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酌再醒来时，天已大亮，一睁眼就对上卡芮秋那张大嘴：“主人，您终于醒了吗？您已经昏睡8个小时了。”
“喝太多了，头好痛……”叶轻酌揉着额角，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记忆停留在沈南鹤拿出鬼咒，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俗称“断片”。
他抓了一把绵软的薄被，这触感很像弋淮烟床上的那套，但周围场景确确实实是在自己房间里。而且弋淮烟也不在，通常情况下应该一醒来就看见他的脸才对。
“昨晚我怎么回来的？后来怎么了？”
“主人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卡芮秋捂住嘴，“那些画面太羞耻了，我不好意思描述。”
【告诉他叶轻酌不走了，今晚跟我睡了！】
叶轻酌吓出一身冷汗，那是沈南鹤说的吗？他们不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主人您别紧张，在发生羞耻的事情之前，大佬已经把您带回来了。”
“这些重要的话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叶轻酌长出一口气，掀起被子，自己浑身赤裸窝在里面，身上痕迹斑驳，的确像是发生过什么。不过体内清清爽爽，是被认真清理过，所以才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去哪儿了？”
“大佬下副本去了呀，在您醒之前一个小时就走了。”
差点忘了他还得下副本，早点回来就好了。叶轻酌翻个身，头疼，难受，还想继续睡。卡芮秋用叶片隔着被子推了推：“主人，您把这颗醒酒药吃掉吧，再喝点粥，大佬特地交代的。”
“吵死了，我要睡觉。”
“他说你如果不肯吃的话，回来要惩罚你，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叶轻酌立即坐起来，药吃完粥喝光，窝到被子里睡回笼觉去了。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翻身时隐约看见一道人影坐在床边，正静静凝视着他，叶轻酌揉了揉眼睛，对焦后发现居然是弋淮烟。
“你怎么在这里？”叶轻酌坐起来，“不是去副本的吗？”
弋淮烟点头：“对啊，回来了。”
“这么快？！”
“嗯，有人想快点结束副本，杀死了火焰玩家。”
……那个人就是你吧。
叶轻酌伸个懒腰，弋淮烟趁机把T恤套在他的头上：“不能再睡了，头会疼。”
“现在就在疼，隐隐作痛。”
“你叫‘轻酌’，自然不能喝多。”弋淮烟屈起食指，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下，“我在身边的话无所谓，我不在的话不许再喝醉了。”
“哦。”叶轻酌答应得很爽快，昨晚他也心有余悸，都说贪杯误事，以他的酒量还是别作死了。
走至客厅，传来一股烧烤香气，还有卡芮秋的叫声：“烤肉盛宴！海鲜大餐！今天又能饱餐一顿了！”
叶轻酌走出别墅，只见沙滩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忙活，身体胖乎乎毛茸茸，戴上白色厨师帽，听见脚步声回头，挥了挥爪子：“唔嗷！”
“船长，你怎么来了？”叶轻酌和它碰爪，“在烤什么？”
船长侧身让开，长架子上摆着一个方形不锈钢大盘，摆满切好的章鱼足，从长度和粗度看来和之前在深海副本里见过的巨型大鱿鱼差不多，而旁边的一排排铁签串着不同的肉类，从纹理看来就不是寻常牲畜，可能是副本里的奇特生物。
“这些是我抓回来的，船长的厨艺好，特意喊它来帮忙料理。”弋淮烟捋了把大浣熊的脑袋，“霜降呢？”
船长的爪子直指碧蓝天空，从地平线飞来一道黑影，先向海面高速俯冲，翅膀和海水亲吻后又迅速攀升，在空中盘旋、翻转、悬停。海面突如其来上升，并非普通潮涌，而是形成数道高约十米的水墙，斑溪依次穿过，逐个突破水墙，转身后海水又形成一个个水圈，并且不再是平行摆放，而是一上一下，叶轻酌右手挡在额头上方，这是在训练斑溪表演杂技？
海洋表演的难度不断增大，最后海水化为数十个人形雕像，有头戴皇冠的美人鱼、手拿三叉戟的波塞冬、手持配件的武士等等，它们并不仅仅是矗立在海面，而是全部都会移动，用手或武器挡住斑溪的去路，还会随着它的移动改变位置。
斑溪在水体雕像之间穿行，成功逃脱后发出嘲笑般的欢叫声。这时海面向四周分开，露出海底沙石，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斗兽场，那些雕像也由流动的水体变成固态的冰雕像，庞大身形进入斗兽场，一个个蓄势待发。
叶轻酌惊讶：“霜降的敏属性强化了好多！”
虽然距离太远，无法读取她的具体属性面板，但从这番惊为天人的操作可见一斑。上次在深海副本里她还因为分海而感到吃力，现在轻轻松松在海里造出一片盆地，还能随意切换水体状态，可见这段时间她的进步多么巨大。
“我知道澹台谷雨去黑市买了很多材料，帮她重点强化念属性，可能霜降又自己悄悄强化了敏属性吧。”弋淮烟搂住他的肩，“在五大属性里，敏属性是和道具、武器关联最广的属性，它关系到主体的操控、创造能力，比如蔑世，它虽然没有特殊的属性要求，但只有敏属性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创造光箭。”
“那有多少武器可以创造技能？”
“怎么可能有多少，仅限于主神的武器啊。”弋淮烟笑道，“你去问卡芮秋的话，它肯定会把这当成是‘主神福利’之一。”
卡芮秋听到自己的名字，蹦到沙滩上：“主人，您叫我吗？”
“没有。你在偷吃？”
“当然没有，我只是在和般长一起烤肉而已。”
叶轻酌把它拎起来，让它找面镜子，看看自己油汪汪的大嘴唇吧。
冰雕像全部被斑溪用坚硬的头骨撞碎，海面重新合上，斑溪向海滩直冲而来，翅膀在水面划开两道波浪，如一架大型滑翔机，最后稳稳停在浅滩。澹台霜降跳下来，双手平举：“平安着陆！”
俊雄随后也从斑溪背上下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肉块作为奖励。斑溪仰起脖子，翅膀欢快地拍打水面，激起的水花又让两个孩子玩性大发，在浅滩那里疯狂踩水。
叶轻酌看着这一幕，想到那时在海边度假的情景。和Yanny认识的第一天下午，他就敲开人家房门，两个孩子牵着手在被海水冲刷的沙滩奔跑，留下一串串稚嫩的脚印。
头顶撑起一把太阳伞，用餐的桌椅已经摆好，船长先把一整盘鲜烤章鱼须端上桌，弋淮烟拉着叶轻酌坐下，筷子递给他：“猜猜这是什么？”
“烤章鱼啊。”
“不是一般的章鱼，这只章鱼有名字。”弋淮烟特意提醒，“别用深渊之瞳。”
叶轻酌仔细思考，在脑中搜刮看过的科普书，终于想到一个：“北太平洋巨型章鱼？”
“不是品类，而是一种很像章鱼的生物，在现实世界很出名。”
两个孩子跑回来，玩水玩得浑身湿透，坐在他们对面。澹台霜降很懂礼貌，先喊人再吃饭，叶轻酌问：“你哥哥呢？”
“哥哥又和赵鹿去打架啦。”澹台霜降拿起筷子，“前几天听到一些八卦，说赵鹿是色魔萝莉，好怕她对哥哥下手哦。”
那你还能在这儿玩得这么开心，恐怕也不是很担心吧。叶轻酌用筷子敲了下铁盘：“霜降，你认识这是什么章鱼吗？”
阅遍奇珍的澹台霜降观察片刻，也摇头表示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品种。船长站在一旁，熊爪推了推叶轻酌的胳膊，示意他先尝尝味道。
叶轻酌在船长期待的目光中尝了一条章鱼足，澹台霜降也夹了一条，两人同时眼睛发亮，竖起大拇指：“好吃！”
船长憨憨挠头，受到鼓舞继续去烤别的食材。叶轻酌连续吃了几条嚼劲十足、酱香浓郁的章鱼须，始终没品出什么特殊味道，弋淮烟撑着额：“还猜不到吗？”
叶轻酌摇头：“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章鱼闻名世界？”
“克苏鲁。”
叶轻酌怔了怔，筷子掉到桌上：“这是克苏鲁神话里的那个，那个拉莱耶之主？！”
弋淮烟微笑点头，叶轻酌面色如菜，胃部开始难受起来。他在大学某段时间也是狂热的克苏鲁粉，幻想自己某天在南太平洋见到伟大的克苏鲁，别墅的书房里现在还摆着几本克苏鲁神话的相关作品，结果自己一不小心把追捧的正主给吃了，还夸它味道很好！
越这么想，胃部抽痛得越厉害，几乎要吐了。
澹台霜降叼着一截章鱼须：“克苏鲁是什么？”
卡芮秋插嘴：“是主人欣赏的某种生物，主人您书房里摆的那几本其实是菜谱？”
别说了。
叶轻酌捂住额，食欲全无。弋淮烟递来一杯水，轻抚他的背部：“怎么这么难受？你不喜欢？”
“……你是故意的吧？”
“是啊，特意带给你的。”弋淮烟的语气很无辜，“我在书房里看见相关书籍，今天下的副本主城刚好是拉莱耶，本来想把克苏鲁驯服送你当宠物，没想到火焰玩家死得太快，只够时间切几条触须让你尝尝鲜。”
啊啊啊我要尝什么鲜啊，以后都对章鱼产生心理阴影了！吃了克苏鲁的触须，晚上都得做噩梦！
不过对上弋淮烟真诚的眼神，叶轻酌也不好抱怨，勾住他的脖子，额头相抵：“答应我，以后再遇到我感兴趣的东西，先发条信息问一下。我的食欲没那么旺盛，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生物。”
“对我也是？”
叶轻酌茫然两秒，脸色猛然涨红，这家伙问的什么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两个孩子在跟前！
卡芮秋这张八卦大嘴总是补刀补得很及时：“我觉得是区域的问题，比如大佬的唇，主人就很喜欢品尝，但是别的部位就不一定——”
不用问，大嘴又被堵起来。卡芮秋大口大口咀嚼章鱼须：主人还是那么害羞，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大佬那么坦荡荡？
叶轻酌两颊泛红，弋淮烟还不肯放过他，握住他的手真心询问：“轻酌，是这样吗？”
对面两个孩子齐齐盯着他，眼神天真无邪，充满求知欲。叶轻酌实在是没脸在大庭广众之下回答这种问题，除了脸皮薄还怕带坏孩子，只能把弋淮烟拉回别墅里，用行动来回答。
澹台霜降咬着筷子：“轻酌哥哥和淮烟哥哥怎么吃一半就走了？”
俊雄摇头：“喵——（不知道）”
“哎呀这不是小孩子该关心的事。”卡芮秋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你们还得很久很久才会明白成年人的世界~”
———
当晚，叶轻酌洗澡出来，林医生给他留了一条长信息，还有一段视频。
信息内容是楚爻的详细检查报告，以及今日在蜂鸣里的具体表现。叶轻酌仔细浏览，除了脑部问题之外，楚爻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这是他待在蜂鸣的第二天，饮食和睡眠正常，精神状态比昨天稍好，林医生打算等三天适应期结束后安排课程，由易到难，由简到繁，循序渐进。
视频点开，背景在偌大庭院里，楚爻双手抱膝坐在亭子里发呆，石桌上的盘子里有糖果，他似乎也没什么兴趣，看得出来到了一个新环境里的确很拘束，离开叶轻酌也显得很寂寞。
“你的表情像是在看初次离家的孩子。”
“有一点。”叶轻酌点头，“我的确一直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看待，不过他早晚得独立，我也不可能一直照顾他。”
“他如果明白什么是‘独立’、为什么要‘独立’，就不用去治疗了。”弋淮烟微微俯身，食指转动全息图景，“你看他的样子，像不像在哀怨，‘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了’？”
“……”
“他之前一直生活在黑暗里，你就像照进人生里的一道光，不曾见过也就罢了，见过了再失去的话，心里落差会更大。”弋淮烟的手搭在叶轻酌的发顶，“不如当初让他一直待在神隐密林里了。”
“那他最多活不过三个副本。哪怕第二个副本结束点数没有被扣光，第三个副本也会因三次黄牌被抹杀。”
若不是相遇时楚爻已经有了一张黄牌，且对副本规则一无所知，叶轻酌也不会同意把他留在终端，他只是想教会楚爻一些简单的生活技能，让他在这里具备简单生存的能力。
既然相遇就是一种缘分，对于同理心强的人来说，怎样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单纯无辜的人消失吧？
弋淮烟能理解他的想法，只是无法共情而已。他对楚爻也没有产生漠视之外的特殊感觉，唯一碍眼的是楚爻喜欢和叶轻酌肢体接触，仅仅这一定就足够让他产生杀死对方的想法了。
关掉对话框，叶轻酌打开背包格，顺手整理一下储存宝石里的东西。弋淮烟让他把雷云磁石拿出来，研究研究该怎么利用。
“你是要教我怎么给武器创造新技能？”叶轻酌打开属性面板，“我的敏属性还不够吧？”
“嗯，暂时还不够，得创升到更高阶的神格才行。”
“可以用强化材料吗？”
弋淮烟遗憾摇头，这也是主神属性提升的局限性，没有天赋值限制、等比值提升的代价是提升途经的单一化，市面上的强化材料对主神全部无效，只能依靠神格的创升。偏偏创造技能的门槛就要高达200的敏属性，精造要求更高，因此一般主神想达到这个阶段，最少得要四阶神格才行。
叶轻酌大叹：“那估计又得过很长一段时间了。我看过所有主神的神创之塔，大多数都是创升到三阶神格止步，说明四阶神格就是个坎，难度很大。”
弋淮烟揽住他的肩：“还好啊，心态放平，顺其自然就能创升了。”
“你这是幸存者偏差。那么多主神，不也就你一个创升到六阶神格了吗？”叶轻酌看了看手里的磁石，“那我现在把它拿出来有什么用。”
“不能用于创造技能的话，可以用于别的方面。你如果关注排行榜的话，会发现武器的排位和评分每天都在不断改变，能让评分一次性提高最多的方式是技能的创造，其次是强化和增加被动，最后是对外观的修饰。”
弋淮烟拿起雷云磁石：“磁石类的稀有材料大多数具有不同的功能，适合用来做被动，还能附带修饰外观。不过一块磁石每次只能做出一种效果，存在概率性，敏属性越高，做出的效果会更好，外观也更漂亮。”
融合的工作是在深渊之瞳的内部完成，叶轻酌在虚无空间里，渊祭浮现在对面，那只眼睛一眨一眨，瞳孔随着他的动作转动，仿佛在时刻关注主人的举动。
叶轻酌围着权杖转了一圈，手中的雷云磁石不知该放在何处，他喃喃自语：“这么大一块，能摆在哪儿？还是弄碎比较好？”
渊祭眨眨眼，瞳孔里射出一道金光，照在磁石上。“咔、咔”磁石碎裂成数个小块，叶轻酌怔了几秒，盯着眼睛：“你能听得懂？！”
金光消失，眼睛的瞳孔转动，和叶轻酌对视，眨巴两下。
“我就当你听懂了，这些磁石该怎么用？摆在你的周围吗？”
渊祭上下浮动，像是在点头，眼睛闭上，水晶球体微光涌动。叶轻酌收起一半磁石，把那些磁石碎块放在水晶球的表面，磁石自由移动，被微光打磨成均匀的菱形，找到固定的位置附着其上，恰好全部排列在眼球上方，形成一道弧形线条。
渊祭再次睁眼，多了一条黑水晶眼线，叶轻酌点点头：“挺好看的，你喜欢吗？”
眼球眨了一下，权杖飘来，主动塞到他的手里。
叶轻酌睁开双眼，他的手中拿着渊祭，雷云磁石的碎片镶嵌在眼球上方，弋淮烟拉着他去露台：“试试新增的被动效果。”
两人并肩而立，弋淮烟手中左手拿着图鉴，随便翻开私下一页，书页落在沙滩上，一个个怪物争先恐后地现形，巨型甲虫、捶胸怒吼的金刚、千足虫怪……空旷沙滩济济一堂，变得热闹非凡。
渊祭射出金光，缓慢从空中下落，背景里出现几道雷电，击中地面上的怪物。弋淮烟摸着下巴：“增加了雷击被动，概率大概在30%左右。”
“是不是太少了？”
“已经不错了，你做得很好。”弋淮烟瞄一眼渊祭，“被动增加的话可以相对减少异能的释放，在9阶副本里保证一定的续航能力，不容易透支。”
虽然怪物被金光蚕食的速度减缓，不过雷电点对点的攻击反而增加了效率，一劈一个小朋友。叶轻酌想了想：“在异能大量释放的情况下，雷电数量会增加吗？”
“数量的话应该不会，会增加的是攻击效力，不过暂时还是别这么做，”弋淮烟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你对异能的收放还不是特别熟练，不小心透支的话会死亡，修复过程那么痛苦，不想再体会了吧？”
这是最有效的威胁方式，但凡经历过的人都不会想再来一遍。叶轻酌想起澹台谷雨透露的秘密，与其自己琢磨，不如直截了当问出口，这样他也能明确主神性命的作用。
怪物全部消灭，弋淮烟回到房内，被叶轻酌拉住衣摆：“关于澹台谷雨，你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你们以前发生的事情。”
弋淮烟蹙了蹙眉，无奈道：“小酌，别相信那些八卦绯闻，我和澹台谷雨只是朋友关系，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叶轻酌翻个白眼，难道在他眼里，自己满脑子想得只有这些？？？
提起澹台谷雨死而复生，弋淮烟莞尔，手指从叶轻酌的脸颊游过，来到鼻尖轻轻捏了下：“猜得很准，那是我和算法的第二次交易，第一次是换取长大的机会，第二次就是换取澹台谷雨的复活。”
“……它同意了？”叶轻酌不敢置信，“它居然会同意。”
算法是硅基生物，且对人类的情感存在一种鄙夷，它才是真正的不具人性，同意弋淮烟用于自身的交易已是勉强，怎么还会同意帮助别人？
“一开始当然不愿意，听到我要救一个连高级玩家都算不上的家伙，先是对我莫名其妙的‘善意’狠狠嘲讽，然后就把我赶出神创之塔。”
叶轻酌沉默，的确是像那家伙会做出来的事。
“那后来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被我激怒了。”弋淮烟莞尔，看上去心情极好，“算法那么心高气傲，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听见我说它比不过一个复活的道具，怎么能容忍？为了显示它的无所不能，把澹台谷雨复活了。”
“……”
什么神奇伟大的高级算法，本质上也就是个拧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