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夕阳未落, 金桂飘香。桂树下,两颗心脏的距离被拉的很近。

  表白被正主听见,是一件挺羞耻的事情。所以当司南发现渊北来了后, 第一反应是惊喜,第二反应就成了羞耻。

  他不敢抬头去看渊北的表情,脑袋都快埋进胸脯, 嗫嚅着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猫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渊北破天荒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他正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澎湃的情绪,才能不让自己做出一些会吓到司南的举动。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激动!

  他放在心尖上在意的人, 亲口承认了对自己的喜欢!

  他真的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才坚持到那小明星离开,走出来拥抱自己的爱人。

  倒不是怕惹出什么乱子,只是他相信司南,也相信自己。

  他想给司南选择的权利。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点克制, 竟为他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

  在司南懵懵懂懂地撞进怀里的瞬间,渊北的眼睛就已经红了,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拥抱他,亲吻他, 拥有他。

  他这么想了, 也这么做了。

  桂花纷飞, 夕阳坠地, 有情人在树下拥吻。

  馥郁的桂花香中,渊北占据了这场热吻的主导权, 他的亲吻霸道强势,带着压抑许久释放的占有欲, 带着激动未名的疯狂喜悦。司南被他吻得快要窒息,身体不住地战栗。

  周围还没有离开的工作人员都傻了眼,有人张大了嘴巴,有人弄掉了设备,还有人啊啊尖叫,但这些都不重要。

  待两人分开时,渊北的眼中满是侵略的野性,司南气喘吁吁,唇角嫣红水润,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

  他必须靠在渊北身上,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软倒。

  “呼——我差点被你亲死……”司南艰难地喘/息,骂道:“别以为偷听到我说话就能上岗,之前你气我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过去,你还在考察期呢,知道么?”

  “知道,但我想提前收点利息。”渊北舔舔唇角,似是在回味刚才尝到的甜美味道,见司南故作凶狠的小模样,心脏在胸膛里颤了又颤,忍不住又低头吻下去。

  司南唔了一声,很快也被激起胜负欲来,索性反客为主,开始进攻。两人越搂越紧,都被挑起了兴致,开始争夺主导权。

  司南还是吃了身体硬件的亏,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被人吻得晕头转向,连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

  渊北嗓音喑哑低沉,在司南耳边低语:“昨天我就看出那小明星不对劲,今天一看,果然对你图谋不轨。”

  虽然提起方靖远,但渊北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甚至连比较的心思也无。

  渊北有渊北的格局,他不会把目光放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明星身上,哪怕这个明星是娱乐圈里的影帝,对他来说也毫无意义。

  他想要的,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与司南多亲近亲近,如果能惹得司南心虚愧疚,让他做些过分的事情,就更好了。

  司南被他温热的呼吸搞得脖颈发痒,偏头躲着,道:“什么叫图谋不轨,人家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喜欢。”

  “事到临头还敢替他说话。”渊北惩罚性地咬了咬司南的鼻尖,两手一抄,就把司南抱了起来,还上下掂了两下,觉得有些轻了。

  “哪有替他……啊——你干什么?!”

  在司南的惊呼声中,他已经失去了平衡。前一秒还在与恋人热吻,下一秒两条腿骤然悬空,司南吓了一跳,下意识圈住渊北的腰。

  他像是被捧到半空的洁白水仙,还带着晨间晶莹的露水,眼神像小鹿似的懵懂,偏偏看向渊北的目光满是爱意,一双墨色的眼眸里仿佛闪烁着细碎的星光,整个人纯欲交织,诱人极了。

  他瞥了眼躲在远处偷看的工作人员,脸上已经挂上羞涩的红晕,攥着拳头在渊北的胸口轻轻打了一下,力度小得猫挠似的,半点伤害也无,凭白勾得渊北心痒。

  “要死了,这里这么多人!”

  “谁敢看,我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渊北托着司南的屁股,终于露出了性格中一点暴虐的模样,抱着司南朝门口的悬浮车走去,一路上,略过数名正在整理现场的工作人员。

  这些人都不认识渊北,自然也称不上恐惧。

  他们只是突然看见自己崇拜的北辰大师,被人用这种亲密姿势抱着拥吻,一时惊讶的回不过神,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但他们也觉得,这一对站在一块,是真的般配又养眼。

  但渊北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小喽啰了。

  他像是猎到美味猎物的凶猛野兽,只想叼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到老巢,藏起来,吃干抹净。

  以他的地位,也根本不需要操心这些小事,自然有人会替他告诉这些人,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渊北走得极快,不消片刻就已经抱着司南钻进悬浮车,他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珠宝,小心翼翼地给司南系上安全带。

  司南失笑:“我又不是瓷娃娃,你这么小心干什么?”

  渊北打着方向盘,骚话张口就来:“你现在是我的命,我不得对自己的命好点?”

  司南捂脸笑了半天,忍不住锤他:“你以前多正经的人啊,现在怎么回事,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渊北也觉得有趣,唇角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虽然依旧是那副严肃正经的模样,但脸上的线条已经柔和下来:“不需要学,发自肺腑。”

  司南笑着,心里泛起层层甜蜜的涟漪,心说自己还真是捡了个宝贝回家,镇宅卖萌样样精通,以前还觉得是个闷葫芦,现在不也挺会说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到前几次遇到的黑衣人,司南问:“你们把人都带回去了,审出什么了吗?”

  提起正事,渊北的神色有些阴郁,但他向来不愿撒谎骗司南,实话实说道:“什么都审不出来。”

  “审不出来?”司南有些惊讶:“不是说西泽尔先生的异能可以强行读取犯人的记忆吗?连他也不行?”

  西泽尔是人鱼族久负盛名的强者,单论精神力甚至比渊北都要胜上一筹,司南以前也听西泽尔自己说过,他能突破低级异能者的精神域,如果不计敌人的身体状况,甚至高阶异能者的记忆也能强行读取。

  除了那个虫族青年可能棘手一些,以其余黑衣人的实力,应该难不倒西泽尔才对。

  不等司南问出自己的疑惑,就听渊北解释道:“那些人的精神域被人做过手脚,一旦西泽尔试图入侵,就会自我坍塌,等级越高的异能者,领域崩毁的速度越快,如果不是西泽尔反应及时,有几次已经受了重伤。”

  “这样。”司南皱眉沉思:“那如果不读取记忆,想别的办法让他们自己说出情报呢?”

  “这种方式可以,但几乎没有效果。”渊北也有些无奈:“都是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亡命徒,一般的刑讯手段很难让他们开口。”

  “能开口就行!”

  司南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一拍手道:“我之前没跟你说过,我可以提供一种药剂,不管是谁喝了,半个小时之内只能说真话,最棒的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说话的本能,也就是说,这半个小时里,他有问必答,而且答的都是真话!”

  渊北精神一震,猛地刹车。巨大的惯性让两个人的身体都朝前倾了一段,又被安全带稳稳拦住,司南猝不及防,用手挡了一下,结果压得手腕胀痛。

  他转头就朝渊北的方向拍了一巴掌,做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道:“开车开到一半怎么突然停了,你懂不懂交通规则啊!”

  怎料,渊北竟然没再说什么情话,拉过司南的手,郑重其事地道:“阿南,我替帝国的百姓谢谢你。”

  司南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渊北道:“说来话长,解释起来很麻烦。”

  “那就长话短说。”司南把玩着渊北的手指,是一个放松的姿势:“我是你男人诶,你总该让我多了解一些。”

  “好。”渊北眼里满是深情,由着司南折腾自己的手指,宠溺道:“微臣这就给君后大人汇报。”

  司南举着他的手指送到唇边,做出一个张嘴欲咬的姿势:“快说,再磨蹭咬你。”

  渊北喉结微颤,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不看司南不断开合的红唇,定声道:

  “为了争夺资源,虫族与帝国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百年,虽然虫族总体实力不如我们,但帝国的战士往往会受到精神暴动的影响,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多年来双方一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几个月前,我在战场上受到埋伏,危机中强杀了对方的几名军团长,重创虫族女王,自己也受了严重的伤,回程途中还被诱发了精神暴动,如果不是被你捡回去,恐怕早就在荒星喂了狼。”

  渊北顿了一下,接着道:“虽然我与虫族女王同时重伤,但我遇到了你……虫族那边没有你的药剂,又怕我们大规模生产精神药剂,所以坐不住了。”

  “这几次刺杀,都与虫族有关,但单凭虫族本身,不可能在帝星搞出这么大的动作,那些黑衣人,都是被改变了部分基因的人族。”

  震惊之下,司南摆弄手指的动作都顿住了,结巴道:“有贵族和虫族勾结?!”

  渊北点头:“所以说,你的药剂至关重要。”

  司南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眼下帝国的处境,用内忧外患形容也不为过,尤其是现在精神药剂刚刚投产,但凡虫族女王在精神药剂普及前恢复元气,就又是一场决战。

  最难的是,如果不能及时找出内奸,彼时渊北带兵出征,帝星上埋着一颗定时炸弹,早晚都要出事。

  想明白这些,司南一阵庆幸,还好自己有系统,可以帮上一点忙……

  他笑着道:“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你要怎么感谢我呀?”

  渊北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有些俏皮的模样,当真是被勾得心神荡漾,扯落司南的安全带,把他拉到自己跟前,道:“当然有。”

  司南把他的嘴唇捏成鸭子状,傲娇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又想亲我是不是,这是奖励我还是奖励你?”

  “一起奖励。”

  渊北面不改色,从嘴角憋出几个气音,司南被他这种反差感逗得前仰后合,连什么时候松了手都不知道。

  渊北趁机揽住他的肩膀,低头就要吻下去。

  司南半推半就,微微抬头。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的瞬间——

  悬浮车外,突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骑着悬浮摩托的交警把车门敲得山响:“喂!里面有人吗?!你们把车停在交通干线上做什么?出来交下罚款!”

  司南:“……”

  渊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