上面绒毛,因手中柔软而眯起了眼睛。

  像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直接固定在腰上,但丁玉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也便不知道,更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哄骗利用。

  别有用心之人之一的李墨安进来,假装没注意用胳膊把灯光开到了二挡。顿时昏黄光线变成白炽光,照得丁玉皮肤白得像是陶瓷,只不过是可以任意塑造形状的白瓷。

  目光随着少年坐下后落定,丁玉将尾巴递过去:“你还会戴这个?”

  “唔,”李墨安接过后打量,并没有对他隐瞒自己的过去,“之前见过。”

  方才他说的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而是跟这条白狐尾巴配套的狐耳,但眼下他也没心思去床头拿,只想看丁玉戴上尾巴的模样。

  这种都会在顶端封上胶带,只不过在灯光下很难被人发现贴合处罢了。

  “哥哥会穿古装呀?”

  不是李墨安好奇,像这种繁琐的东西不看说明有时很难穿起来,更何况邮给丁玉这套是为吸晴的全套,甚至连发冠都给邮了过来。

  隔着厚厚布料甚至都接触不到青年身体,但李墨安还是觉得呼吸有些变沉,只是将尾巴别在后腰都让他心跳微微加速。

  “之前接过拍中式婚服的单子。”丁玉回他。

  听到这话,李墨安眼皮一跳手一抖,刚别进小孔里的尖针偏离位置,直接划进了他食指尖。

  “嘶!”

  痛呼传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丁玉赶忙回头,视线下移便看到少年食指上的红血珠。

  这才注意到尾巴上面的别针,丁玉又心疼又自责,他本身就是不耐疼的性子,更何况伤到的还是人画画的右手,内心愧疚快将他淹没。

  “疼不疼?”

  声音都有些抖,丁玉起身去拿棉签与碘伏给伤口消毒,压根不知道这是李墨安故意挤出来的血滴。用一句话说就是,如果再晚点伤口都要愈合了。

  从不会放过任何与丁玉贴贴的机会,李墨安捏住手指委屈点头:“还好,能忍。”

  遭受枪伤都面不改色甩出匕首扎进偷袭人手背,现因与针尖相差无几的别针扎了下就哼哼唧唧,如果被李墨晟知道以为他是被夺舍也说不定。

  “不痛哦不痛哦,”已经是在用哄孩子的语气跟李墨安说话,丁玉握住他的手消毒,最后贴上块巨大无比的创可贴,“家里能用的创可贴不多了,等哪天我出去时买点。”

  话虽这么说,但接下来一连三天都是阴雨绵绵,下得人精神头都快没了,木可家甚至开始准备室内拍摄棚。

  那天到最后李墨安也没将耳朵拿出来,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段时间丁玉全天都窝在家里,可李墨安碍于自己胡诌的流浪画家身份,不能跟他哥一起缩在沙发上看些无聊影片打发时间,趁着这些天将李墨晟发来邮件处理完,顺便接通视频电话。

  “我以为你在那个小别墅跟人乐不思蜀,都不记得自己还是李家二少爷了。”

  上来便是标准的阴阳怪气,李墨安懒得搭理这种毫无意义的吐槽,扫了眼关于连城娱乐的年报,看不出有什么大差错。

  “还玩真的?”

  即便知道李墨安有收购娱乐公司的念头,但这么快就拿到企业内部真实报表,李墨晟意思下表示惊讶:“你不是最讨厌接管别人管理的公司吗?”

  “时尚界不比从前,”李墨安快速过了眼各种报表,“能给他现成的资源为什么还要用李家?等这边他玩腻再说。”

  从未见过他脸上露出这么认真的神情,视频那头的人声音都提高不少。

  “我以为你就是——”剩下的话在李墨安冰冷视线中咽下,男人揉了揉太阳穴,“爷爷不喜欢没有利益的事情。”

  话语很含蓄,但少年却像没听到似的将股权转让协议书发过去。

  看着上面最高持有人的姓名,李墨晟无话可说。从开始到完成协议,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周,他都怀疑人是不是用了什么其他手段。

  “那倒没有,只是这个人正好很喜欢老师的画。”

  无意在这种话题上做过多解释,少年将盖在画上的白布掀起,今年的作品完成进度已经过了大半,可他怎么看都感觉有些不对。

  总觉得像是缺少东西,经不起进一步细细打量。

  长时间没听到对面有动静,李墨晟签完字抬头,便看到人正拿起大盒颜料准备往画上倒。

  “距离交给大师还剩不到两周,连带邮寄你能确保准时送到?”

  八岁那年李墨安遭受到绑架,原本要邮出去的画受到耽误,李墨晟目睹他被大师布置画了上百张鸡蛋的情形,昏天黑地的惨状至今都心有余悸。

  “如果画技没有进步,感情反而坐过山车般下滑,那个时候我画的就不是鸡蛋。”

  漆黑颜料重新覆盖住画面人像,他还没说什么,李墨晟倒是不断心疼惋惜。兄弟俩通话时除了说正事,基本很少有像现在一声不吭还连接视频的情况。

  敏感察觉定有事情瞒着他,李墨安放下手中画笔:“老爷子又说什么了?”

  能让李墨晟沉默这么久的东西不多,但多半都是难以启齿的感情问题。

  果不其然,就在他声音落后的下一秒,男人略带无奈嗓音透过音响传来:“爷爷似乎知道你在给普通人铺路,他有点不满。”

  “哦。”

  原来就是为这,李墨安压根不放在眼里,以为对面人没什么大事情,抬手准备按掉视频。

  “还有,他最近已经重新开始考虑要不要让你回来,还说你既然对娱乐业这么感兴趣,想让你去邻国首都发展。”

  画笔悬在半空,少年蓝眼睛里看不出清楚,只是从微抿的嘴角看出他的不悦。

  “他还说,下个月底的酒会你必须露面,他会让人盯着你。如果出现什么岔子,估计不是单纯的说教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