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之前目睹过的屠杀场面，惩戒者身形庞大，动作和速度相对来说稍显迟钝，叶轻酌咬牙，拽起白衡：“跑、快点！”
虽然看不见它，但跑动起来会比一直停在原地被动挨打要好得多。白衡跟着叶轻酌的脚步，一路跑向宿舍楼，叶轻酌催促：“快点，到楼里，它不一定有透视功能。”
“哦、哦，好！”白衡连滚带爬地上楼，气喘吁吁也不敢停下，他们没有去自己的宿舍，而是随便找了一间钻进去，缩在烧毁的书桌底下。
叶轻酌从背包格里拿出两个纸人，中午才和弋淮烟学了血咒，下午就派上用场了。
他咬破指尖按了一滴血，又戳破白衡的手指，弄出两个血咒纸人。或许是初次尝试，造出的纸人有点呆呆愣愣，好歹足够听话，指了一个方向，那两人噔噔噔离开宿舍楼，往后面的行政楼跑去。
即使放出纸人，叶轻酌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结界依旧开启，他们屏住呼吸足足静候一分多钟，也没有听见惩戒者的动静，紧拎着的心脏稍稍放下。
“我、我能问一下，它到底是什么吗？我什么都看不见。”
“是一个巨人，手里拿着斧头，”叶轻酌握紧拳，“现在我也看不见它了。”
“轻酌，我之前做了什么？”
叶轻酌并未回答，白衡手脚蜷成一团，声如蚊吟：“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教导主任之后眼前晃了下，再回过神，已经违反校规了。”
叶轻酌依旧沉默，白衡心慌意乱，眼中迅速积蓄一包泪，揪住他的衣摆哽咽：“对不起，我、我连累你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一只纯白贝壳塞到手里，白衡怔了怔，贝壳自己开口说话了：“怎么办，轻酌肯定很讨厌我，我总是这么没用，不仅帮不上忙还总是惹麻烦，他会不会抛弃我、把我丢给怪物弄死？”
“啊！”白衡轻呼，脸色更加苍白，“我、我没有想说这些……”
“别在意，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叶轻酌收起贝壳，至少当前他可以确定，白衡不是故意为之，如果是另一种人格作祟，那也和现在的白衡没有关系。
“轻酌，你生气的话就骂我，打我一顿都行。这样我真的很害怕，怕你再也不理我了，我在这里和你认识的时间最长，也最在乎你的感受，我……”
“好了好了。”叶轻酌叹气，拍了拍他的肩，“先别管这些，惩戒者是个大麻烦，先把它解决了再说。”
白衡可怜兮兮点头，叶轻酌沉思，这样的躲藏只是缓兵之计，等惩戒者找到这里，他们还是会面临生命威胁。
既然看不见的话，就试试大面积的爆发吧，万一能把怪物吞噬掉呢？
“白衡，我要收集深渊之瞳的异能，在此期间外界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知道，如果惩戒者来了就自己逃命，听见没？”
“那怎么行？！”白衡抓住他的胳膊，“你放心，我会看着你的，一定会保护你，”
叶轻酌哭笑不得：“别傻了，按我说的做。我不会死的，你记好这一点就行。”
白衡无奈点头，看着叶轻酌闭上双眼，好似睡着了一般。他抱着膝在一旁静静观察，叶轻酌的长相不算特别出众，没有大佬那样惊艳的美貌攻击，但胜在非常耐看，如一块温润美玉熠熠生辉，特别容易令人产生好感，总是想和他多亲近一点。
从刚进入副本开始，他就受到叶轻酌颇多照顾，虽然和杜景春相处的时间更多，但他在内心一直是把叶轻酌视作最好的朋友，没事就打电话，最喜欢和他聊天，总是幻想自己哪一天能变成顶尖玩家，到时候再一起下本，可以帅气地把叶轻酌护在身后。
不过按照这样的进度，这恐怕是在做梦吧。
白衡把脸埋进胳膊里，自己都忍住唾弃性格里的胆小、懦弱，只会做一个拖人后腿的累赘，这次居然连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到底要把朋友害成什么样子？
“轰！”宿舍楼发生震颤，白衡吓了一跳，他跑到走廊，惊讶发现左边的一半宿舍楼倒塌，留下一道整齐的斜切面。
碎纸屑幽幽散落，白衡伸出手，接住其中一块被血染红的纸片，意识到纸人已经被惩戒者识破，并且撕成了碎片。
“轻酌，轻酌！惩戒者来了！”白衡急切呼唤，叶轻酌依旧闭着双眼，恍若未闻。他努力晃动对方的肩也得不到回应，大楼再次震颤，石块、泥土碎屑纷纷掉落，砸在结界上凝结出一朵朵冰花。
“轻酌，轻酌你醒醒！”
“哗！”光线骤然明亮，白衡吓得心惊肉跳，对面那面墙瞬间消失，惩戒者的下一刀很可能就会劈到他们所在的这间宿舍！
他深吸一口气，把叶轻酌拖到房间最里侧，从背包格里取出一把剑，捏碎一个普通等级的护身符咒，一鼓作气跑出宿舍，沿着走廊往右边的楼梯跑。
果不其然，飓风从头顶呼啸而过，前方的楼顶掀翻，宿舍楼带来的震颤令他脚步不稳摔了一跤。白衡爬起来，回头看一眼，什么都没有，但从刚才的破坏看来，惩戒者应该是在后方，否则劈砍的角度不会倾斜得那么严重。
把它引到前面，不，最好引出宿舍楼，这样轻酌就安全了。
白衡顺着楼梯来到楼下，往食堂的方向跑去，没走两步身体忽然提起来，悬在半空中，他往下瞄去，立即紧闭双眼：这个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得终身瘫痪！
教导主任站在林荫道里，抬头注视在空中挣扎的少年：“叶轻酌呢？”
“……不知道！”白衡手中的剑乱挥乱砍，“你老眼昏花，我们根本就没有触犯校规！”
“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十几年的书白读了，”教导主任拿出本子，“你们班已经扣了17分，扣满20分的话，全班同学都得受惩罚！”
“你——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连坐？！”白衡管不了那么多，把心里的不痛快全部抒发出来，“难怪这所学校会破败、没落，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迂腐又无情的老师！校规创立的初衷是为了能让学生更好的遵守规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错了连一次改过的机会都不给，这就是你们的教育理念吗？！”
“这哪里是学校，根本就是地狱，吃人的地狱！难怪你们那些老师茹毛饮血还毫无知觉，因为你们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如果真的在这里上学，一天都忍受不了，气起来放把火把这所破学校全烧了！”
白衡大口呼吸，一通乱骂后，发现林荫道里聚了不少人，玩家们几乎全来了，还有那些老师，纷纷跑来围观。当听到他连珠炮的职责时，老师们脸色骤变，就连最严肃无情的教导主任都震惊无比，表情渐渐裂开一道缝。
“妈的，我也受够了，什么破学校，什么破副本！”
“根本就不是以德服人，完全是武力压制，不听话就得死，比他妈杨永信戒网瘾还恐怖！”
“今天老子就是要反抗了，还能一口气把我们全干掉？！”
教导主任猛然扭头，冰冷视线从叫嚣的学生身上扫过，玩家们头皮发麻，全身爬满鸡皮疙瘩，刚刚燃起的气势颓然顿消。
三班的眼镜老师走上前：“教导主任，白衡和叶轻酌或许没有触犯校规，您能不能仔细调查再做结论？”
“还调查什么？”教导主任情绪激动，指着白衡怒斥，“他们早恋！在我眼前亲嘴，被逮个正着，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能看错这种事！”
白衡：=口=！！！
怪不得轻酌不肯说，还那么生气，自己原来禽兽不如地占了他的便宜！
众人：……？
白衡和叶轻酌，早恋，还接吻了？
我滴妈还有意外收获！
数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弋淮烟，眼神中有诧异、有惋惜、还有幸灾乐祸。爱是一道绿光，绿到心头发慌，触电般不可思议，划过生命里。
弋淮烟凝视挂在空中的白衡，举起蔑世拉开弓弦，黑色光箭逐渐汇聚。
“吞噬之箭！”
“妈呀这是要手刃第三者？”
“真特么刺激，这趟副本没白下，值回票价了。”
唯有杜景春按住弋淮烟的手：“大佬，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你想想，白衡那个小身子板，他能扑得了谁？你先把箭放下，放下咱们仔细捋捋！”
“让开。”
“哎哟这回事闹得……”
弋淮烟松开手指，黑色光箭射出，白衡紧闭双眼，死就死吧，是他咎由自取，死在大佬手里也好过死在怪物手里。就是来不及和轻酌道歉了，心里既难过又惋惜。
那支光箭穿过他的后颈，恰好刺破衣领，身体骤然下坠，弋淮烟跳过去拽住他的胳膊，低声问：“小酌呢？”
“后、后面的宿舍楼里。”
弋淮烟抬头，吞噬之箭在空中没有找到目标，达到副本的场景边界自动消失。他用余光瞥见树叶齐齐往右边飘动，便把白衡抛出去：“杜景春！接住他！”
“来了！”
弋淮烟在空中拉开弓弦，食指和中指分开，创造出红色和紫色的双箭。破魔、破甲之箭同时射出，并未受到任何阻拦，和吞噬之箭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行，这不是什么隐身符咒或道具，而是一种限制。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任何攻击都无法伤害到那个怪物。
所以才要封印叶轻酌的眼睛，副本里没有玩家能看见它的话，惩戒者永远也不会被杀死。
“我之前说过，老师惩罚学生时不许插手。”教导主任拿出钢笔，“三（一）班弋淮烟，违反校规，扣一分！”
他转过身，视线从围聚的学生扫过：“你们还有谁敢反抗的？我会全部记录下来！”
玩家们闭口不言，没看见刚刚的情况吗？弋淮烟的箭什么都没射中，《降临》第一神武都派不上用场！他们还能做什么？
弋淮烟回头，冲教导主任笑了笑：“老古董，你之前弄错一件事了，叶轻酌的早恋对象是我。”
风声袭来，弋淮烟动作敏捷地跳开，站在一棵树上：“看不见也没关系，就当是玩一场捉迷藏吧。”
———
叶轻酌漫无目行走在虚无空间，明明之前他只要一进来，就能看见权杖斜插在那里，这次怎么又消失了？
还是在这种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时间不等人呐。
“你在找什么？”
清晰的说话声响起，叶轻酌怔了怔，这声音熟悉无比，刚刚他还和声音的主人交代，遇到危险别管他，自己逃命最重要。
“是这个吗？”
叶轻酌回头，白衡站在身后，相距不过两米，权杖也出现了，斜插在他右侧的地面里。
在这里能见到白衡，显然不是他的臆想，也不是白衡的人格分裂。这个“白衡”是真实存在的生物，虽然还不知道什么，但能确定的是，每次见面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白衡”周身散发一层淡淡光芒，他走过来，围着叶轻酌转了一圈：“你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弋淮烟那么喜欢你，连这个傻小子在心底都对你抱有一种摇摆不定、即将超越友情的情愫。”
他在说谁？白衡？叶轻酌冷冷回答：“大概是我的人格魅力吧，你管得着？”
“白衡”笑了：“我对人类的爱情不敢兴趣，甚至觉得这是最无趣、最浪费时间的情感，还会产生许多盲目无脑的关联行为，令人头疼。”他突如其来地伸手，捏住叶轻酌的下巴，“不过你有点特殊，让我想要探究一下，他们会为你着迷的原因。”
下颚传来刺痛感，叶轻酌拽住他的胳膊，想要把那只烦人的手挪开。这还是瘦小羸弱的白衡吗？力气这么大，快赶上弋淮烟了。
“你比我高，这样似乎不太方便。”
下一秒，“白衡”按住叶轻酌的肩，将他推倒在地，一条腿卡在身侧低头俯视。叶轻酌推搡挣扎：“你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我说了要‘观察’，啧，动来动去，真不方便。”“白衡”抬起手指，轻轻点了下，叶轻酌身体僵住，双手自动垂下落在地面上，全身上下只剩下头部可以活动。
他到底是什么？能做到这种轻而易举的压制，怨灵？妖怪？还是什么别的未知生物，最可恶的是附在白衡身上，妄图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
叶轻酌的头脑被疑问塞满，“白衡”的手从额头开始，划过双眼、鼻梁，他的手指太过冰冷，令叶轻酌打了个寒颤，肌肤冒出细密的鸡皮疙瘩。
“是脸吗？这张脸比起弋淮烟还差一截，在人类的长相之中只能算作偏上等，完全没有吸引我的特点。”
“呵呵，不会吸引你真是太好了。”
“白衡”手指下移，抚摸白皙细腻的脖颈，低下头轻嗅，像是在评判一件商品：“肌肤的触感倒是挺好的，看起来干净细腻，沐浴露选得不错，味道很加分。”那只手继续下移，“肌肉匀称，腰部没有赘肉，线条感很好……”
叶轻酌对这种轻抚异常反感：“你闹够没有？手拿开，别碰我！”
“安静点，我不会做你们人类之间的肮脏事。”
“有病，快放开我，现在时间紧急！”叶轻酌瞪着他，“你难道不怕外面的白衡死掉吗？！”
“白衡”沉思几秒，点头：“也对，那我们就来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吧。”
他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全息景象出现，白衡被怪物抓住的那一刻，坐在叶轻酌身边的“白衡”嗤笑：“真没用，当时怎么选了这么个难堪的人设。”
“你究竟是什么？为什么附身在白衡身上？”
“不是附身，他只能算作我的一部分。”“白衡”打个哈欠，“算了，仔细解释你也听不懂。”
“那你倒是解释啊！”
“就不说。听说你们人类好奇心很强，这样被吊着是不是很难受？”
“没有。”
在两人说话期间，弋淮烟三支光箭射出去，全部消散不见。“白衡”爆发出夸张笑声：“哈、哈哈！弋淮烟也束手无策！你说，他会不会死在这个副本里？”
“不可能！”
“哈，真是相信他啊，但是这个副本的怪物既强大又特殊，看不见的话，哪怕是神武也不起作用。”
教导主任对惩戒者下令，弋淮烟触犯校规，在和惩戒者的捉迷藏里，为了护住白衡和杜景春受了内伤，吐出一口鲜血。
“弋淮烟！”叶轻酌焦急不已，“你快放开我！你难道真的想看着他死掉？！”
“为什么不？他死掉的话，谁也救不了，包括神宠。”“白衡”收起消融，眼眸里的温度渐冷，“为了他人让自己受到伤害，是最愚蠢的行为，这个教训该让他拿命来记住。”
谁也救不了。
弋淮烟只有一条命，无法复活。
恐惧如毒素爬遍全身，叶轻酌脸色苍白，“白衡”指着全息画面，眨眨眼：“要不要赌一下，他能撑多久？”
眼前这个东西长得同类，却根本不具备人性，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叶轻酌怒视那张熟悉的脸，“白衡”捧住他的脸：“生气了呀，眼睛真漂亮，给我吧？”
快点、身体快动起来、不能再等下去了！在叶轻酌疯魔般的信念下，他指尖轻微弹动，“白衡”还未察觉，注意力全部被光芒流转的深渊之瞳吸引。
“瞳孔真漂亮，散发出的光芒比宝石还灿烂。”“白衡”的右手抚摸叶轻酌的右眼眼皮，手指渐渐下陷，叶轻酌感受到眼球挤压带来的痛剧烈感，大喊：“你疯了吗？！想这么活生生挖出我的眼睛，干嘛不杀了我？！”
“杀了你你也不会死，多没意思。啊，对了，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白衡”抬起左手，指向圆形全息图景，“比如看见自己的伴侣死亡。”
弋淮烟正跳过教学楼，遭到一股神秘力量攻击，身体被钉在墙上。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眉眼冷淡，不过从眼神的细微变化中能察觉出他正在想办法摆脱控制。
“失去恐惧的人，面对死亡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平静的模样可真讨厌。”
“白衡”低头：“但是你有，你会恐惧、心痛、悲伤，看着他又一次在眼前死亡，你却无能为力，愧疚感会把你撕成碎片，让你再也无法面对自己。”
右眼的挤压感越发明显，叶轻酌却没工夫关心自己，他一直盯着全息屏幕，观察到树叶全部向右移动，那把巨斧挥动引起的气流正对弋淮烟的方向。叶轻酌瞪大眼睛，隐约捕捉到巨斧的轮廓，恐惧在那一刻直冲天灵盖，达到顶端。
“不要！”
弋淮烟抬头，眼眸向全息图景的方向移来，微微诧异过后，又温柔一笑。
“噗呲！”两根手指插入右眼眼眶，叶轻酌几乎快把牙齿咬碎，剧痛中瞄见那把巨斧落下，砍中弋淮烟的左臂，伤口深可见骨，连接处只剩下一层皮肉勉强挂着。
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了你。
“心痛吗？”“白衡”用食指抹掉他左眼溢出的泪，“这滴眼泪，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自己？”
叶轻酌咬住唇，目眦欲裂：“……是为了你没有的人性。”
唇角流下一丝鲜血，他的右手竭尽全力终于缓缓抬起，摸到水晶权杖。金色异能源源不断灌入体内，往右眼汇聚，“白衡”略感惊讶：“不错嘛，不过积蓄的异能在这里可是无法释放的，你要怎么报复我？还是打算到了外面，杀掉那个无辜的白衡？”
就算不能使用深渊之瞳，也不能便宜他！
叶轻酌握住权杖，右手阻力消失，他惊异低头，发现权杖在自己手中，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拔了出来。
它长约半米，上部的水晶球体正面雕刻一颗眼球，杖体细长透明，能看见金色异能不断流动，游走在整个权杖之内。
“白衡”再次伸出手，叶轻酌下意识挥动权杖，一道金光划过，对方遭到攻击，身体一分为二，破裂部分化为白色光点逐渐消散。
“突然发现，我对你好像有点满意了。”
叶轻酌睁开双眼，他身处于摇摇欲坠的宿舍楼里，手中握着一把水晶权杖。
【渊祭（神级）：为吾主献祭众生】
差点被挖掉眼球的痛楚还未消失，轻酌站起来甩了甩头，眼角落下几滴鲜血。
又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死疯子，再见面肯定会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