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装修公寓时羽生不明白,为何白舟一定要执着于买一个正方形的餐桌。直至今天他从快递员手上接过一个石头一样重的包裹,像王八驼石碑一样把它背回了家。

  好家伙,上次女孩买这么重的快递,还是她只用了两天就闲置吃灰的哑铃 。

  羽生按照白舟的要求把包裹放上餐桌,伸了伸发酸的胳膊问这里面是什么?

  女孩一边拆包裹,一边凑到羽生耳边悄咪咪地说道,

  “这是能让你在白家站稳脚跟的大宝贝。”

  “你可得抓紧练习,不然过年回老家的日子就难挨了。”

  从今天起她就是白教练,会依据地域特色和家庭人员构成对羽生选手进行一对一的专业指导。

  伴随着疑惑,哗啦啦的声音在羽生耳边响起,成堆的塑料方块被白舟一股脑全倒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怎么还画着一只小鸟?羽生拾起滚到自己眼前的一颗棋子捏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那是幺鸡,不是小鸟。”

  白舟气定神闲地撸起毛衣的袖管,一边朝羽生解释着麻将的牌面,一边开始洗牌。刻在她DNA里的动作像男孩大一字进3A一样丝滑流畅。

  “今天先学习一下规则,等明天许磊来仙台了我再叫上川子,咱们就可以实战演练了。”

  “放心,我不会输的。”羽生兴冲冲地拉开椅子坐在白舟对面。他将双手抱在胸前,亮晶晶的眼睛像极了幼儿园里认真听讲的小朋友。

  “不,不,不,yuzu千万不能这样想。”白舟连忙纠正了他这种争强好胜的想法。

  春节打牌可不比平时和三五好友娱乐时轻松,净是些刁钻难缠的长辈亲戚,是最考验情商和牌技的修罗场。

  “我需要先教你最重要的一课。”白舟佯装严肃地倾身趴在桌子上,凑到了羽生面前告诉他要是不学好第一课,小脑瓜再聪明也不行。

  “快说说看呢,舟酱。”羽生冲白舟仰了扬眉毛,示意女孩快点满足他的好奇心。

  “这第一课就叫——”

  “输牌的艺术。”

  更准确地来说,全称应该是《输牌的艺术之羽生选手上门的生存法则》。

  “五条。”

  “碰!”

  “二万”

  “不要。”

  麻将清脆的敲击声在羽生家的餐桌上响起,羽生纤长白净的手指在牌局上灵活的跳跃着,起手、组牌、稍加停顿与思考后便又麻利地将不要的牌打了出去。

  白舟瞅着男孩扒拉麻将时指尖恰到好处的力度,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中年后的他在麻将馆谈笑风生的样子了。

  这可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女孩在心理默默的想。

  如果说羽生的牌技是天赋与缘分的加成的话,那川子这不低的棋力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白舟看着自己好友喊出“碰”时那自信的眼神,不禁露出了狐疑的目光。

  接着白舟又暗自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发小许磊,看着他和川子时不时的眼神互动,心中便有了些许答案。女孩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的她邀请两人去看羽生的冰演时,川子就特意要了许磊的联系方式。

  看来两人在这段时间有了某些不得了的进展啊,一会儿得好好拷问一下才行。白舟想着想着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而羽生看着一旁一边摸牌一边傻笑的女孩,却只是粗神经地揣测她是不是即将要胡牌了。

  “别老想着赢我,别忘了现在我可是你爹!”许磊骂骂咧咧地看着率先胡牌的羽生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他妈的,要不是白舟求着他大老远从大阪赶过来凑齐一桌麻将,他才不要输钱给这家伙。而且明明他现在预演的身份是白舟她爸,可羽生并没有一点想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抱歉运气太好,自摸的~”羽生面带微笑却又轻佻地朝许磊扬了扬下巴,茶里茶气的言语瞬间点燃了两个人的战火。

  “而且舟酱给我说了,我可以赢白爸爸,只要别老赢她妈妈就行。”接着羽生看向了一旁扮演白妈妈的川子,示意自己还是很谦让女士的。

  白舟家里各成员的地位羽生可是一清二楚,他才不会上许磊的当呢。

  “你是可以赢,”许磊不服气的补充道,“可刚上门的准女婿打麻将就做清一色,你这就是在挑衅她爸爸。”

  这宛如指着白俊升的鼻子说,我不但要娶你的女儿,还要赢你的八倍的钱。许磊不停地吵吵,说他倒是要看看羽生到时候敢不敢胡这么大的牌。

  白舟觉得现在的她脑瓜子嗡嗡作响,耳边回荡的全是两个男孩此起彼伏的争吵声。她错了,羽生这么聪明的哪里需要什么训练,今天的局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家里有一只小话唠就已经够白舟受的了,如今多出一个许磊简直就像捅了麻雀窝,聒噪地不行。

  接着白舟和川子默契的用双手捂住了耳朵,用眼神默默交流着。

  我这满嘴跑火车的发小,你是怎么看得上?白舟疑惑地冲川子使了个眼色。

  还说我,你跟结弦这个小喇叭平时相处得不也很愉快嘛,川子理直气壮的回应着。

  所以你俩...到什么程度了?这么难得的八卦白舟可不想放过。

  可这时川子突然就不说话了,绯红的面颊暴露了她羞赧又难以言说的小心思。女孩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也还没想明白两人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或者说,应该发展到什么程度?

  又是两个在爱情里迷路的小朋友啊,望着为恋爱而烦恼的好友,白舟拍了拍川子的肩膀露出老母亲一样安慰地眼神。她说现在想不清楚没关系,今晚就以过来人的身份帮他俩理理思路。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要做,白舟朝川子努努嘴,接着望向了还在争吵的羽生和许磊。

  你说得对舟酱,川子认同的附和道。

  接着世界便突然安静了,因为两个女孩一人负责一个,相继捂住了两只小麻雀的嘴。

  羽生看着跨坐在他大腿上的白舟,一双漂亮的凤眼止不住的眨,像是在控诉刚刚争吵时自己的不满。

  而女孩并没有理会羽生这惯用的小把戏,只是将食指竖起来抵到羽生的唇边示意。

  “嘘,安静点。”

  “今晚给你布置个小任务。”

  “你得好好完成才行。”

  “舟酱,你说什么?”

  “我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夜深了,羽生看着把他堵在卧室外不让他进去的白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说今晚我要跟川子睡,我俩想聊会儿天。”

  白舟双手抱在胸前头一歪便靠在了门框上,她觉得自己说的够清楚了,这很难理解吗?

  “那...那我睡哪里呢?”男孩的眼角瞬间就耷拉了下来,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

  “你和许磊睡客房啊。”白舟理所当然的答复着。

  “我不要,我才不要和那家伙睡一张床!”拒绝直接脱口而出,让自己跟许磊睡一张床他宁可去睡沙发。

  “别忘了今晚我布置给你的任务,你得帮我问清楚许磊对川子的想法才行。”白舟直接点破了羽生今晚的使命,不给男孩一点逃跑的机会。

  接着女孩便踮起脚尖奖励了羽生一个鼓励性的吻,狠心地关上卧室的门。

  别忘了今晚我布置给你的任务,白舟的嘱托还回荡在耳边,可和许磊躺在一张床上的羽生根本没有一点心思理会。虽然客房的床有一米八宽,虽然两人分别盖着自己的被子,但男孩还是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鱼浑身不自在。

  羽生犹记得几个月前,许磊把他胸前有hello kitty的照片特意发给白舟的父母看后,白爸爸捧腹大笑的耻辱感。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被派来关心他的情感问题,这家伙从头到脚哪里值得被托付了。

  许磊也撇了一眼睡在自己旁边的世界冠军,男孩规规矩矩地穿着居家服,甚至连脚上都套着五指袜,像是在隔离某些不愿触碰的病毒和细菌。

  你们日本人就是爱假正经,许磊在心理略带鄙夷的想着。

  回忆起来,他和羽生上一次见面还是几个月前呢。一想到当时的他明明看从小和白舟一起长大的自己很不爽,却又不得不顾及礼貌的样子就觉得有意思极了。

  “别紧张,我和你一样,也喜欢女的。”面对羽生轻皱眉头一脸视死如归的小表情,许磊贱兮兮地回答着。

  羽生表现的越是不自在,许磊就越来劲,捉弄世界冠军的机会不多,他可得把握住。

  听了许磊的话后羽生抗拒地翻了个身,他不想和这个毫无礼貌的男人多费一点口舌,只想快点问完他对川子的想法,然后闭眼睡觉。

  于是羽生干脆单刀直入地开口了,“所以你对川子...”

  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许磊根本没有理会羽生的发言,而是看着他睡裤包裹下饱满的臀型赞美道,

  “没想到啊,小屁股确实练得挺翘。”

  接着他便顺手,一巴掌对着羽生的屁股拍了下去。

  “嘶!!!”

  怒了,羽生彻底怒了。男孩瞬间像炸了毛的猫,将27年的社交礼仪扔到脑后,一个反扑便毫无顾忌地和身后的许磊扭打起来。

  他现在只想一拳把许磊炫进冰面,然后抛尸到日本海。

  与水生火热的客卧不同,主卧这边倒是一派祥和的景象。白舟和川子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躺在小床上絮絮叨叨着有关男人的话题。

  “你喜欢上许磊哪一点了?”白舟对着川子忧心忡忡地询问。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白舟闭着眼睛就能举出许磊的种种缺点,比如满嘴脏话、爱吹牛、冲动、任性、心眼小。

  追过他的女孩不少,但成功的却没有。白舟每次问他为什么,许磊都回答因为不是理想型。

  不是说许磊不好,只是白舟拿不准,川子真的是许磊的理想型吗,万一她这不靠谱的发小只是想玩玩怎么办呢。

  “可是他有一米八八耶。”川子一边大口地嚼着薯片,一边脸颊上不自觉地染上绯红。

  “长得也好好看。”

  “会做饭。”

  “说话幽默。”

  “刀子嘴豆腐心”

  “赚钱也不少。”

  川子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每一条回忆都充满了愉快的味道。平时大大咧咧像个假小子的她,也不禁露出了恋爱少女的娇羞神色。

  好吧,白舟不得不承认,川子概括的其实还挺准确的。

  “其实羽生君冰演那天,我就看上他了。”川子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她告诉白舟,那天的许磊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牛仔外套,并向坐在旁边的自己递了一瓶矿泉水。

  “这我都知道啊,”白舟不知所以地回答着。

  话说那天他们仨是坐在一起的,水也是自己拜托许磊准备的,至于白色的T恤和牛仔外套,许磊好像确实是这么穿的。

  不过这加在一起就能构成她喜欢上许磊的理由吗?

  而且为什么当时自己明明在现场,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觉?

  “你当然发觉不了,那天你的眼睛有离开过结弦君一秒吗?”川子对着自己的好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啊,那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冰场中央,却只有她在看身旁穿着白T恤的男孩。

  突然间两个女孩的话题就中断了,因为客卧地房间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响,在凌晨安静的夜晚激烈地像是家里开进了一辆坦克。

  抱着为两个男孩生命安全着想的态度,白舟和川子决定下床去隔壁看看。

  白舟刚打开客卧的门就看到这样一幕,羽生跨坐在许磊的腰上,正死死地揪着对方的衣领。而在下方的许磊也不甘示弱的桎梏着羽生的双手,双脚在原地不停地扑腾。

  他们衣冠不整,红着脸,喘着气,小臂上青筋暴起,炯炯的目光里似乎只剩下对方。

  “这是我免费可以看的东西吗?”后方的川子默默探出了半个脑袋并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女孩,许磊和羽生瞬间就蔫吧了,两人立马触电似的放开彼此并指向对方的脸说道,

  “是他先动的手!”

  “是他先动的手!”

  “许磊他摸我屁股!”

  “羽生他扯我衣服!”

  半晌过后公寓内又恢复了宁静,羽生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刚刚白舟不但没有帮自己说话,反而还对着扭打的两人咔嚓了一张照片。

  “今晚我要是再听到一点异常的动静,我就把这张照片发到网上。”男孩犹记得白舟是这样威胁他的。

  白舟变了,她再也不是那个无条件偏爱自己的舟酱了,羽生伤心的抱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相信我 ,白舟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许磊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冲羽生说道,从小他被白舟威胁过太多次,早就皮实了。

  “所以你对川子是什么想法?”羽生终于抓住机会问出了今晚的任务。

  “啧,白舟管的真宽,”许磊不满的嘟囔着,“还能是什么想法,男人对女人的想法呗。”

  “我觉得川子想听的是更真诚一点的答案。”羽生答复道。

  “这话就有些假正经了啊,兄弟。”许磊拿胳膊肘顶了一下身旁的羽生答反驳道,“你对白舟难道就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想法吗?”

  想和她拥抱、亲吻、睡觉,男人的那点小心思能有多少差别。别和他扯什么白舟给了有关梦想的支持,老实人才不谈这些虚的东西。

  “你说的对,我就是想跟舟酱睡觉。”羽生回答的倒也坦率,他发现跟许磊这种人说话还是直接点好。

  “可除此之外,我还爱她啊。”

  那是一种比起占有,更多想付出的爱。

  “那你觉得你爱川子吗?”

  “你知道冰演那天发生了什么吗?”许磊并没有直接回答羽生的问题,而是回忆起了有关当时的画面。

  “那天你把纸杯里的水倒在了头上,全场的观众都在围着你尖叫,白舟更是激动地说要让你回家跪搓衣板。”

  “只有川子拍了拍我的腿,朝我说了句话。”

  “当时现场太吵了,她说了三遍我才听清楚。”

  “她说,能帮她拧一下瓶盖吗?”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受呢,明知道川子不是那种没力气的女孩子,明知道这是种拙劣的搭讪,但许磊还是接招了。在那人声鼎沸的现场,突然有一个人,逆着人群的目光注视到你,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那天川子笑的很开心,露出了小小的虎牙,目光里的身影只有他这个叫许磊的、不怎么靠谱的呱噪男人。

  喜欢上了就是理想型,许磊突然觉得这句话对极了,那一刻的他恨不得抢过川子的手机连忙把自己的手机号输进去。

  “这他妈,怎么不算是爱呢?”许磊越说越激动,最终一掌拍在了羽生的大腿上。

  羽生吃痛的嚎叫了一声,说你再激动也该拍自己大腿。

  “我可比你这一本正经的家伙会追女孩子。”许磊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当时问她场馆里冷不冷并把外套脱给了她。”

  口袋里放着的正是许磊的名片,上门写着自己的名字、电话和公司职位,果然会自报家门的男孩有糖吃这句话果然没错。

  “可白舟跟我说,你们的发展,嗯...可能到了某种瓶颈期?”羽生掂量着话术,思考着怎么开口更加合适。

  “你跟白舟处了这么久,不也还没结婚吗?”许磊反问道。

  两个慢慢吞吞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催促他,自己可比他俩进展快多了。

  果然在感情这件小事情上,大家都是理论的巨人、实践的矮子。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川子家吃饭,因为紧张地打翻酒杯时那没出息的样子,也还记得有一次川子送他的球鞋买小了半码,而自己还傻呵呵地说正合适。

  跌跌撞撞向前走的样子,没有谁比谁更体面,类似的滑稽、类似的狼狈。

  “过年时要不要一起回老家。”羽生对许磊发出邀请。

  四个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好歹有个伴,到时候出了洋相也不至于过分紧张。

  “求之不得,相信有你和白舟在,我爸妈都能对我少唠叨两句。”

  到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这个世界冠军身上,自然人就没人絮叨自己在日本的过的如何了。

  “其实我还挺紧张的,怕自己表现不好。”羽生摸了摸鼻子坦诚相言。

  这种紧张与赛场上的紧张还有所不同,赛场上评委们评价的只是他的花滑技术,而过年回家爸妈评价的却是他这个人。

  他不在是赛场上的羽生选手或者羽生家的小儿子,而是白舟的未婚夫、白俊升的准女婿、街坊邻居眼里一个完全陌生的日本人。

  在那座小城市里,他曾经所有的光环都会被褪下,而个性和生活上的陋习会被无限放大,比如挑食、不爱做家务、喜欢钻牛角尖、爱耍小脾气等等。

  又怎么能不紧张呢?毕竟抽烟、喝酒、吃肉他样样不行,羽生都能想象他在年夜饭的餐桌上会格格不入地像个庙里的和尚。

  “相信我,只要你麻将打的好,那表现就一定不差。”许磊信誓旦旦地安慰道。

  在四川,没有什么事情是在麻将桌上不能解决的。

  “为什么你们老家这么喜欢打麻将?”羽生好奇的一问。

  “不知道耶,就跟你们日本人喜欢吃纳豆一样吧。没什么原因,但就是喜欢。”

  许磊说会打麻将很重要,而他和白舟第一次学打麻将是在家门口的塑料雨棚里。

  那是当年地震后的晚上,整个小镇都停电了,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楼下茶铺的老板就借给两家人一副麻将,而他们爸妈就在帐篷里点着蜡烛打了整整一宿。

  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可爸妈们还是笑得很大声。

  也就是在那天许磊的爸爸抓着自己儿子的小手,告诉了他这张牌是幺鸡。

  “说实话你跟白舟挺配的,她八岁第一次打麻将就敢做清一色。”许磊笑着说道。

  因为这样要是胡牌了,明天爸妈会奖励他们四根棒棒糖。

  如果要赢,那必须赢个大的。

  不得不得承认在苦衷作乐这件事情上,他们真的很乐观。

  “所以你必须给老子精通麻将知道吗?那是你通往快乐星球的船票。”

  “我可不希望白舟跟一个,整天为了梦想而生活得苦哈哈的人在一起。”

  许磊又用脚踹了踹身旁的羽生,示意他别老在电视上说要努力、要奋斗、要给大家带来希望。

  毕竟要想健康又长寿,油烟、喝酒、吃肥肉。

  “其实你跟川子也挺合适的。”

  “都够主动、够热情,够坦诚,当生活不如意时就能主动出击,狠狠给它来上一拳。”

  羽生难得对身边这位油嘴滑舌的兄弟送上祝福,虽然上一秒他才提醒许磊不要对自己动手动脚。

  借着这难得思考人生的深夜谈话,羽生也在脑子里捋了捋他和白舟的生活。就像许磊说的,他和白舟确实挺配的,虽然女孩不怎么会滑冰,但她愿意听自己说话,无论羽生说什么,说多少,女孩都愿意听。这对他一个小话痨来说真的太重要了,不然他在家里会活活憋死的。

  同时除了爱情,白舟给他重要的东西里也包含身边的伙伴吧。这打破了他原本生活圈,有了更多链接和可能性的关系。

  其实偶尔跟许磊拼个床也不错,就当是体验一下没参与过的大学宿舍生活了。

  “所以你准备明天怎么跟白舟打我的小报告。”许磊最终还是问了今晚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想让我怎么说。”羽生决定帮许磊一次,给他一个自己总结陈词的机会。

  “那简单了,你就跟白舟说,我会比她先结婚就行。”许磊轻快地回答着。

  “?那不可能!”羽生连忙否定了这种可能性。他才不会帮许磊传达这种话。

  “怎么不可能,要知道我现在至少掌握一半的主动权。”许磊指着羽生的鼻头补充,“而你,只能听白舟的发落。”

  许磊的发言狠狠地戳在了羽生的脊梁骨上,男孩攥紧拳头后却又只能稳稳的放下。白舟一小时前警告过他和许磊要和平相处,所以现在千万不能生气。

  “我不管,反正一定是我先结婚!”羽生气鼓鼓地说道。

  “是我!”

  “是我!”

  第二天早上白舟与川子率先起了床,昨晚房间暖气的温度适宜,她俩睡的很好。

  可即便已经做完早饭,敲了三次房门,客房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两人不会失去生命体征了吧。”川子开玩笑的说。

  白舟无奈的轻轻拧开房门,准备叫醒两个睡过头的懒鬼。

  刚打开门的瞬间,阳光就照在了男孩们白净了脸上。两人紧裹着自己的被子,像蚕宝宝一样依偎在一起。

  “我觉得我现在有点多余。”望着靠在许磊肩上面带笑容的羽生,白舟拧着眉小声地说道。

  你跟我睡觉的时候都没有笑得这么要幸福过,女孩在心里小小的抱怨。

  “我也觉得我有点多余。”川子看着许磊紧紧搂着羽生腰上的手,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于是两个女孩又悄悄关上了房门,不打算打扰还在梦里畅游的二人。

  但羽生和许磊没想到的是,在关门前一刻白舟其实又咔擦了一张照片。

  “删掉好不好,舟酱。”起床后的羽生对着白舟乖巧的请求着。

  “我不要~”女孩笑盈盈地拒绝了男孩。

  “你留着干嘛呢?”羽生咽了咽口水,开始了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要是哪天惹我生气了,我就把当天的两张照片挨个发到网上。”

  威胁,这是赤裸裸地威胁。

  从那天起,羽生的任务除了等待白舟在结婚申请书上签字外又多了一条。

  那便是趁着女孩不用手机的空挡,偷偷删除相册里见不得人的照片。

  不过白舟这么聪明一定有备份吧,羽生有些气馁地想。

  看来他也离自己的妻管严的生活越来越近了。

  不过没关系,

  谁叫白舟教他的第一课就是《输牌的艺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