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静静看着坐在一旁的白舟,似乎被今天的日程耗尽了精力,上车后不久便静悄悄的睡着了。她睡的似乎很熟,即使额头多次磕到一旁的车窗玻璃,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在女孩的额头与车窗下一次亲密接触前,他把手伸了过去,护住了女孩的额头,并将她的身体轻轻扶正。可熟睡中的女孩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重心,不一会儿又往车窗户旁倒去。羽生连忙扶住她的身体,思考了片刻,还是让她靠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羽生看着肩头熟睡的女孩,圆圆的小脸上有一些小雀斑,鼻头似乎被风吹的有些发红,擦了唇膏的嘴唇光滑细腻,透着果冻般的光泽。

  自己在想什么?羽生连忙摇了摇头,打断脑中的胡思乱想。似乎是车内的暖气开的太足,似乎是今天的表演滑耗费了不少体力,羽生也感受到困意的袭来,在车辆有一下没一下的颠簸中陷入了梦乡。

  由美透过车窗后视镜,看着在车后座陷入熟睡的二人,嘴角不禁挂起了弧度。回想起不久前,她坐在一旁的看台上目睹两人“眉目传情”的互动画面。

  真好啊,那样澄澈而又藏不住爱意的眼神,让她联想起自己年轻时,在棒球赛场边观看结弦父亲比赛时的模样。那时的羽生秀利也是这样的意气风发,每当棒球比赛胜利时,他便会第一时间冲向她,把年轻的由美抱个满怀。后来他们结婚,诞下儿女,岁月也渐渐在二人眼角染上痕迹,可她心底会永远住着那个棒球场上的少年。

  结弦虽然继承并发扬了父亲在运动上的天赋,可在恋爱这件小事上却还是和父亲一样的“偏科生”。

  表演滑谢幕后,都到大家散场的时间,但结弦明显还不想和女孩分离,他还有些话想和女孩说,一些在他离开中国前必须和女孩说的话。但明显这熙熙攘攘的后台并不是合适谈话的地方,而且他还没有准备好最合适的话语来表达他内心的想法。

  看着白舟收拾好自己递给给她的工作证,一副也在思考怎么告别的模样,羽生头一次的心慌了起来。

  “白舟,....那...那个。”

  “辛苦白舟小姐特意来看结弦的表演,这么多天结弦都忙着比赛和练习,想必还没有好好招待你吧。晚上我和结弦请你吃一顿饭好不好。”由美决定在关键时刻帮自己儿子一把,便恰如其分的打断羽生的发言,用简单的英文发出合乎礼数的邀请。

  来自结弦妈妈的邀请,白舟自是难以拒绝,思考片刻后她提出想要先回去准备一份礼物,等晚上在赴约的请求。

  “阿拉,阿拉,不用这么客气,不是什么严肃的饭局,让结弦一会儿去隔离住处的餐厅订一个房间就是。白舟小姐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接着便催着呆在一旁的儿子和白舟上了接送的商务车。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白舟是被羽生轻轻推醒的,迷迷糊糊睁眼的她,抬头看见的就是羽生被过度放大的面容。

  “醒醒,该下车了。”看着眼前女孩还有些发愣的眼神,羽生便又轻轻拍了怕她的脸。

  “嗨,嗨!”白舟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被羽生牵着下了车。

  白舟静静的坐在餐厅的包间里,托腮观察着周围,是一间让人感觉舒适的日式包间,经典的原木风装修,和纸的灯罩缓缓撒下微黄的暖光,透过一旁的窗户还能看见日落时树枝间尚未融化的积雪。

  真是不可思议啊,白舟喃喃的自言自语。明明自己昨天还在公司加班吃着加热的盒饭,今天竟然就要和羽生以及他的家人一起吃饭。说起来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羽生与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却又真实。

  “久等了,妈妈还要去办一些手续,一会儿就我们两人先吃饭。”羽生推开房间门,缓缓的步入,除了去点菜,他还上楼换了身衣服。

  “啊,好的,羽生今天穿衬衫很好看呢。”白舟笑着夸赞道。羽生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搭配同色的休闲裤,微微贴身的剪裁凸显出他姣好的身材,衬衫顶端的口子并没有扣上,可以隐约看到下方的锁骨和佩戴的项链。

  “第一次和白舟吃饭,要穿的正式一点才行呐。”羽生拉开椅子坐下,“今天的白舟也很可爱。”白净的面容配上亲切的笑容,让白舟被夸赞的有些脸红。

  “羽生夸奖女孩子的样子还真熟练啊。”白舟托着下巴,对羽生开起了玩笑。

  面对白舟略有些调皮的质问,羽生不由的好笑辩解道:”怎么会,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约女孩子吃饭。”

  “而且白舟,你也应该能猜到吧,我约你吃饭的原因。”羽生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白舟,真诚的让白舟无法逃避。

  “羽....生...”白舟紧张的有些结巴。

  “叫我结弦可以吗?”

  “可...可以,结弦。”

  “我喜欢你。”不给白舟开口的机会,羽生便直白的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羽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痛恨自己糟糕的英文水平。

  “虽然很突然,也很仓促,但我还是要说出我内心的想法。”

  “虽然我的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性,虽然我还有自己想要执着追求的东西,但白舟小姐能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羽生的心砰砰的跳动着,似乎说出这句话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我会像热爱花滑一样去爱你。(I\'ll love you as much as I love figure skating。)”

  白舟呆呆的愣在羽生面前,她从未想过这辈子会接受如此直白且热烈的求爱,而她又怎会拒绝呢,纵使前路未卜,她又怎能忍心让身前的男孩独自去面对呢?

  “好啊。”白舟深吸一口气,朝羽生点头微笑,并握住了羽生放在桌子上的手。

  “那未来请多指教,结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