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冯医生通完电话后,穆无涯的心情愉悦,他坐回老板椅上,轻轻哼了一句小调,然后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电话里头传来的声音语调没什么起伏:“喂?穆总?”

  穆无涯笑道:“明志,你忙吗?”

  那头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正在筹备记者招待会。”

  “那就不忙啊。”

  “如果穆总你觉得24小时没睡就为了这个破记者会能顺利这不算忙的话,那我就是不忙了。”

  “嗯,不忙。”

  “……”

  “明志,你和男人做过吗?”

  程明志深呼吸两下,语调依旧保持着冷静:“……虽然我没和男人做过,但是如果穆总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应该也能回答上来。”

  “嗯,我想问一下,男人和男人做,被进入那方每次都会受伤吗?”

  穆无涯挂完电话,笑容稍微淡了一些,他端起桌边已经冷掉的咖啡,慢慢地抿了一口,感受着苦味在口腔弥漫又滑向喉咙,然后打开右手边桌下一个被锁上的保险柜,从中拿出一个咖色牛皮本子,不紧不慢地打开第一页。

  第一页的第一行写着:见到他。

  穆无涯拿起桌上的钢笔,在第一行后面轻轻打了一个勾。

  勾完后,穆无涯转着笔看向最后两行。

  倒数第二行写着:帮他成为影帝。

  倒数第一行写着:自杀。

  穆无涯合上本子,重新放进保险柜里锁好,然后再次灌了口苦咖啡。

  苦味浸润着舌尖,穆无涯将目光移向窗外,不由地心想。

  今天的天气很舒服啊。

  -

  沈岸吃了感冒药又挂完一瓶水,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后,起身往单人病房走去。

  他不太认得路,走了几个弯路才到,单人病房明显比别的地方安静整洁,沈岸走进病房,发现房间里有位面容和蔼的中年阿姨。

  阿姨见到沈岸,连忙站起身问:“您是沈先生吗?”

  沈岸看着她:“是。”

  “您好您好。”阿姨笑容满面,“我是穆先生请的护工,这是我的健康证和护工证,还有这些年客户写给我的感谢信,您看看?”

  沈岸微微怔愣:“护工?”

  阿姨点点头:“对,您可以叫我王姨,穆先生请我来看护您父亲。”

  沈岸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点点头后走向病床,沈爸爸还没有醒,插着呼吸管,睡颜安详,沈岸习惯性地拧干一条热毛巾想给他擦手擦脸,却发现这些事情王姨都已经做过。她还将病房收拾得井井有条,让人倍感温馨。

  沈岸沉默半晌,对王姨轻声道:“谢谢。”

  王姨笑道:“拿钱做事,应该的。”

  沈岸问:“那位穆先生,有和你说什么吗?”

  王姨回答:“没有,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人。”

  沈岸点点头后摸出手机,愣愣地看着手机联系人里的标星名单,他神情恍惚,实在想不明白穆无涯为什么要帮他。

  是昨晚的愧疚?

  所以这些都是补偿吗?

  自己还能见到他吗?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是空号,Sorry,the number……”

  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将沈岸的思绪一下拉回,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不小心点到了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那头传来冰冷机械的声音,和那些极凉极静的夜晚打过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沈岸听了近三分钟,这才伸手按断电话,他刚将手机放回衣兜里,手机铃就响了起来。

  是陌生来电。

  沈岸想也没想,直接按掉。

  手机不依不饶地响了第二次。

  沈岸再次按掉。

  沉默数秒后,手机第三次响起。

  沈岸犹豫一会后,伸手接起。

  “哥,你三次才接陌生电话的这个习惯,还是没变。”那头传来熟悉带笑的声音。

  沈岸蓦地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起来。

  感受到沈岸的沉默,穆无涯继续道:“哥,中午一起吃饭,去吗?”

  沈岸深呼吸调整心态,道:“去的。”

  “嗯?你声音怎么了?”

  “没事,医院戴了口罩,所以听着有些闷。”沈岸试图掩饰自己感冒的事。

  “那半个小时后,我来医院接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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