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丞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 赵哲已经走了,他身上套了件纯灰色的睡衣,宽松的睡裤将他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好身材。

  谢秋山余光瞟他一眼,失望地移开视线, 问道:“我能把小橙子放下来吗?”

  他已经这样抱着狗二十多分钟了,小橙子在他怀里摊成了一块狗饼。

  “可以。”

  宁丞一点头,谢秋山就松开手,小橙子欢快地奔向了扫地机器人。

  宁丞把睡衣上的褶皱抚平, 拿毛巾随手擦了一把头发,这才发现房间少了个人,问道:“赵哲呢?”

  “有急事儿,走了。”

  “哦……”

  宁丞站在原地,明明在他自己家, 他却有点不知所措。

  这几天他工作之余一直在认真研读那些学习资料,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方法实在是太简单粗暴了, 连润滑都没有,没出血都算是好的。

  知道这些的宁丞越想越后怕, 一直想跟谢秋山道个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没想到今天谢秋山主动来找他了。

  “你要喝点水吗?”宁丞都快把睡衣衣角扯烂了, 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谢秋山指了指桌上的水杯:“赵哲给我倒了。”

  “你先坐吧。”

  谢秋山的语气像在招呼客人, 宁丞也顺从地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都忘了这里是宁丞家的事实。

  随之而来的就是沉默, 谢秋山打量着宁丞的脸,半干的头发上还挂着水珠, 顺着脖颈落入睡衣当中, 浸湿了一小片领口, 他的脸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长睫在鼻梁投下一片阴影,水雾蒸腾过的眼眸亮的像小狗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曾经总待着不可一世的欠揍表情的宁丞,此时却多了几分拘谨和小心翼翼,这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割裂感,让谢秋山意识到两人的关系真的发生了质的变化。

  “我来找你,是因为班厦的事情。”谢秋山喝了口水,摸了下喉结,道,“班厦想让我们去跟他道歉。”

  “为什么?”宁丞问。

  谢秋山无奈地耸肩:“这件事怪我,那天喝了酒说错了话,他找到顾兴超那里,要我去道歉。我去了两次都吃了闭门羹,他非要我带上你,这老头估计还在为咱们合作的事情置气呢……”

  “他不肯见你?!”宁丞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狠戾,恍惚间又变回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宁丞,但他关注的点却在于,“他为难你了?”

  “没有。”

  谢秋山的喉间又有种被堵住的感觉,滚烫的,又有些酸涩。

  被拦在门外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入职场以来他遇到的难缠的客户太多了,早就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情绪崩溃,最多语气平淡的在宿舍群里吐槽一句“今天遇到了一个糟老头子”,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打抱不平,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来这里以后,他连可以吐槽的人都没有了。

  本来没放在心上,但被宁丞这么一关心,那点被隐藏在深处的脆弱又冒出了头。

  他低下头假装找小橙子,掩盖自己的动容。

  宁丞愤愤道:“这小老头也太小气了。让我们去给他道歉,多大的脸?”

  谢秋山逮住小橙子,把他抱进怀里,垂眸道:“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我打算把他公司拿下来。”

  “啊?”宁丞愣了几秒钟,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么狠?”

  “顾兴超也是这么想的。”谢秋山撸了两把狗头,把想哭的感觉压下去,又把小橙子扔回去,“从他公司不好下手,我打算从他那些私生子下手,让他主动把公司交出来。”

  “他那些私生子啊,哪一个?”

  宁丞对班厦混乱的私生活也是有所耳闻,所以他一直看不起班厦,不守男德,几把骨折。

  谢秋山:“最小那个,在京市第三中学,现在上高一。我查出来他最近在跟一些混混走的挺近,那些混混沾赌。”

  宁丞啧啧两声:“才高一就这么玩,班厦也不管管?”

  “他有个大儿子继承公司就够了,后来生的那些都是他管不住吊。”谢秋山语气中满是讥讽,“生了不养,不如不生。”

  宁丞笑了一声,托着脸说:“我,我能管住。”

  谢秋山:“……so?”

  宁丞脸上一红,盯着桌子,手指抠着桌布的一块皱起处,说:“我这两天一直在学习。你说我技术不好,也没说错,那天……我不知道要用润滑的,就简单地扩张了一下……”

  “……”

  如果怒气可见,谢秋山现在已经七窍生烟了。

  难怪,难怪那么疼!

  真就硬往里面怼啊?

  “对不起,疼到你了。”宁丞的语气虔诚,他双手合十,对谢秋山拜了两下,“下次我会注意的。”

  谢秋山语气冷硬:“没有下次了。”

  “我在学习了,你不应该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

  宁丞的嘴角一垮,两边嘴角都弯了下去,“可我想试试。”

  “那你想想吧。”谢秋山说。

  他起身想走,又想起还没说完正事,便坐了回去:“咳,明天跟我去趟班厦家吧,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刚拒绝完别人又来求人办事,谢秋山都觉得自己脸皮厚。

  宁丞沉着脸,说:“我不想去。”

  “你……”谢秋山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可以开条件。”

  “我想亲你。”

  “这个不行。”

  宁丞扭过头,气成了河豚:“你一点诚意也没有。”

  谢秋山尴尬地握了握拳,班厦这事儿是他的问题,无端把宁丞扯进来是他理亏,但一旦接受宁丞这个条件,两人又要剪不清理还乱了。

  “我看你荆棘玫瑰那一套手办缺了个隐藏款,回头送你一个?”谢秋山用商量的口吻说。

  宁丞眼睛亮了一下,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失望地低下头:“那东西市场上炒到十几万,我不缺那个钱,不买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你宁愿去买那个都不肯让我亲你是吧?”

  十几万……贵的有点离谱了。

  谢秋山没有收集的癖好,他尊重二刺猿的爱好,不过……

  “不是,那是我们公司生产的,应该不难找。”谢秋山的目光扫过宁丞的展柜,很多系列都有全套,只差这一个了,“你真的不想要吗?”

  宁丞的“想”字已经快到嘴边了,他咬了下舌头,把话压到舌根,摇摇头:“我不要。一个手办而已,我又没有强迫症。”

  他这一柜子的手办和盲盒都是断断续续收集的,他确实没有强迫症,有兴致了就去收一个,生日的时候也有人送他,不知不觉就凑齐了全套。

  一开始这些系列都七零八落的,看起来也没那么奇怪,但其他的都陆续集齐了,就剩下一个空位,就变得显眼起来,他在网上收过一圈,十几万的价格,还不如他慢慢开盲盒。

  “这是个限量版的。”谢秋山引诱道,“好像是五千份还是六千份来着……”

  “又没绝版,我可以等它返厂再买。”宁丞置气似的摆手,“你别劝我了,我不要。”

  “那好吧。”谢秋山起身叫了声小橙子,准备带他走。

  宁丞挡在他面前,问道:“你不让我陪你去了?”

  谢秋山道:“我自己再去试试。”

  宁丞咬咬牙:“谢秋山,你是真狠,就这么讨厌我?”

  “算不上讨厌。”

  小橙子跑过来,扒住了宁丞的裤腿,迈着小短腿往他身上扑,宁丞顺势把他抱了起来。

  谢秋山伸手去接,宁丞没给他。

  宁丞:“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让我亲?”

  谢秋山:“这是两码事。我对你,是朋友间的那种,我很乐意有你这个朋友,但是再进一步,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男人,还是接受不了我?”

  “……都有。”

  “那你还喜欢女人?”

  宁丞抱紧小橙子,挡在大门口,大有种谢秋山不说清楚就不让他走的意思。

  谢秋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摊手道:“我活了快三十年,从来没想过和男人在一起这件事。更没想过某天睁开眼和一个男人一夜情,那个男的还是我的朋友兼邻居兼合作伙伴……你总要给我一个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宁丞的大脑此时活络许多,精准地找到谢秋山这话的漏洞,他语气雀跃:“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咯?”

  谢秋山:“我没这么说。”

  宁丞:“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之前和女孩谈恋爱,现在和我睡了之后也没有很排斥,这说明……你其实是双。”

  宁丞的脑回路总是让谢秋山无语,他语气郑重地解释道:“我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

  “哟……你还是处男呢。”

  宁丞本意想表达震惊,但知道谢秋山没和别人谈过恋爱后,他过于喜悦了,听起来就像在幸灾乐祸一样。

  “那我是第一个了?”他的眉眼中溢出藏不住的喜悦,宁丞搭着小橙子的两只爪子,转了个圈,“谢秋山,咱俩绝配!”

  “你和狗配去吧。”

  谢秋山把小橙子抢过来,推开宁丞就要走。

  宁丞的胳膊从他肩膀上伸过来,按住了门把手,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谢秋山被禁锢在宁丞和大门之间,宁丞的呼吸就在耳边,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明天我陪你去。”宁丞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朋友嘛,帮个忙是应该的。”

  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声音低了许多,像开了扩音器似的在谢秋山耳边播放,谢秋山耳朵发烫,背对着他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

  “嘿嘿。”宁丞笑得有些傻,他微微俯身,贴在谢秋山耳边说,“我很开心。我希望做你的第一个恋人……不对,我要做你唯一的恋人。”

  什么恋人不恋人的,说的这么肉麻!

  “松开,我要回家了。”

  谢秋山扯开他的手,开门走了出去,宁丞就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谢秋山上了电梯,他才收回目光。

  他会是谢秋山唯一的恋人。

  宁丞一直很自信,在这件事情上也不例外。

  谢秋山跑回家的时候,耳朵还是烫的,他给小橙子擦完爪子,顺便洗了把脸,脸上的温度才降了下来。

  宁丞实在是太难搞了。

  他都说了那么狠的话都没让宁丞放弃这个念头,甚至有种愈挫愈勇的架势。

  谢秋山捂着自己跳的不太正常的心口,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对自己的性取向没有明确的限定,男人女人只要喜欢就好,但他能确定的是,他从前对宁丞没有丝毫越过友情的感情。

  宁丞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熟悉的人,虽然有些时候讨人厌,但也给了他很多快乐。

  他没有朋友,他太孤独了。

  他喜欢和宁丞在一起的时候,这让他有种实实在在地活着的感觉。

  就像就处在寒冬中的人遇到一个有暖炉的小房间,进去了就不会想出来。

  原先只是借他的热度取暖,有了性的关系后,心中的天平就有了倾斜,产生一种容易让人混淆的依赖感。

  刚才在宁丞的家里,谢秋山其实有一瞬的动摇,他太需要一份稳定的关系来充盈空荡的内心,宁丞是个很好的选择。

  但这对宁丞不公平的,寒冷的时候借火炉取暖,天热起来了呢?

  如果他以后有了很多的朋友,内心不再孤单空荡,又遇到了让他心动的人,宁丞又该怎么办。

  宁丞这种在感情上一片白纸的人,不能在他身上浪费真心。

  *

  隔天,宁丞抽出时间来陪他去了一趟班厦家里。

  保安看到他们来了两个人,打了个电话便把他们放了进去,谢秋山行驶在绿树环绕的高档别墅区,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实际上牙都快咬碎了。

  真是个小心眼的老头。

  难为他就算了,害得宁丞也跟他一起遭人白眼。

  谢秋山余光瞥一眼副驾驶上的宁丞,发现他笑得一脸开心,正在往中央后视镜上挂紫檀木的平安吊饰。

  中午谢秋山去接他的时候他就带了个盒子,谢秋山还以为他也准备了给班厦的礼物,刚想说不用,宁丞就钻进了他的副驾驶,摆出盒子里满满的车载摆件和吊饰。

  “你这些是给班厦的?”

  “是给你的。”

  宁丞把一个小花盆摆到仪表盘,仔细地调整了位置,确定它不会挡到视线后,就开始摆弄吊饰。

  谢秋山也不知道他买了多少,总之他已经这样换了一路,都不带重样的。

  换完还要问他:“你喜欢哪儿个?”

  “都挺好。”

  谢秋山满脑子想着班厦的事情,被他这么一问,完全没了思绪。

  “那就这个吧。”宁丞把那个紫檀木的留下,剩下的放在副驾驶的下方,“你如果想换别的了,就自己换。”

  谢秋山:“今天不是我生日。”

  宁丞:“我就是看你的车太空了,想添点东西。”

  他伸手拨了拨那朵会摇头的花,问道:“那你生日是哪天啊?”

  “正月初十。”

  他是在那天被扔在福利院门口的,其实还要更早一些。

  “那快了啊,等你过生日我送你好的,这些就当小玩意儿了。”宁丞冲他笑笑,说,“我生日是愚人节。”

  本来心情低落的谢秋山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生日挺好啊。”

  “是挺好的,每次我生日我爸都说我是个笑话。”宁丞的语气轻松,略去了每年生日他爸酒后对他和妈妈的殴打,听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和睦的家庭开得玩笑话。

  但谢秋山没笑,他知道原著里宁丞的家庭并不幸福,甚至后期为了扳倒宁丞这个反派,突出主角的魅力,还安排了他的父亲出场,把局面搅得一团乱。

  他把车停在班厦家门前,用手稳住晃动的吊饰,对宁丞笑道:“你爸如果知道你现在的成就,肯定会后悔他当年说的话。”

  “……是的,他很后悔。”

  后悔到一心想要抓紧他这个被揍到大的儿子,从监狱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宁丞的住处,像长满尖刺的藤蔓,死都要缠着他。

  不过,如果不是为了躲避他爸的骚扰,宁丞也就不会跟谢秋山当邻居了。

  宁丞眼底泛起点点笑意:“明年你会陪我过生日吗?”

  谢秋山耸耸肩:“或许会吧。”

  两人下了车,在门口等了五六分钟保姆才来开门。

  保姆把烟酒搬了进去,谢秋山他们被带到客厅,班厦家里装修得金碧辉煌,地毯是金黄色,电视柜是白金色,连沙发都镶着金边,顶上的吊灯映在大理石地板上,有些晃眼睛。

  宁丞小声吐槽道:“这老头审美也太差了。”

  两人在客厅等了会儿,没等到班厦,倒是他夫人田承先下来了,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银白色的莲花,脸上不施粉黛,头发用一根簪子盘在脑后,虽然上了年纪,但有种岁月不败美人的温柔与素雅。

  她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像是污水中长出的一朵清丽的荷花。

  “来客人了,陈姐,怎么不给客人倒水?”

  她语调也是柔柔的,像极了上辈子福利院里那位语文老师。

  田承坐在两人对面,给两人倒上茶,歉意的笑道:“老班他有事在后花园,还要等一小会儿。”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的。”

  对方身上有种温柔的力量,谢秋山的语气也跟着放缓。

  其实他知道班厦根本不在后花园,就在楼上,故意躲着他们不见。

  班厦为老不尊,但田承却像个温柔的阿姨,同他们寒暄几句,问了两人的名字,亲切地叫他们“小谢”“小宁”。

  宁丞在她面前都收敛了许多,像许多调皮捣蛋的孩子遇见班上最温柔的那位老师一样,一直低着头,接水果都是双手去接。

  田承和他们聊了十几分钟,班厦才慢吞吞地走下楼来,一开口便是抱怨:“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客人在这儿,也不知道好好打扮一下!”

  在人前班厦虽然无赖,但是总端着副架子,骂人都要打着“为你好”的名义阴阳怪气,但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却是颐指气使,听得谢秋山都有些上火。

  田家比他班厦强不止一星半点,他怎么敢这么跟田承说话?

  面对班厦的刁难,田承没有说话,冷冷地瞥他一眼,对谢秋山和宁丞笑了一下,便转身上了楼。

  她走后班厦还是骂骂咧咧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客人面前一点礼数都没有。”

  班厦既是在说田承,也是指桑骂槐地教训谢秋山他们。

  谢秋山站起身来,语气客气:“班总,听说您因为那天的事情食不下咽,我们特地来看看你。”

  “哪有儿的事情,一点小误会,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班厦笑呵呵地说着,满脸的虚假。

  宁丞坐在沙发上,双臂展开,整个人呈现一种舒缓的状态,道:“班总是没放在心上,毕竟班总的心眼就那么点,放也放不下。”

  此话一出,班厦的笑容顿时僵了。

  “你们来我家,就是要再气我一次?”他捂着心口,咳嗽两声,似乎又要来碰瓷那一招。

  可惜谢秋山根本不在意:“班总,我之前说了,你没有既往病史。”

  他们今天来也就是走个过场,至于班厦什么态度,根本无所谓。不过看田承的表现,估计已经忍他很久了,连在外人面前都不想装样子。

  班厦又重重地咳嗦两声,起身走到客厅的桌上,把他们带来的烟扔到谢秋山怀中:“我不接受你们的道歉,把这东西带走!”

  宁丞抓起那几条烟,扔回到他身上,挑衅道:“班总刚才不还说没生气吗?这怎么就道歉了?”

  谢秋山笑道:“班总别急着把东西退回来,说不定留着还有用呢。我们来给您送的,不仅这一份礼。”

  他和宁丞对视一眼,余光瞟见楼梯上田承的裙摆一角,压低声音道:“班总,我听说最近三中不太平啊,很多小混混在放学路上收保护费。”

  听到“三中”这两个字,班厦的眉头跳了一下,“你们两个关注这些事情做什么?”

  “您女儿不也在三中上学吗,你就一点不担心她?”

  “她每天司机车接接送,不需要你们操心。”

  谢秋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拿出手机来,找出一张照片举到班厦面前:“我朋友是财经大学的学生,前些天路过三中,看到一群小混混在收保护费,他见义勇为把人救了,还报了警。”

  “警察调查之后发现,这群人里不仅有无业游民,还有三中的学生。”谢秋山把照片放大,露出一张和班厦有五分相似的男孩的脸,“这人叫班传宗,我瞧着他和班总长得挺像,又都姓班,特地带来给您瞧瞧。”

  班厦嘴唇都在抖,手掌紧紧抓着沙发,却仍旧嘴硬道:“不认识。小孩子做点错事不是正常的吗,警察口头教育一下就行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样说的话……哪怕他欺负你的女儿,你也要坐视不管吗?”

  谢秋山话音刚落,楼梯上便传来急促地脚步声,田承出现在他们的身后,重音问道:“谁?谁欺负我的女儿?!”

  在他面前,谢秋山不禁放轻声音,道:“田夫人您放心,您女儿并没有受到伤害,但是被抢过几次钱。”

  宁丞冷哼一声:“带头的人就是这个班传宗,是他告诉那些混混你女儿有钱的。”

  听到这里,班厦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们到底什么目的,你们就是来破坏我家庭的吗?!”

  宁丞瞥他一眼:“奇了怪了,我们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来提醒你们保护好女儿,怎么在班总口中就成了破坏你们家庭了?难道班总早就知道女儿被收保护费的事情吗?”

  班厦指着谢秋山的鼻子,像只被刺激到的牛,吹胡子瞪眼:“你们……你们居心叵测!”

  他扬起手,谢秋山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但他的手掌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宁丞擒住了手腕。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田承眼含泪水,手掌在班厦脸上留下一个红色的掌印:“班厦!你这么多年在外面乱搞我都忍了,但你居然让你外面那些野种欺负我女儿,你明明知道却瞒着我?!”

  班厦还想狡辩:“我不知道……”

  “啪——”

  又是一个巴掌落下,直接把班厦扇蒙了。

  “你个糟婆娘敢打我?”

  班厦一把将她推开,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比起同龄的田承来力气上还是占优势,将她推了个踉跄。

  谢秋山在她身后将她扶住,宁丞却突然冲了上去,脸上是谢秋山从未见过的暴怒,他抓住班厦的衣领,举起了拳头:“你自己做了那些烂事,还敢对你老婆动手?!”

  作者有话说:

  忽然想起来这几天高考,高考的饱饱加油鸭!考完就是美好的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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