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种信号,几乎是在受体接受到的时候,足够令洛云郅欣喜若狂。

  林羡鱼起身要走,耳根覆盖着浓浓一层绯色。

  眼睫低低颤颤,像是蝴蝶翅膀在高温下振动的频率。

  “……快让让我。”

  连同声音,都包裹着蜂蜜一样的甜。

  洛云郅反手抓住林羡鱼的手,紧紧握住,像是把一团火石握在手心里。

  “不用去。”

  林羡鱼脸颊绯红,连同唇.瓣也抹上一层不易察觉的红润。

  他的眼瞳里水润润泛起涟漪,照映出洛云郅斯文压抑的脸,他的视线粘稠又滚烫,让林羡鱼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洛云郅逐渐靠近他:“这时候应该怎么做?”

  林羡鱼脑子里反复闪过各种黄色肥料,知识的种子在滋养后蓬勃生长,尤其是看到洛云郅那张禁欲斯文的脸,恶劣因子比雷后竹笋冒得还快。

  林羡鱼滚烫的手握住大大的洛云郅。

  惊了一下:“你这是藏了个火药桶?”

  洛云郅额头一跳,表情克制又压抑:“闭嘴。”

  林羡鱼嘻嘻,心里顽劣程度更上一层楼。

  欲穷千里日,必须得皮上加皮。

  林羡鱼胆子更大。

  洛云郅反手也抓住他。

  两个人呼吸几乎同时一顿,男人该死的胜负欲在此刻点燃。

  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反正滚着滚着就到床上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林羡鱼差点裤子都没穿,就从洛云郅被窝里弹射起跳。

  弹到一半,林羡鱼被洛云郅薅了过去。

  洛云郅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去哪里?”

  林羡鱼摸遍浑身上下,掏出五百块。

  “这是我全身上下的钱了。”

  洛云郅被这五百块震惊到了。

  从来没有人敢胆子到的这个程度。

  林羡鱼看他表情越来越难看,挠了挠头。

  人年纪大了就算了,怎么还好.色呢?

  好.色就算了,怎么胆子大到连影帝都敢上手啊!影帝出场费那么高,他还把人给睡了,这下好了哇,挣点钱,全部拿去搞涩涩了。

  林羡鱼垮起个猫猫脸,心不甘情不愿拿出手机:“还得给你多少啊?”

  洛云郅被他气笑了:“林羡鱼,你想用钱打发我?”

  林羡鱼猫儿眼瞳圆圆,好像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平心而论。

  爽到了。

  但是这爽一爽的代价好大。

  可挣钱不就是为了爽吗?

  天人交战。

  林羡鱼默默问出更气人的话。

  “包月的话,能打折吗?”

  洛云郅:………………

  洛云郅重重揉了下眉心,目光对上林羡鱼单纯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感慨对方色胆包天,还是应该感谢父母给予了可供参考的外形。

  洛云郅没想好怎么说,只是习惯性叫了他的名字:“林羡鱼。”

  “到。”林羡鱼正襟危坐。

  他的脑袋瓜子飞速考虑了方方面面,最后得出极为重要的结论。

  “不能给钱!”

  很好,有力的保住了自己的钱包!

  林羡鱼,fighting!

  洛云郅盯着他看,也想知道他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

  然后就听到林羡鱼说:“如果我给你钱,这不就是嫖了吗?这不行!身为21世纪红旗下长大的我,是不允许我践行吃喝嫖赌的!”

  洛云郅:…………

  只是打了个手冲,倒也不至于疯成这样。

  洛云郅愠恼:“所以你就把白嫖说得理直气壮?”

  林羡鱼:“诶,被你发现了。”

  主要是睡了影帝,到底要给多少钱啊!!!

  不对,还没睡。

  可他要是真的把影帝睡了,得花多少钱啊?

  没得出结果,但林羡鱼一个亿少了五百万。

  那可是五百万。

  林羡鱼想了想,既然要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喽。

  这么想着,又缠着洛云郅搞。

  这样下去迟早破产。

  但搞。

  又冲了冲。洛云郅循序渐进一套组合拳,被满脑子涩涩的林羡鱼击得七零八碎,理智上来说,他应该拒绝。

  但就真实情况来说,拒绝不了。

  毕竟他先动了心。

  ·

  后面两个人就cp的事情,讨论得热火朝天。

  林羡鱼觉得要把“搞颜色”加进去,合法合规,至少不能亏。

  洛云郅在无语了很久以后,非常严肃的问他:“林羡鱼,你为什么这么可恶?”

  林羡鱼:?

  “有吗?”

  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搞涩涩上头,并且誓死捍卫搞涩涩的权利!

  洛云郅手撕假cp的合约。

  脸上呈现出虚假的、绅士的冷然感,同时又洋溢着尖锐的、真实的刻薄。

  “不支持任何白—嫖行为。”

  林羡鱼真诚道:“我上节目搞钱养你啊。”

  洛云郅:…………

  很想撬开林羡鱼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在sayhi。

  他本应该沉默接受林羡鱼蜗牛般伸出的触角,然后慢慢把人圈进自己怀里,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可那样子太卑劣了,洛云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与自己记忆深处仇恨的人,并无实际差别。

  洛云郅撕碎了写了半天的cp合约书,整个人脱力一般,靠在墙边,翻出一支烟,虚虚的点燃。

  笼罩在整个人身上的阴郁和颓废,几乎是冲破了林羡鱼个人的认知。

  脱去光鲜亮丽、冷漠疏离,那层给外人看的假象,他几乎是一团玫瑰枯烬组成的孤独灵魂。

  林羡鱼看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

  撕碎的cp的合约像是木绣球白色干燥的花瓣,让林羡鱼心脏也跟着抖了抖。

  他轻轻伸出拳头,锤了一下洛云郅。

  “生气了吗?”

  洛云郅深深吸入一口烟,林羡鱼这才注意到洛云郅瞳色很深,尤其是眼瞳边缘的颜色,像是把野兽封印在了他体内。

  什么斯文、淡雅、冷静,不过是刻意疏远形成的虚假表现。

  洛云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跟林羡鱼说:“去拍戏吧。”这是洛云郅所能说出最温柔的话了。

  因为他害怕下一秒,就会变成他最痛恨的人。

  林羡鱼知道他不开心了。

  整个上午都惦记着这件事情。

  还多吃了好几次ng。

  导演脾气大,看到林羡鱼总是不在状态,火气也上来了。

  他舌头尖骂人的脏话都打了几个转,但是一想到本来人家就不是自愿的,要是继续骂,把人小年轻给吓跑了。

  于是一把火,烧了自己,也顺手把路过的宋启明也骂了一顿。

  宋启明:?

  转头又一脸慈爱的面对着林羡鱼。

  “没关系的,你再多揣摩揣摩。”

  可光是让林羡鱼揣摩,也不是个头,于是又把洛云郅拉过来。

  “不是让你教教吗?”

  洛云郅找导演要了根烟,放纵的点起来。

  烟雾缭绕里,导演多少读懂了男人的忧愁。

  导演:“教不了了啊?”

  洛云郅:“怎么教?”

  导演也愁:“你手把手的教啊,总能学到七七八八吧?”

  洛云郅倡导挫败的滋味,目光悲伤又沉默。

  “有些东西事情,教不了了。”

  导演没想到洛云郅都这么绝望,一时间还反过来安慰他。

  “不至于、不至于,你也别灰心丧气,看上去林羡鱼其实挺聪明的。”

  洛云郅深深感慨,目光不轻不重落在林羡鱼身上,带着某种恶趣味的戏谑:“笨死了,榆木脑袋。”

  导演:……我都没舍得骂来着。

  林羡鱼对洛云郅的眼神十分敏.感。

  他背台词背得晕头转向,却敏锐察觉到视线,于是抬头看了看。

  洛云郅很难得在笑,笑得很苦涩,像春天挖出来、未经处理的笋,看上去好吃,内里苦得要死。

  林羡鱼心里也苦,他低头看着自己罪恶的大手,只觉得脑袋空空、晕晕晃晃。

  难道他手活太差,把洛云郅给难受到了?

  林羡鱼想,还是生疏了。

  年少时候没时间好好练习,现在好了吧,连涩涩都搞不了了,太痛苦了!导演终于忍不住,亲自上手了。

  临到拍床戏,这场戏无论如何也得拍出美感。

  无论从构图还是节奏,都必须得把观众的好感度拉足。

  于是导演拎着林羡鱼,亲自教导他,怎么勾.引男人。

  导演:“身段要软,眼神要缠,最重要的是你得可怜,眼睛要红,带着一汪水。”

  林羡鱼干得要死,哭不出来,甚至还能现场给导演讲个笑话。

  导演拿他没办法,让他忍忍。

  林羡鱼还在想对方到底要干嘛,突然被狠狠拧了一把大.腿外侧。

  “啊!!”

  疼痛感迅速蔓延上来,林羡鱼是真的眼泪被逼了出来。

  紧接着导演对着他的头发一顿乱薅,然后把人往被窝里一推,他手里那根红色绸子一端递给了洛云郅,两边工作人员开始疯狂摇动绯色纱帘。

  多个镜头对准林羡鱼的脸,艳气迷离的绯色令人迷醉。

  林羡鱼憋红了一张脸,从盖头底下爬出来,摸到了坐在床边的洛云郅。

  洛云郅抵住他的额头,手指扯落盖头,却又轻轻抵着他的唇.瓣,被林羡鱼小狗似的叼在嘴边。

  洛云郅呼吸有些急促,眼瞳色泽更加浓郁,像是粘稠深色的蜂蜜。

  林羡鱼疼痛感还没有完全散去,湿漉漉的眼眸就这样傻愣愣的看着洛云郅,半点聪明的样子也没有,但就是这样柔软、无辜的表情,看得场上人都愣住了。

  林羡鱼湿漉漉抬起眼睛,眼尾又红又透,漂亮的眼瞳轻轻颤动,水汽和热气沾湿了睫毛,熏得他脸颊也有些红。

  洛云郅碾着他的唇.瓣,额头青筋挑起,他逼近林羡鱼,目光如同出手,黏黏糊糊触过林羡鱼的脸颊。

  最后他亲吻在触碰过林羡鱼嘴唇的手指。

  林羡鱼看愣了。

  他睫毛颤抖的频率直逼心脏的跳动。

  洛云郅擦着他的脸颊,额头暴起的青筋性.感又阴翳。

  “你在、勾.引我。”

  陈述句。

  沉沉的落在林羡鱼心里。

  也不知道谁在勾.引谁。

  林羡鱼想,反正他受不起一点勾.引。

  连在两个人手腕上的红线逐渐收紧,林羡鱼动作间触到对方手指。

  他抬头,看到男人充满欲色的一张脸。

  红绸子带着大喜花,就在两个人中间。

  洛云郅扣住林羡鱼的手。

  手指一根根挤进他的指缝间,强制的扣住他的手掌。

  “很显然,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