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沈夕昭正指着外头一盏兔子灯让扶渊往外看, 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当场愣住。

  视线触及扶渊眼中的笑意,沈夕昭的脸当即爆红, 慌慌张张往周围看。

  分明没有一个人在看他, 可沈夕昭就是发现,不管是澹台玉泽、谢卓谢泰、董湘还是她的朋友,此时此刻的动作都有些僵硬,欲盖弥彰的意味极其明显。

  沈夕昭:“……”

  “害羞?”扶渊轻笑一声, 抚了下他发烫的脸颊。

  沈夕昭连忙将他的手拉下来,小声埋怨他:“你怎么突然亲我?”

  “好, 以后不乱亲了。”扶渊眼含笑意, 直起身子往外坐了坐,离他远了一点。

  谢迁便是在这时上了船。

  他一上船便朝着沈夕昭这边走来, 欲向扶渊行礼。

  扶渊先一步道:“免礼。”

  他看了沈夕昭一眼,递了一杯酒给谢迁:“大哥,我敬你。”

  谢迁愣了愣,慌忙接过酒杯。

  一杯酒落肚,谢迁看向沈夕昭的眼神也有些意味深长。

  直到现在,澹台玉泽才如梦初醒一般提着酒过来。

  “来,这酒是我爹珍藏的, 大家尝尝。”

  谢泰笑了一声:“你爹知道么?”

  “知道。知道我要跟你们出来,他特地拿出来的,往常我找他要, 他都不乐意给。”澹台玉泽嘿嘿笑着, 又看向扶渊。

  “尤其是……摄政王在。”

  抛开扶渊和沈夕昭的关系这一层, 澹台玉泽还是很崇拜扶渊的。

  一行人便聚集到一块儿落座。

  董湘也带着她的朋友过来。

  这位姑娘名叫孟婉园, 父亲刚刚调到京城来为官, 全家便跟着来到京城。她人生地不熟的,董湘便来到京城将他介绍给表哥们。

  孟婉园看着文静柔弱,喝起酒来却与容貌不太相符。喝完一杯,她倒了一杯酒,先敬扶渊。

  扶渊微微颔首,很给面子。

  她露出笑容,又倒了一杯酒,敬下一个。

  看着她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沈夕昭有些犹豫:“你可以喝这么多吗?”

  孟婉园还没说什么,倒是董湘先笑了:“夕昭,园园的酒量比我还好呢。”

  沈夕昭虽不知董湘的酒量如何,但她会这么说,料想应当不差,便点了点头,和孟婉园碰了下杯。

  孟婉园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又喝下一杯酒。

  “果然好酒量!”谢迁夸赞道。

  孟婉园微微一顿,朝他笑了笑,继续给桌上的人敬了一圈酒。

  最后才轮到谢迁。

  连着喝了好几杯,她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外头灯光绚丽,与江水交相辉映,衬得船上的人,眸中都盛着星河满月。

  “谢大公子,常听湘湘提起您。”

  “您?”

  谢迁噎了一下,一言难尽地苦笑:“我也没比你老这么多吧?”

  孟婉园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在开口时变得支支吾吾:“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迁哥哥,园园比我还小一岁呢。”董湘拍了拍孟婉园的肩膀,握着她的手去和谢迁碰杯。

  孟婉园眼波微转:“常听湘湘夸你。”

  ……

  一群人吃酒赏灯,一开始都还有些拘束,后来么……便开始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虽说扶渊和谢迁都比其余几人要大上几岁,但此时此刻倒也不显得融入不进,都像同龄人一样。

  扶渊也罕见地一整晚都笑着。

  这一天里,沈夕昭在国子监已经与澹台玉泽共处一室许久,再加上今晚几乎在澹台玉泽身边呆了整整一夜,他身体的不适已经完全消失。

  按照系统的说法,应该可以撑上几天。

  这方法倒算不上难。

  沈夕昭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

  不知是因为今晚的凉风吹着使人清醒,还是因为情绪的兴奋麻痹了大脑,沈夕昭竟觉得自己今夜没有那么容易喝醉了。

  澹台玉泽带来的酒非常香,沈夕昭一喝便像上了瘾似的,忍不住一杯一杯喝下肚。

  直到夜深,花灯节结束,外头的行人慢慢散去,桌上的酒也都空了。

  沈夕昭跟着扶渊站了起来,还不忘看向董湘和孟婉园:“我……我送你们回去。喝了酒……不安全。”

  他说着打了个酒嗝。

  董湘和孟婉园眼神都很清明,不由得相视一笑:“我们看你的样子更像是喝醉了。”

  扶渊笑着将人揽进怀里:“有我。”

  谢迁点了点头:“如此夕昭便麻烦摄政王了,湘湘和孟姑娘我们会护送回去。”

  “是哦。”沈夕昭有些迟钝,“还有你们在。”

  他点了点头,像是彻底放心了,只将头埋在扶渊肩膀上,卸了全身的重量靠在扶渊身上,随意地朝几人摆了摆手。

  “主子,小公子喝醉了?”阑迎了上来,欲伸手抚沈夕昭。

  沈夕昭却一把拍掉了他的手,仰头看扶渊:“哥哥抱我。”

  阑:“……”

  扶渊失笑。

  一直到被抱着坐上马车,沈夕昭过程中都像没了骨头一般,整个人软在扶渊怀里,也不愿意好好坐,撒娇耍赖不让扶渊把他放下。

  扶渊自然乐意至极,只在沈夕昭小狗似的蹭着他脖颈的时候没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

  “喝醉了?”

  “没有!”沈夕昭蹙眉,似乎对他这个说法很是不喜欢。

  手指辗转着来到沈夕昭的脸颊,轻轻捏了一下,“是吗?”

  沈夕昭把他的手拍开,大声反驳:“当然了!”

  扶渊笑了一声,喉底的沉让沈夕昭愈加不满,仰起头,直接一口咬上他的下颌。

  扶渊动作微顿,喃喃道:“真是小狗么?”

  他的下颌紧紧绷着,线条坚硬,沈夕昭一口咬下去没让他吃痛,反而硌人得很,一瞬间便更不高兴了。

  他搂着扶渊的脖子,费力地往上抬。

  扶渊托着他的背,防止他掉下去,下巴又被啃咬了一口。

  他握着沈夕昭的腰,手掌忍不住轻轻摩挲了起来。

  小狗的啃啮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像挠痒痒似的,惹得扶渊心痒。

  “阿昭。”

  反应在逼仄狭小的车厢染上浓重的低哑,黑暗之中某些情绪在疯狂滋长,却又被无边的黑吞噬。

  沈夕昭不再咬他,只是好奇地摸着他下巴处的骨头,好奇地嘟囔着:“为什么……这么硬。”

  扶渊手掌一瞬间收紧,沈夕昭口中便溢出一声闷哼。

  马车驶出街上的大树荫蔽下,月光照在车顶,皎洁的银色偷偷溜进车厢里,照亮了沈夕昭湿漉漉、雾蒙蒙的双眸。

  扶渊喉头一紧。

  他单手托着沈夕昭,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牵引着他越过下颌,触碰薄薄的唇。

  “这里软。”他双眸沉沉,在黑暗中如同猛兽锁定猎物一般盯着沈夕昭。

  沈夕昭目光落在手指触及之处,果然像一只迷失在森林中的懵懂小动物,十分听话,乖乖地跳入陷阱之中。

  “那我试试。”

  话音刚落,他一口咬住柔软。

  像是终于得逞,他眼睛亮了亮,愉悦溢于言表。

  的确是喝醉了。

  扶渊眸中笑意更深,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动作。

  马车行至颠簸之处,阑在外提醒了一声:“主子,小公子,这条路不好走,你们可千万坐稳了。”

  扶渊“嗯”了一声,将怀里的人颠了颠,换了个动作。

  沈夕昭骑跨在他身上,双腿主动缠上他。

  迷迷糊糊的人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顾着“惩罚”扶渊。

  啃他、咬他。

  两人都喝了酒,口中的醇香浓烈。

  沈夕昭稍稍停下,脸蛋红扑扑地看他,得意道:“我才没有喝醉呢!还敢不敢乱说?”

  “不敢了。”扶渊笑着认错,在马车的晃晃悠悠中将人抱紧了些。

  “哼。”沈夕昭这才满意。

  这下子不满意的人却变成了扶渊,他哄着怀里的人:“要再‘惩罚’一下么?”

  被咬过的唇上水润润的,沈夕昭看着看着眼神又有点迷茫。

  似是再一次被诱惑,他几欲点头。

  马车却在这一瞬间突然剧烈颠簸,他晃着往前,更近地撞入扶渊怀里,整个人坐在他身上,亲密无间再无缝隙。

  “嘶……”

  方才咬他的时候没有一点反应,此刻却发出了吃痛的声音。沈夕昭不禁有些奇怪,在仰头看他的瞬间却仿佛要被情绪浓重的眼眸吸入。

  “哥哥,坐得不舒服,你在这里藏了什么呀?”

  他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最能让人疯狂的话语,几乎要把扶渊逼疯。

  在明显比扶渊小一号的手掌胡乱摸索的时候,扶渊终于忍无可忍制住他。

  沈夕昭愣了一瞬,即刻被箍紧,往上托,被带着“惩罚”扶渊。

  可这一次他体验不到任何柔软,只有打得他措手不及的疾风骤雨。

  他动弹不得,被按着,坐在并不平坦的地方,有些难受地想要动。可他的意图完全没能实现,被死死地按在一处,几近缺氧窒息。

  马车终于不再颠簸,可扶渊却没有任由沈夕昭停止“惩罚”,不停歇地、心甘情愿接受他。

  直到马车终于在摄政王府门前停下,沈夕昭已经晕头转向。

  阑立在一旁,好一会儿,终于见到扶渊抱着似乎不省人事的沈夕昭下了车,赶忙迎了上来:“主子,我去让人煮醒酒汤来。”

  扶渊脚步没有停顿,只丢下一句“不必”便携着一阵风进门。

  阑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不一会儿,叶林从府内出来,欲将马牵走。

  “诶,马栓在门口就行了吧,我明天一早还得送小公子去国子监呢。”

  叶林只道:“明日你去帮小公子请个假。”

  “小公子明日不去上学吗?主子刚刚跟你说的吗?”

  他有些不解:“为什么刚刚主子不亲自跟我说啊?”

  叶林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你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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