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阴风里根本站不住, 伴随着对方阴测测笑声,王道灵第一个站不住了,他倾斜身子往隧洞深处滑去, 他一边大叫一边被吸进去, 安广乐随后也站不住脚, 被强行拖走前还看了眼苏蘅芜, 试图想让对方拉自己一把。

  安广乐, “你怎么这么稳啊?”

  苏蘅芜神情很淡, 伸手一点点扒开对方扣着隧洞石壁的手,好心解释道,“扣着石壁,手会受伤的,放过自己吧。”

  听到这句话, 安广乐终于意识到眼前人有毛病,“你到底知不知道, 这是恶鬼!我们都会被你害死的!”

  他平日里最害怕的就是这些少不更事的小屁孩, 装疯撞骗就算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手被一点点掰开,安广乐终于被彻底卷进了洞窟之中。

  许星河皱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得这么稳, 也不明白苏蘅芜的恶趣味想法。

  “你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苏蘅芜在阴气重也依旧能保持稳重、轻盈。

  他说, “他的手会疼啊。”

  “……”许星河明白了,这分明就是苏蘅芜的恶趣味!但奇怪的是,他竟然在此时觉得对方还蛮可爱的,他赶紧打住自己诡异的想法,转而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苏蘅芜手里拿出个不大的夜明珠, 照亮了一部分洞窟内容,他大致找了下方向说,“三缺一呢,怎么可以不去。”

  许星河纵使是满脑子问号,也没办法,只能跟上苏蘅芜。

  心说,真是调皮。

  大概走了一会儿,从隧道里面往更深的地方穿梭,隐约可见一个黑黢黢小口,往里面下去,里头亮着光,隐约还能看到刚才活生生被卷进去的人。

  那鬼大概是黑暗里呆得太久,意识到没人观赏,于是打算随便长长,看起来就蛮恶心随便的。

  安广乐一看到苏蘅芜,顿时怒从心口来,活活呛了他一下。他们异容局,横亘世界良久,哪个人见到他不是恭恭敬敬的样子,也就来了这儿,在苏蘅芜这里反复吃瘪。他不仅面子挂不住,私底下更是气愤得不行。

  “你他妈到底懂不懂规矩!胡来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对我?”安广乐心里一股子气。

  苏蘅芜先是跟长得跟马赛克一样的鬼打了声招呼,随后才看着安广乐说,“什么规矩?我就是规矩!”

  王道灵在旁边瑟瑟发抖,他正好直面了马赛克一样的鬼。

  他适当点评,“鬼兄弟,你长得太寒碜了吧。”

  鬼,“敲你奶奶。”

  王道灵,“你咋还骂人啊!”

  鬼,“我是个颜控!”

  王道灵同情,“那可真够悲哀的。”

  鬼被气惨了,当时大手一挥,整个台面都变了。

  咕噜噜转动的桌椅开始晃动,原地扭曲,露出一点真容——是个麻将桌。

  王道灵,“?”

  安广乐,“??”

  马赛克鬼笑了起来,“来一句吧,赢了我给你们当牛做马。”

  苏蘅芜往桌上一磕,是个幺鸡,嫣然一笑,“别了,就你这个马赛克,也看不出是牛是马。我拿钱办事,帮人找回失踪人口,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想办法从我这里赢一把。”

  “你胆子很大,身体也很美-味。”鬼贪婪的看着苏蘅芜,自然也看到了他身上无边的供奉,同时鬼是个颜狗,他黑暗里随便长长了,现在看到了原来人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好看的少年,心里面多少想入非非,想要他的人皮子。

  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许星河,许星河光是看模样也是俊逸非凡,剑眉星目,尤其是天生桀骜的气质,让无数少女看了尽折腰,但鬼不这么想,鬼看了难受,鬼只想要貌美如花的少年郎。

  看着苏蘅芜,鬼滋溜流着口水,就觉得自己马上要貌美如花了。

  咕噜噜麻将子开始转动,全自动麻将桌一开局,就给了苏蘅芜一把烂牌,许星河在旁边着急,他扫过周围,趁着没人注意,往里面走去。

  外面噼里啪啦的麻将转动着,许星河自觉想要帮助苏蘅芜做点事情,本来心里还有点忐忑,但听到外面苏蘅芜淡淡说话的声音,他心情又缓和下来了,就好像无形中只要对方在身边,就能又无穷的力量。

  真古怪。

  他哑然笑出了声,随后打开手机,看到了在旁边关得严严实实的几个人——居然还没死。

  许星河表示很无语,“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不是都死了吗?”

  工程队大队长说,“外界都以为我们死了?”

  许星河说,“那不然呢?外面传得可凶了,说你们遇上了大鬼,全部都被分尸了,搞得外面人心惶惶。”

  大队长说,“其实也差不多,这鬼脑子有病,生前是个赌徒。动不动拉着我们跟他搓麻将,艹我再一次都赢不了,就要被活活弄死了。”

  周围人哭起来,“好可怕啊好可怕!”

  许星河说,“都站在这里不要动,我替你们打开鬼锁。”

  许星河其实一点也不会,全靠苏蘅芜给他的一大堆神兵利器,其中一个是把利剑,许星河拿那个斩锁。

  只是轻轻一切,工程队的人都放了出来。

  许星河心里想,这其实是个好鬼,至少没有害人。

  等他带着人都出去了,里面还在打麻将。

  许星河其实对麻将一点也不精通,他偷偷问苏蘅芜,“你会打麻将吗?”

  苏蘅芜妩媚笑了笑,有种大人看小孩的神情,又有点不同,他勾过星河的脖子,温柔的气息洒落在许星河的脖子上,滚烫且炙热。

  许星河低头想,他身体里的气息都是如此炙热吗?

  凑得近,也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沐浴露的香气。

  是不太甜的那种,更偏向于花香、茶香。

  还没等许星河反应过来,苏蘅芜柔软的手指已经离开了他。

  “不会。”

  耳畔迅速麻了一下,下一秒,苏蘅芜随便打了一张牌出去。许星河以前看着许妈打牌,多少会一点,很好,他亲眼看到苏蘅芜把自摸打了出去。

  许星河太阳穴突突跳了一下,双眼皮快抽成了三眼皮,他抓着苏蘅芜的肩膀,语重心长,“你打错牌了。”

  “我不会嘛,难免的。”这时候,许星河注意到,苏蘅芜语气和态度其实都很温和,无论他说多少过分的话,他这个人也总是不急不缓,甚至有时候还有种慢半拍的撒娇。

  仗着黑灯瞎火,许星河红了脸,“别、别撒娇!”

  苏蘅芜疑惑片刻后,摸了张牌,“这张打不打呢?”

  又撒娇!

  许星河一面指挥工程队的人往外走,一面替他一点点理好牌面,然后替他把牌出了。

  鬼怒了,“咋还能召唤替身使者!这不公平!”

  苏蘅芜又拿了一张牌给许星河看,眼神却直勾勾看着马赛克一样的鬼,眼角有小勾子似的,撩人。“哪有什么不公平的。你拿你的优势欺负我们完全不会玩的老古董,也算公平?”

  鬼说,“那我不管,老子就要做这里的钉子户。你看这里,悠闲自在,谁让那些傻逼来打扰我的!”

  苏蘅芜看小孩似的,“胡闹,你看你呆了百年,都长成马赛克了,再来二十年,你还不得长得跟黑夜融为一体?”

  鬼,谢谢,有被安慰道。

  眼见着麻将快要到最后两张了,安广乐和王道灵胡牌不行,人倒是要糊了。

  王道灵偷偷在下面贴符纸,就在桌子地上往龟身上扔,结果准头不太好,把安广乐裤子都烧起来了。安广乐赶紧给自己掐了两个水符,每一张水符撒的都不是水,是他的钱。

  安广平的怒气现在不对着苏蘅芜了,就对着王道灵,“你到底知不知道一张符很他妈贵啊!”

  王道灵委屈巴巴,“我当然知道一张符很贵啊!”

  一桌子四个人,两个在内卷,还有一个替身达人,只有一个人在认真玩麻将。

  鬼想去摸最后那块牌,手还没有伸出去,忽见两张符扔了过来,一张火、一张水,两个叠在一起,哦豁,满满的都是水蒸气。

  鬼做了个spa,马赛克更加鲜艳了。

  他并没有停下来,手直直伸向海底牌,台词掐着音,都说出了“海底捞月”的前面两个字,突然间,牌桌上有人轻轻敲了一下,咕噜噜一个球形玩意儿滚落到鬼的面前。

  鬼一看,哦,是个珠子。

  刹那,珠子上头的纹路逐渐清晰,繁复纹路就像是一笔一笔画上去的失败眼线。

  鬼的马赛克眼睛也跟着开始变圆,然后咕噜噜转着,“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器!!!”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复】

  大概从写文初心开始想,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合适吃着碗饭。

  最后的结果是,掏出了我爸82年祖传的鞭炮108,给我放了个“做你的梦”的白日焰火。

  想了下,甚至做得不如很多太太好,追名逐利这条路上,跪着给所有人叫爹,累了。

  仰望晋江的大佬,做最底层的地板砖。

  无论怎么样,还是先好好养活自己比较好,这些年,不长不短,说是借口也好,为写文真的付出了很多。

  追逐梦想的傻瓜,最后输得裤衩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