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渊自身后亲密无间地抱住沈夕昭, 目光冰冷看向陆少煊。

  没等他再多说什么,阑带着人冲进来,将陆少煊擒住。

  沈夕昭下意识偏头, 耳廓刮过扶渊带着凉意的黑色面具。

  不多时, 又有一波人赶来,是谢迁带着人来抓人了。

  谢迁匆匆而来,看了沈夕昭一眼,目光微滞。

  沈夕昭赶紧挣开扶渊怀抱, 往旁边挪了一步,“大哥。”

  扶渊站在他身旁, 亦朝着谢迁点了点头。

  谢迁怔愣片刻, 略一点头便带着人离开。

  想起大哥方才震惊且呆滞的眼神,沈夕昭慢慢红了脸。

  “阿昭。”手被牵住, 扶渊又默默凑近他,身体贴近。

  黑炭仍然像个守卫一样蹲在两人身侧,煤球则兴奋地绕着他们跳来跳去。

  扶渊捏了捏他的手:“阿昭,我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沈夕昭在陆少煊面前的尖锐荡然无存,而且还觉得有些羞耻。

  那些话哥哥都听到了吗?又听到了多少?

  那些话他几乎都没怎么过脑子,怎么难听怎么说了。还有什么干净不干净的话……只是他说出来刺激陆少煊的。

  哥哥,不会当真吧?

  “都听到了。”扶渊在他耳边低语, 话中似乎还带着笑意。

  沈夕昭故作淡定:“哦,是吗?”

  “听到你说不喜欢他了,听到你说觉得他恶心, 听到你说……”扶渊笑了一下, “他比不上我。”

  沈夕昭躲了躲, 让耳廓离扶渊的灼热呼吸远一点。

  扶渊却巴巴地追了上来, 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阿昭, 我从前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是因为我心思不在这些事上。我身体很好,没有隐疾。”

  沈夕昭闭了闭眼睛,无比想穿越回不久之前阻止自己说出这些话。

  “是吗?可是我记得哥哥之前身体是不太好的,还老是生病。”

  “那是之前。现在,以后,我都会好好的。你放心。”

  “哦……”沈夕昭眼睫颤了颤,破罐子破摔敷衍应声。

  过了一会儿,身后黏人的存在终于稍稍从他身边退开。

  牵着的手也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

  沈夕昭跟着他回到摄政王府。

  黑炭和煤球都不是第一天来这儿了,进了宅子里就像回了自己家。

  路过一间屋子时,它俩明显都有些兴奋,似乎想要往里边去。

  “过来。”

  扶渊一声令下,两只同时回过头来看着他,在扶渊的又一声呼唤中回到他们身边。

  沈夕昭往那边望去,只看到一间门紧紧闭的屋子,窗户也封得十分严实,从外头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他询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扶渊眼眸微垂,笑了一下:“只是放杂物的地方。曾经带它们进去过。”

  沈夕昭点了点头,并未多想。

  扶渊带他进了一个屋子里。他还有印象,便是从前他被“囚禁”的地方。

  沈夕昭往里走,果然看到床上的锁链还没有撤掉,一些曾经不太美好,如今想起来却令他脸热的回忆被唤醒,他别过眼。

  扶渊亦咳了一声,牵着他往外间走,小声道:“我让人来处理。”

  这间房间里也放着黑炭和煤球各自的小窝和饭碗,它们便像回了家一般自行回到自己窝里。

  看着他们安安静静地趴了下去,沈夕昭这才想起方才给扶渊买的礼物。

  拿出来时,扶渊的目光追随着移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末了视线又回到沈夕昭脸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看着他眼中明晃晃的期待,沈夕昭突然就生了退缩之意。但扶渊显然不容他退缩,主动靠近了他一步。

  沈夕昭咬咬牙,干脆直接道:“喏,给你。”

  他说着便将香囊往扶渊怀里一塞。

  扶渊捧着手中布料细腻的香囊,看向沈夕昭泛着红晕的脸颊,手上的动作不由用了几分力,又因为怕弄坏了香囊而小心翼翼。

  两相矛盾的动作使他的肢体变得僵硬,沈夕昭看着不由放松了些。

  原来哥哥也是会紧张的。

  “这是给我买的吗?”扶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沈夕昭抬了抬下巴:“嗯啊。”

  看到扶渊的目光骤然发亮,沈夕昭又找补了一句:“只是路过恰好看到,就顺手买了。”

  扶渊看了他数秒,微微垂下眼睫,低声道:“好。阿昭送的我都喜欢。顺手买的也好,特地买的也好,我都会好好珍惜的。”

  扶渊说着就将香囊佩戴在了腰间,还十分爱惜地摸了摸。

  沈夕昭:“……”

  突然有点愧疚。

  他别过眼,没再看。

  原本只打算带黑炭和煤球来这儿见见扶渊,眼看着天就快黑了,沈夕昭便想回谢府。

  没想到煤球这会儿直接撒泼打滚不肯走。

  扶渊低垂着眼睛抚摸小黑狗的毛发,一边安慰它一边小声跟它说着话:“阿昭不想留在这里,那里你和黑炭便跟他回去。”

  “我没有权利也没有身份要求他陪在我身边,你们帮我陪着他就好。”

  他说着笑了一下:“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没关系的。”

  沈夕昭:“……”

  煤炭似乎能听懂人话,不再赖着不走了,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沈夕昭身边,只是失落沮丧地呜呜叫着,这场面怎么看都叫人觉得揪心。

  扶渊站了起来,将他们送出房门外,也不再继续送了,转过身背对沈夕昭。

  故作轻松道:“你们走吧,我一个人也没关系。”

  看着他寂寥的背影,沈夕昭到底还是没忍心,开口说了要留下来的话。

  扶渊一下子就转身过来走近他,目光中带着满是兴奋的掠夺欲,沈夕昭下意识退了一步,被轻而易举地带进怀里。

  “阿昭,你说了,就不能反悔的。”扶渊目光如炬,不容他逃离。

  煤球似乎也看懂了,忍不住围着两人转圈圈。就连黑炭都慢悠悠地往屋里走去。

  沈夕昭也没想反悔,点点头留了下来。

  他在这里依然保持着每日沐浴的习惯,好在扶渊也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让他在这里显得不那么奇怪。

  夜晚,沈夕昭沐了个浴回到房间,发觉扶渊竟还在他房里。

  “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沈夕昭下意识将换好的单薄寝衣裹紧。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同床共枕过了。难道今晚……沈夕昭忍不住紧张起来。

  而且如今……怎么能呢。

  “阿昭。”扶渊缓缓走近他。

  似乎也是刚沐完浴不久,扶渊身上带着特有的冷香,一靠近便将他团团包围。

  沈夕昭被揽到身前,闻到了一股更为浓烈的香味。像是花香,又像是某种脂粉或香料的气味。

  他低头,看到两人之间被微微压瘪的香囊。

  扶渊依然将它挂在腰间。

  沈夕昭想要挣扎,却突然留意到扶渊脸色绯红,气息亦有些紊乱,皮肤上被触碰的地方带来阵阵热意。

  明明他从前身上都是凉丝丝的。

  不对劲,一切都有些不对劲。

  沈夕昭忘了挣扎,一下子就被人带进了里间。扶渊贴在他身前,顺势将人压在门上,把门关了上去。

  外头传来挠门的声响,间或传来煤球呜汪的叫声。

  “哥哥,它们……”

  “别理。”扶渊双眸中的理智似乎有些涣散,此时更像只大型犬一般,低下头埋进沈夕昭脖颈间。

  过了一会儿,黑炭也吼了一声,狗子呜汪的声音停歇,挠门的声响也没了。

  周遭陡然安静了下来,身前人的存在感就愈加强烈。

  他能感觉到,扶渊的体温在慢慢升高,就连呼出来的气息也是灼热的。

  “哥哥,你怎么了吗?”

  今天才刚说身体好,难道现在便发热了?

  沈夕昭胡思乱想着,颈侧的皮肤被牙尖轻轻摩挲。

  一阵战栗,他听到扶渊在他耳边暧昧呢喃:“阿昭,我难受。”

  他懵懵懂懂的,下意识反问了一句:“哪里难受?”

  扶渊沉默了一瞬,似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灼热的呼吸让沈夕昭颈侧一片酥麻。

  扶渊很想耍流氓,但残存的理智让他生生克制住了,退开了一点点,垂眸看着沈夕昭,眼底很沉。

  沈夕昭眉心一跳。

  “阿昭,你帮我看看……香囊里放了什么?”

  他手还撑着墙,将沈夕昭禁锢在身前。

  沈夕昭慌乱地避开视线纠缠,虽不明所以,但仍是听话地解开他腰间的香囊,打开来看。

  海棠花、杜若、桂花,都是一些常见的花瓣,似乎并无不妥。

  扶渊沉沉看着他,耐着性子提示:“闻闻?”

  就这么打开看,花香已经足够浓郁了。沈夕昭有些狐疑,还是放到鼻尖凑近吸了吸,被扑鼻的香味呛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蹙起眉头。

  这并不是单纯的花香。

  除了花香,里头还混了些别的东西。

  像是在花瓣上抹了什么东西。

  “这可是增进夫妻感情的好东西啊!有了它……”

  有了它,会怎么样?

  沈夕昭猝然想起他听了一半的话,后知后觉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瞪大眼睛。

  难怪,难怪那个小摊在巷子里那么偏僻的地方,难怪在那儿排队购买的顾客都是男子,难怪他说要送给男人的时候摊主和周围人的目光那么微妙。

  沈夕昭是通医术的,如今要他怎么解释自己是一个不小心、一时疏忽了?

  沈夕昭有些懊恼,他单只闻到了花香,为什么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

  扶渊像是无法自抑,再次往前一步掐住沈夕昭的腰,鼻息更比方才还要灼热万分:“阿昭,你明知道我对你……”

  他呼吸急促,难耐地轻咬了下沈夕昭的耳垂:“你给我送这个,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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