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空气凝滞两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秋山的身上,疑惑、好奇、惊讶……更多的是羡慕和嫉妒。

  千语科技,那可是顾兴超儿子的公司,背后就是整个顾家。

  顾千谕不管事,这个副总相当于千语科技的掌权人,也就意味着从今天开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将会戴上顾氏的头衔,成为和他们平起平坐,甚至压他们一头的存在。

  天下掉下来的不是馅饼,是金子,一生一世用不完的金子。

  周围的视线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试图将谢秋山紧紧包裹,而风暴中心的谢秋山只愣了一瞬,唇角便扬起笑容,沉稳的语调中带着丝丝自信:“既然顾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谢某当然不会辜负顾总的赏识。”

  “好!”

  顾兴超笑得嘴角漾开皱纹,他在谢秋山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几下,撇开一旁的顾千谕,带着他和场上重要的宾客交际。

  谢秋山从容应对,泰然自若,博得了顾兴超一众人的好感。

  这晚谢秋山听过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有他在,顾总就不用担心了。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顾兴超是找他给顾千谕当老妈子呢。

  顾千谕为了谈恋爱荒废事业,顾兴超面上挂不住,但又不能当众责骂他,就找个人来帮他打理公司,管理好了是顾千谕创办的公司,管理不好就是谢秋山办事不力。

  这招实在是高,比将来千语破产把自己亲儿子赶出家门要有面子多了。

  不管怎么说,谢秋山虽然被当了波工具人,但总归是他赚了,首先工资就多加了好几个零。而且后期他能拿到《帝国守护》的分红权,光靠这一款游戏就能养老一辈子。

  陪着顾兴超应酬一圈,谢秋山表面上游刃有余,其实累得几乎走不动道,好不容易顾兴超带着顾千谕去了别处,又有许多人来找他攀谈,为了保持风度和礼节,谢秋山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

  刚才和他握手那人也来了,短短半个小时,两人的身份换了个个,对方脸皮忒厚,一口一个“谢副总”叫的亲热,把谢秋山叫出一身鸡皮疙瘩。

  “谢副总,我就说我眼光好,刚才我看着你的脸,就觉得您非池中之物,您看,这不就飞黄腾达了。”

  好家伙,倒成了他的功劳。

  对方递来一杯酒,谢秋山摆手拒绝:“我是开车来的,不方便饮酒。”

  “谢副总这身份,不得找个专职司机?”那人不依不饶,口中说着,“谢副总,您得给我这个面子。”

  “我真的不方便喝酒……”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都说了不喝还在这里厚着脸皮不走。”

  宁丞慢吞吞地走过来,在那人脸上落下一片阴影:“陈总,这么久不见,脸皮见长啊。”

  “宁丞,怎么又是你?”

  一晚上被同一个人呛两次,换谁能忍得了?

  偏偏这人还是宁丞,出了名的心狠手黑,今天得罪了他,以后生意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作为秋山的朋友,我来祝贺他升迁啊。”宁丞递给谢秋山一杯橙汁,“陈总,您也少喝点酒吧,万一再像上次一样酒驾被抓,你们公司的未来堪忧啊。”

  陈总的脸黑一阵白一阵,想摔了酒杯一走了之,却又不敢发作,咬着牙克制半天,撂下一句“等着瞧”,便转身走了。

  “谢副总,你不喝酒,连橙汁也不喝?”

  宁丞勾了勾唇角,在灯光中帅的耀眼。

  谢秋山接过橙汁,道:“谢谢你替我解围。”

  今天晚上的宁丞和平时比起来像个人了,谢秋山把给他的负分抹了零,勉强回到正常水平。

  宁丞故作吃惊:“今天可真是个大日子,谢秋山居然对我说谢谢。”

  “……”

  抹零收回,宁丞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总之,祝贺你升职。”宁丞和他碰杯,语气真诚得让人舒心,但他话锋一转,道,“既然你以后是副总了,咱们就能谈合作了吧?”

  谢秋山还没来及扬起来的嘴角又耷拉下去:“宁丞,你满脑子只有合作吗?”

  “没啊。”宁丞晃了晃酒杯,“还有酒。”

  谢秋山:“我看你是酒精中毒了。”

  宁丞:“谢秋山,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

  谢秋山:“而我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就是个傻吊。”

  被骂了的宁丞不怒反笑:“谢助理,应该是谢总,你还会骂人啊?”

  “我不骂人。”谢秋山说。

  “那我不算人咯?”

  “我可没说。”

  宁丞笑得越来越厉害,手里的酒杯都快洒出来了,谢秋山皱着眉,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戳他笑点了。

  这人浑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字:莫名其妙。

  或许因为宁丞笑得像是丧尸发作,居然起到了震慑效果,没人再来跟谢秋山搭话。

  只有闫锡不畏惧宁丞这个大傻吊,提着一个礼盒走了过来:“秋山,这是上次周边的回礼。”

  谢秋山有些惊讶,推辞道:“那是我们公司的歉礼。”

  “这是我个人的回礼。就当是祝贺你晋升。”闫锡不由分说地将礼盒交到他手中。

  礼盒的花纹繁复,镶着一圈金属边,但提在手上没什么重量,谢秋山顿了顿,点头致谢:“谢谢你,闫先生。”

  “不用谢。”闫锡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整个人闪闪发光。

  “咳。”

  一声清脆的咳嗽闯进两人之间。

  宁丞伸出手,笑道:“闫先生你好,我是宁丞。”

  “宁总,久仰大名。”闫锡回握他,脸上还是在笑,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上次没能见到闫先生,实在是可惜。”

  “宁总说的是哪次?”

  “上次直播,我们和千语同时。”

  “哦,确实可惜。”

  两人的话语间满是客套,嘴上说着可惜,却不见半点真诚。谢秋山的目光从宁丞脸上掠过,腹诽道:这家伙在闫锡面前倒挺正常,也是个看碟下菜的。。

  “宁总,你和秋山好像很熟。”

  话题突然转移到谢秋山身上,谢秋山一顿,露出尴尬的笑容。

  他眼神示意宁丞:别乱说。

  宁丞接收到他的眼神,笑道:“也没有特别熟,只不过是一栋楼的邻居而已。”

  闫锡脸色微变:“那确实不怎么熟。秋山,我和顾叔叔还有点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闫先生慢走。”

  闫锡走后,宁丞阴阳怪气地学他的语调:“闫先生慢走~”

  谢秋山瞪他一眼:“你有病?”

  “病得不轻,见不得半点矫情。”

  谢秋山阴阳回去:“呦呦呦,‘上次没见到闫先生,真是可惜’,哪个矫情怪说的?”

  宁丞这次没有抖机灵,阴沉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谢秋山,我恐同。”

  谢秋山:“啊?”

  “你们老板是同,我忍了,但你如果也是同,咱们还是别合作了。”

  “……?”

  谢秋山花了三秒的时间理解他的意思,然后一拳打在了宁丞腰窝上:“谁同意跟你合作了?你个狗东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宁丞吃痛地捂着腰:“所以你真是同?”

  谢秋山攥起拳,冷笑道:“爬。”

  作者有话说:

  从前的宁丞:我恐同。

  后来的宁丞:巴啦啦能量,谢秋山变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