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宴瞳孔震裂。不仅脸跟他的一样,声音也是一样的!◎
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的季清宴被叶落落这一吼吓得手一抖。
差不多已经变银一半的头发瞬间恢复了黑色。
他反应得很快, 连忙用手翻了翻她整齐的衣领,心虚地摇头:“没有。”
这明显心里有鬼的样子居然敢说没有!
叶落落气得要死,亏得她刚刚还为了他做了这么重要的决定。
冷眼看着他, 问:“那掐我脖子干嘛?”
季清宴已经冒起了冷汗, 没敢看她, 只能睁眼说瞎话:“是帮你整理领子。”
“……”
很好,撒谎都不带脸红。
以后还得了!
叶落落瞪着季清宴,一动不动地盯着。
盯得他后背发凉, 手脚都僵了。
正好这时,周数端着药走了进来。
因为脑子里在想事情, 所以很没有眼力见的边走边开口:“姑奶奶, 该喝药了。”
这让季清宴觉得看到了救星。
一改先前每次见到他时就摆着一张臭脸的模样。
立马起身交待道:“我去办点事,你好好喂她喝药。”
“诶?!怎么……”
周数话都还没说完, 季清宴就已经逃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刚觉得挺新鲜,转头就看到了叶落落满脸的怒气, 以及那满脖子狗啃过的红印。
哦, 明白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拖了一张凳子坐到床边。
轻轻打掉叶落落伸过来接碗的手,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坐好。
“行了,身上有伤别逞能,欠了你一条命, 喂你喝个药也是应该的。”
“别, 我可没那么娇气。”
叶落落不是个会迁怒别人的性子,且她也受不了周数总像供祖宗似的供着她。
于是直接从他手中把药碗接了过来。
不似每次季清宴喂她药时那般难如登天, 很争气地一口干了这碗堪比在屎中放了黄连的药。
然后捂着嘴差点就吐了出来。
周数叹气, 从怀中拿出了一小包东西扔给她:“多大的人了, 吃个药还这种鬼样子, 吃吧,这糖是那狐狸千叮咛万嘱咐让买的。”
叶落落冷哼一声,打开纸包从中拿出一块扔嘴里。
一股浓郁的桃子味儿充满口中,把苦味压了个彻底。
心情就此好了许多。
担心一会儿自己又要睡了,叶落落从床最里面将那串粉珍珠拿了出来。
打了个哈欠递给他:“来拿着,答应给你的,先说好啊,你一天天的面对我别总那么小心翼翼的,怪瘆人的,再说了,我得救也是因为你去找了关系,所以你们才能找到我,这也算扯平了。”
拿着粉珍珠的周数虽然也很想扯平此事,但想想还是面露难色说了实话。
“其实这事跟我关系不大,是那狐狸就像疯了似的,拿着他的金狐火,威胁了只在你消失的那条巷子中住着的小妖,这才得到你在翠屏山的消息。”
好吧,原谅加一。
叶落落听后低头笑了一下,不过很快,笑僵在了脸上。
金色狐火?
她想起来了,季清宴赶来时,手上正拿着一团呢。
金色的火,跟之前在那所荒废的房子里,当着她面把乌鸦精烧死的罪魁祸首一模一样。
好,真是好得很。
原谅负一百!
周数眼见着叶落落听完后脸上表情从一个甜笑逐步变得阴森,百思不得其解。
回想刚说的话,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该说的,而且狐狸拿狐火的时候多帅啊,还是难得一见的金色,他还特地强调了一下,怎么她的神情会变成这样?
他们两口子的事他是真搞不懂。
不过有一点很明显,此地不宜久留。
在火还没烧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得赶紧跑。
迅速就找了个借口溜了。
夜色将至,云层厚压顶空,毛雨细飞持续了一整天,逐渐转凉的天气已有一段日子。
过不了多久,京城便会从打霜花开始,一步步入冬。
没走几步,周数便见季清宴淋着雨站在院里,盯着那只从洞里带回来的猫盯了好久。
他觉得奇怪,这狐狸自从回来后,比原先更沉默寡言了不少。
一开始还觉得是因叶落落为救自己而受了伤,所以他生气了不想说话。
可他的气场却莫名不对劲,尤其这偶然出现的杀气极为不正常。
就像现在能明确感受到,季清宴的内心在百转千回,跃跃欲试想要杀了池塘边上的这只,正伸着爪子捞鱼的猫。
周数眉眼一凛,往前厅快步走的同时喊他:“季清宴,你进来,我跟你谈谈叶落落的事。”
听到叶落落的名字,季清宴的眼神蓦地发生了变化。
没任何犹豫,立刻就跟着周数进了前厅。
他周身上下充满着潮湿的气息,大小不一的水印浸透青蓝色的衣衫。
还没坐下,就迫不及待询问:“她药喝了吗?有没有耍赖闹脾气?是不是还很生气?”
“……”
相识多年,周数除了见过小时候的季清宴因为那个嬷嬷,有过相对平常而言稍大一些的情绪起伏,平常都是一副对世间万物都无所谓不在乎的冷淡。
可现在看到他有如此强烈的情绪变化。
一时间竟不知这事究竟是好是坏。
对于他眼神中的迫切,让周数轻轻叹了口气。
回答道:“喝了,一口干了的,至于生气,应该是还有点。”
季清宴这才放心,紧绷着的肩膀松懈下来,问他:“你是要跟我谈她什么事?”
“不是谈她的事,而是你的,你自己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是不对劲吗?”
听他说的是这个,季清宴没了兴趣,眼睛又再一次看向院中的那只猫。
随口答了句:“没有哪里不舒服,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周数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话问得直接:“你想杀那只猫?”
被揭露想法的季清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语气轻蔑:“它虽不能幻形,可仍旧是只妖,引诱幼童,让其失眼,事实已经造成,且不可挽回,实属为恶妖,杀了又怎样?”
他丝毫没提要杀它是因醋它和叶落落在床上玩闹,更因如此导致自己差点也对叶落落起了杀念。
就觉得它就是导火索,把这一切的错全都归咎于了它。
这番话着实让周数出了一身冷汗,可怕之余又觉得气愤。
不过却因此有了个可怕的猜想,便试着问:“那我害叶落落身受重伤,在你眼里是也该死?”
季清宴沉默了许久,才转过头看他,面上虽平静,可声音却冰冷刺骨。
回答了四个字:“下不为例。”
猜想验证了。
周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两日他大半精力都在叶落落身上,虽也有察觉到他这次恢复有点异常,但并没有很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他在被反噬时痛感减弱,恢复人身时常增加,这都是因为妖性未能压制住的缘故。
也难怪他的情绪会变得如此强烈,原是受了妖性的影响才会如此。
他体内的噬灵石,出问题了。
而他因为是半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被妖性所影响,更没办法抵御妖性的侵蚀,再拖下去,只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周数没敢马上告诉季清宴,担心他知道后情绪会再度起伏,反而让妖性有机可趁。
要探他的噬灵石出了什么问题,必须先想办法让他暂时放下警惕。
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季清宴,我看人叶落落挺生气的,现在估计着是睡着了,不如这样,为了赔罪,我给你颗能入梦的药,让你进梦里去给她道歉吧。”
季清宴正愁找不到办法怎么和叶落落说话,听到周数这么一说,觉得此事可行。
于是点了点头,起身站了起来:“好,那现在便走吧。”
周数把药给他后,就装急着要出门的样子。
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差不多半刻左右,进去后季清宴已经睡得很沉。
事不宜迟,立马起了妖法往他体内探去。
才没多久便发现了缘由。
锥体透明的噬灵石,此刻已被所吸收的纯金色妖性装得满满当当。
而底部裂了一个小口,纯金色的妖性如滴水一般正从这个小口中缓慢流了出来。
周数两年前为季清宴检查身体时,也曾也探过这块石头,当时里面所装的纯金色只有一半的一半还不到。
还以为这块石头是永远装不满的。
却没想原不是装不满,只是他妖法用得不多罢了。
所以这块噬灵石,其实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可眼下,周数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暂时先试着用妖法补上这个裂口。
好让他有时间去找能彻底帮助季清宴的办法。
于是他用尽了全力,虽没能补上,但也缩小了裂口,很长时间才会从中滴出一滴来。
最后,他收回妖法时,全身已被冷汗打湿。
而进入叶落落梦中的季清宴,也同样刚刚被冷汗打湿。
刚进来时,她的梦里尽是些光怪陆离的画面。
很多东西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比如到处乱跑的四轮怪,还有路上没脸的行人手上所捧着的发光盒子。
季清宴在里面找了很久,才一个四处都挂着五彩灯的地方找到叶落落。
她一身白色西装,正坐在一张宽大的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摇晃着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欣赏面前一个穿着清凉薄纱的人在跳舞。
季清宴没明白叶落落为何看起来如此奇怪,更不明白她为何看那个扭得如此妖娆的人,会露出诡异又邪魅的笑。
直到不知从哪来的一束光打在那人身上,让季清宴看清了模样。
顿时冷汗浸透了全身。
这人一头银发雪耳,高冷禁欲的脸上是一双妖冶的桃花眼,赤金色的双眸含情脉脉,迈着小步子坐到了叶落落旁边。
闪着眼睛看着她问:“叶总,今天您还满意吗?”
季清宴瞳孔震裂。
不仅脸跟他的一样,声音也是一样的!
只见叶落落用指尖挑起了他的下巴,笑得更加邪魅。
“清宴宝贝乖,今个爷给你包场,把衣服脱了再去给爷跳一次。”
听到自己名字的季清宴本清宴:“…………”
作者有话说:
谁还没有个霸道总裁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