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一段架空的比赛时光,没有特意描述具体赛事,只是为了多一种祝愿的“如果”)

  伴随着叶子的边缘渐渐泛起微黄,夏天悄悄过去了。羽生回忆起来这个夏天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比他曾经度过的任何一个夏天都要更加丰富。

  他买了新房子、和心爱的女孩订了婚、见了双方的父母、举办了盛大的冰演。这让他觉得自己或许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孩子,而日子就这样永远平顺的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但羽生和白舟都知道有些事情是他们必须面对的:备赛季来了,而他们都需要适应因此而渐渐变化的生活。

  “舟酱,为什么你最近回家都这么晚?”晚上九点羽生终于在电梯口截住了晚归的白舟。他有些不高兴,女孩明明知道随着他训练时间增加,两人每天相处的时间就晚饭的两三个小时,她还老不在家。

  白舟带着口罩,刚出电梯门就看见羽生一张气鼓鼓的脸,被质疑的她眼里首先露出了两分惊讶,接着是三分的委屈和五分的愤怒。

  看到女孩没有解释而是目光炯炯的瞪着自己,羽生有些急了,其实前几天他就想找机会问白舟的,但每次等他训练完回来女孩早就已经睡了。

  “舟酱?”羽生俯下身又尽量好脾气地叫了声白舟的名字。

  “舟酱?”见女孩不回答羽生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仍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的他,双手捏住了女孩的脸颊上的肉向两边扯,想要惩罚一下她。

  而下一秒他就发现女孩的眼里瞬间包满了泪水,两根眉毛紧紧的凑在一起,一脸痛苦万分的表情。

  明...明自己下手也不是很重啊,羽生连忙在心里慌张的想。

  接着羽生就听见白舟噙着眼泪颤颤巍巍地开口,

  “快...快,放开我,”

  “我刚刚拔了智齿。”

  “在不放开,我就要被疼死了...”

  深夜凌晨训练完的羽生站在家门口,握着门把手的他头一次有些不敢面对白舟。因为女孩三小时前就没给他道歉的机会,一把推开他后直接捂着肿痛的脸把自己锁进了房门。

  打开门的羽生就看见白舟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准备睡觉,而他望向卧室的大门,上面贴着白舟给他的留言,“为了不欺负备战期的运动员,我睡沙发,你睡床。”

  羽生看着门上的留言气笑了,说的什么话,要是让双方的父母知道他让白舟睡沙发,就算他在参加奥运也只能睡地板。

  于是他在沙发前蹲了下来,想要跟女孩道歉。但女孩似乎还没有消气,翻了个身背对着羽生不想跟他说话。

  羽生叹了口气,老实说他现在挺累的。备战季的训练会比平时消耗更多的精力,而他心里也有些不知怎么诉说的压力。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对白舟说道,“对不起舟酱,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要拔智齿的事情呢?”

  白舟沉默了一阵,有些闷闷地开口,“我前几天跟你提过的,我牙有点疼。”

  “不过yuzu这段时间好像都听不见我说话。”白舟能感觉到,羽生像是给自己束了一个看不见的茧,专注力一直很强的他,对花滑以外的生活都少了几分关心。

  听了女孩的话,羽生突然间想起来了。前两天因为家里一直在喝粥他觉得奇怪就随口一问,白舟当时就告诉他是因为自己牙疼。

  而他因为正在思考教练给的训练反馈,便忘了问女孩牙疼的原因。

  羽生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起初还在心里抱怨白舟最近都很晚回家,结果现在发现自己也没有做到应尽的职责。

  其实羽生和白舟都不是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斤斤计较的人,而现在的他们竟然还会像小朋友一样相互怄气。

  你晚上都不在家,是因为觉得有比花时间陪陪我更重要的事情吗。

  你还是让冰场陪你吧,至少它不会长智齿,也不会跟你闹变扭。

  而至少有一点是羽生能确定的,那就是他今晚一定要和白舟睡一张床。于是他干脆连被子带人把白舟抱了起来,在女孩的惊呼中把她送回了卧室。

  “真是青春啊,没想到还能有小伙子因为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太婆而吃醋。”一位白发银丝的老奶奶笑眯眯地开口,她坐在白舟对面的摇椅上,一边手喝着手里的咖啡,一边听白舟抱怨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老奶奶和白舟的缘分很特别,几个月前她为了感谢白舟在超市门口帮她捡掉落的物品而送了女孩一瓶旺仔牛奶,而几个月后她和来看望女儿的白妈妈在公寓楼下的长椅相识并熟络地聊起了各自家里的八卦。

  就这样老奶奶和白舟成了邻居,通过白妈妈的介绍有了更多的接触,或许是因为晚年独居的生活过于寂寞,老奶奶会时不时请白舟来家里坐坐。白舟也十分愿意前来,因为老奶奶不但会招待她喜欢的旺仔牛奶,还能拉十分好听的小提琴给她听。

  而这段时间白舟不在家的晚上,其实都是躲在老奶奶的书房里度过的。

  白舟当然有不想回家的原因,因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沉默而又隐忍的羽生。他会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陷入沉思,比如窗外的树、比如卧室的白墙、比如客厅放满奖牌的书柜。

  白舟也曾尝试和羽生聊天,但得到的回答往往就是男孩应付性的回答。

  “嗯。”

  “好。”

  “对。”

  女孩觉得又心疼又生气,她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觉自己挤不进羽生的世界里,毕竟有关花滑自己能给予的帮助确实有限,而有些心结需要羽生自己解开。

  “他就是个固执的小朋友,而且不会好好说话。”白舟一边跟老奶奶抱怨,一边把手里的旺仔牛奶嘭得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我是不是应该像日本的大和抚子一样,装作没事的样子等他回家。然后温柔贤惠的说上一句,亲爱的辛苦了,不要担心我,男人就应该多打拼自己的事业之类的。”白舟开始模仿深夜档日剧里女主角等丈夫回家的神态与语气,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

  “你要是真这么做,羽生那孩子一定会生气地在你的小屁股上来上两巴掌,好让真正的白舟快点回来。”老奶奶笑着开口,活了一辈子没什么别的本事,对人的了解还是很准的,“羽生是个好孩子呐,他也很想向你多讨要一点支持吧。”

  “可他要什么样的支持呢?他不愿意让我去冰场陪他,回家也不跟我说话。”白舟有些难过的说,而且一想到他站在电梯门前质问自己的样子,她智齿上刚缝针的伤口就又开始疼了。

  “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想清楚。”老奶奶缓缓的开口,“寻找答案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或许你比他先找到也说不定。”

  “别想不开心的事情了,”老奶奶站起来,拿起壁橱上方悬挂的小提琴对白舟说到,“听完今天我拉的曲子你就该回家去吧,不然你的小未婚夫就该踹翻我这个老太婆的门了。”

  “他敢?”白舟一边笑骂着羽生,一边开始仔细聆听小提琴悠扬的乐声。她望向壁橱上方的一张老照片,那或许是一个节日,一群少男少女们围坐在一起望着人群中央正在拉小提琴的男孩,呈现出一脸陶醉的模样。

  因为人群都背对着镜头,白舟分辨不出哪一个人是年轻时的奶奶,但白舟觉得她应该在里面,或许每一颗年迈而又从容的内心下都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吧。

  晚上睡觉时,羽生紧紧地抱着白舟的腰,像是怕下一秒女孩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舟酱牙还疼吗?”他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白舟有些红肿了脸颊,今天晚上他特意在女孩的粥里多放了两勺糖,但她也没有多喝上几口,跟平时的好胃口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不疼了。”白舟低声回答。

  “你撒谎,牙仙是不会保佑说谎的小朋友的。”羽生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白舟被羽生的话逗笑了,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有精力开玩笑,话说他们俩不是还在生气吗。

  于是白舟干脆以牙还牙,伸出手捏住了男孩的脸颊开口,“等yuzu下次拔智齿,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羽生真的好瘦,脸颊捏起来着实没什么手感。

  “可我的四颗智齿早就都拔完了,要是牙仙惩罚我,让我长第五颗智齿的话舟酱可以试试。”被捏住脸的羽生含含糊糊胡的解释。眼神无辜的好像恨不得明天自己就能长出第五颗智齿一样。

  果然看着羽生这一脸真诚的模样,白舟根本没办法长时间的生气,于是她回抱住了男孩的腰,咯咯地笑出了声音。

  可笑着笑着白舟就沉默了,女孩将脸贴在羽生的胸膛上闷闷不乐地开口,“yuzu,我好难过的,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听了白舟的话,羽生有些抱歉地抚摸了起她的后背,接着把头埋在女孩的肩膀上开始磨蹭,像是在思考如何表达自己的心事。

  “对不起,舟酱。”羽生的语气有些艰涩,似乎说出每一个字都需要勇气,“但我...我真的还想多拿几块金牌啊。”

  “你还没有亲眼见到过,那个站在领奖台最中央的我呢。”

  “我真的好想向你展示,最完美的羽生结弦是什么样子啊。”

  深夜里羽生的声音脆弱的有些发抖,这两年的他尝过了所有孤独的滋味,一个人成长的感觉真不好受,好不容易的他等到了白舟。他像一棵干涸的禾苗开始在女孩身上汲取所有有关幸福的养分,可他是怎么回馈白舟的呢,他连多问一句她为什么牙疼的关心都没有做到,这种自责让他心慌。

  同时他又必须竭尽全力的去训练,可瓶颈期伴随着伤痛已经困扰他很久很久了。他当然有很多方法和手段可以拿冠军,但羽生想走的路只有那么一种,那是一条必定要付出很多,又没有前人指引的路。

  听完羽生的话,白舟一边又一遍的吻着他的唇,两人额头相抵,睫毛轻微地颤抖着。黑夜里两颗无助的心就这么紧紧的贴在一起,在给予安慰的同时又在索取。

  生活就是这样,去哪里找那么多正确答案,大家都是忐忑的向前迈着步子罢了。不过还好,因为不是一个人了,至少会比曾经更多一份勇气。

  “yuzu,”白舟又一次唤了羽生的名字,在他耳边说道,“别担心我会让你笑的。”

  她曾答应过羽生要站在他的身前,那她就一定会努力给他一些答案。

  第二天,白舟来到了老奶奶家里,请求她教会自己拉一首曲子。

  “小提琴很难学的,”老奶奶善意的提醒着,“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学会的东西。”

  白舟说她知道,她也完全不指望自己能学会这门高难度的乐器,她只要能会拉一首曲子就好了,哪怕死记硬背都可以。她背的下高中三年政史地十几本课本,大学英语考试几大千个单词,难道现在还记不住一首曲子两分多钟的演奏方式吗。

  经过那一晚的交流,白舟和羽生的关系缓和了很多,每次羽生出门训练前,女孩都会扑上去主动给他一个吻,然后急急忙忙地把男孩推出家门。

  “我感觉舟酱还是有事瞒着我,”被推出门的羽生用手扒着门缝,探出脑袋希望白舟能给他解答。

  “是有事瞒着你,但相信我是一件好事。”为了打消羽生的顾虑,白舟又点起脚尖狠狠地亲了他一口,然后目送着羽生一脸疑惑地离开。

  白舟预料过小提琴会很难学,但她没想到会这么难,听着自己拉出跟锯木头一样的音色,真是有些感觉哭笑不得。

  她发现自己的计划出了一些偏差,自己拙劣的小提琴的水平根本配不上羽生炉火纯青的花滑技巧。于是她放下琴坐在老奶奶书房的椅子上开始发呆。

  女孩回想起自己的曾经,学生时期中上等的成绩不好也不坏,高考后上了所排名一般的重点大学,工作后也只是在岗位上本本分分的努力承担着自己的责任。

  “还不错”,如果用一个词概括白舟之前的生活的话那就是还不错。现在想来,没什么大志向的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情。

  “累了就休息一下吧。”老奶奶看着眼前有些泄气的白舟开口安慰着,并又给她递了一瓶旺仔牛奶。

  白舟晃了晃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轻松些,她熟练的拉开易拉罐,望着壁橱上的照片和奶奶闲聊起来。

  “奶奶,请问照片上的人是爷爷吗?”白舟终于问出了这个她好奇了很久的问题。

  奶奶微笑着对白舟点了点头,算是给予了回答。

  “那照片里的人哪个是奶奶呢?”白舟提问到。

  奶奶对白舟摇了摇头,说自己并不在照片里。

  “因为那张照片是我拍的啊。”奶奶充满回忆的说着,“那天他小提琴拉的真好,我就想应该记录点什么。”

  “小舟是不是觉得,我的小提琴应该是爷爷教的?其实并不是,那是他走后我自学的。”

  “年纪越大,我就越觉得自己应该做一点什么。”

  “证明他曾经来过这个世上,证明他是我心里最好的小提琴手,证明我曾呆过在他身边。”

  这天羽生像往常一样在冰场上默默地滑行,脑子里回忆着今天训练时的种种细节。

  媒体总是在渲染他英雄迟暮的形象,但羽生知道自己无论是技巧还是体能都在一点一滴的进步着。

  随他们说去吧,羽生仰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只有一样东西能堵上媒体的嘴的,那就是比所有人都更好的成绩。

  接着,他听见了入口处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羽生觉得自己可真是矛盾,即不希望白舟看到犹豫不决的自己,可在她出现时嘴角又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

  而正当他准备转身时,耳边响起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旋律。那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由小提琴演奏的巴黎散步道。

  羽生并没立即转身,而是跟随着女孩不怎么熟练的曲调和节拍迈开了步伐。怂肩、转身、踢腿、跳跃,每一个动作都像刻在骨子里一样熟悉。

  但羽生从来没有合过如此糟糕的配乐,白舟拉走音时刺耳的锯子声,吓得他差点在冰面上劈了个叉。

  女孩有些忐忑地停了下来,明明之前老奶奶已经再三嘱咐过这个地方的指法,但白舟做的时候还是错了。

  不过羽生似乎并不在意,转身冲女孩笑了笑,示意她继续。

  两分多钟的音乐里,羽生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的全神贯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的画面。

  有关自己第一次上冰时候的样子,有关白舟第一次把琴架在下颌上的样子;有关自己首次排练出一个完整节目时兴奋地样子,有关白舟磕磕绊绊艰难地学完这首曲目的样子,有关自己初登奥运赛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有关女孩现在站在冰场旁局促表演的样子。

  回忆与联想交织在一起,让羽生觉得现在两人的配合真的又拙劣又滑稽。

  但白舟真的遵守了约定,她确实让羽生笑了。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最“糟糕”的演出了吧,羽生喃喃的想着。不,这话说的太早了,万一哪天白舟想不开还学了第二首呢?那他要随时做好即兴合乐的心里准备。

  琴声终于停了,在只有两个人深夜的冰场里,羽生张开双臂,弯下了腰,将手放于胸前后向白舟郑重的行礼。

  男孩低垂的头发掩饰的他的神情,但羽生知道自己心里泛起了五味杂陈的酸。

  接着他站起身来向白舟滑去,他滑的很慢,每一步的用刃都极深,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刻在冰面上。他抬头凝视着白舟的眼睛,女孩的表情有些紧张,似乎在为刚刚糟糕的表演感到难为情。

  羽生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他突然有好多话想对白舟说。

  为什么舟酱不早几年找到我呢? 那时的我自负又骄傲,我会将所有的荣誉与鲜花作为聘礼,来给予你最热烈而又诚挚的爱。

  为什么舟酱不晚几年找到我呢? 那时的我自足而又坦然,会有更多的时间和更成熟的心智来陪伴你,体会冰场下情意绵长的人生。

  而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在我对明天有那么多那么多不确定性的时候,来到我的身边呢。

  我真的好想,呈现比现在更好的状态,来好好爱你啊。

  终于羽生滑到了白舟面前,他轻轻地俯下身子开口询问,“牙还疼吗?”

  白舟点了点头诚实地回答着,“疼。”

  接着羽生托起白舟的脸,在女孩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动作小心翼翼确保自己不会弄疼了她。

  他贴着白舟的唇面吻了好久好久,闭上眼睛的瞬间泪水便流了下来,落在女孩的脸颊上,冰凉而又滚烫。

  白舟回抱住了羽生的腰,让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相连的心跳声似乎能给予双方充足的安全感。

  这个吻饱含了爱与支持,自责与内疚,宽容与体谅。这让两人之前所有的不愉快似乎都化为乌有,也让两人明白了未来的路应该如何走下去。

  老奶奶说的对,爱不是最难的,生活才是。生活不是让你为了爱人委屈自己,而是设身处地的着想与体谅。

  “要是有羽生结弦花滑最糟糕配乐大赛,我应该能得第一名吧。”白舟自嘲地说到。

  “那我一定订制一个纯金的奖牌,然后亲自给舟酱颁奖。”羽生抱着怀里的女孩,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为什么是巴黎散步道呢,舟酱?”羽生好奇地问道。

  “因为其他短节目的曲目太难,而自由滑曲目太长我都学不会。”白舟诚实地回答。

  “就没有稍微浪漫一点的理由吗?”羽生对白舟略显耿直的回答,露出了失望的小表情。

  白舟拉着羽生的脖子,让他低下了头在耳边低语,

  “因为那天你笑的很开心,而我想替你回忆点什么。”

  “别忘了下次比赛也有露出同样的笑容啊,羽生选手。”

  “我还等着亲眼见你,”

  “站在领奖台中央的样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巴散后yuzu曾说:是因为紧张,所以还想试试自己会不会笑.所以记得要一直保持笑容啊,我们亲爱的羽生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