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无涯打开房间里的灯,松了松领带后脱下西装外套放在椅子的靠背上,椅子的背后,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夜间大厦上的霓虹灯光影迷幻、光怪陆离,像极了沈岸现在的心情。

  穆无涯回头,看见沈岸还杵在门口,笑道:“哥,进来。”

  这句话好像有魔咒,沈岸双腿不受控制地抬起,带着他整个人走进房间里。

  穆无涯从套房吧台的小冰柜里拿出红酒,又拿出两只精致的高脚杯,倒了นิFaBle语盐两杯后,递给沈岸一杯。

  沈岸木愣愣地接过,听见穆无涯说:“不说点什么吗?”

  说点什么?

  沈岸心想。

  他能说什么呢?

  说这三年你去哪了?这三年,我往你早已注销的手机号里发了数百条短信你知道吗?为什么突然消失,又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三年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经济能力?又为什么要包养他?

  还有……

  你过的好吗?我真的很想你。

  “你……”沈岸低着头,许久终于开口,声音像北方的严寒冬日,又干又涩,“你似乎改变了一些……”

  穆无涯坐靠在椅子上,笑道:“毕竟三年没见了。”

  沈岸舔舔发干的嘴唇:“是啊,三年……”

  穆无涯站起身,收敛笑意,严肃地问道:“叔叔的病是不是又重了?”

  沈岸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点点头后听见穆无涯叹了口气说:“哥,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再陪酒了,三年前也是。”

  沈岸浑身一僵,手脚冰凉地听见穆无涯继续道:“哥,三年了,你好像一点都没变。”

  这句话和三年前的那句:哥,我觉得很恶心糅杂在一起,变成桀桀的惨笑,残忍地贯穿着沈岸的耳膜和心脏。

  见沈岸再一次沉默,穆无涯无奈道:“哥,你又不说话了,和我说话,真的有这么困难吗?”

  沈岸咬牙说:“穆无涯,我真的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爸这周需要手术,我……”

  穆无涯突然笑出声,打断了沈岸的话。

  沈岸噤声,辩解的语言显得苍白而无力。

  穆无涯又抿了口红酒,边将高脚杯放在桌上边说:“我知道了哥,我听胡金说你不想被包养……”

  沈岸吐了口气,抬起头,和穆无涯对视:“原本是你想包养我吗?”

  穆无涯点点头:“是我。”

  沈岸说:“如果是你,就可以。”

  穆无涯双眸微微睁大,然后笑道:“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岸说:“我知道。”

  他边说边撩了撩头发,然后走近穆无涯,伸手极其暧昧地环住他的脖子,沈岸比穆无涯矮上几公分,需要仰头才能与穆无涯对视。

  沈岸看着他,灯光晕染在穆无涯的墨黑的眼眸里,那是他魂牵梦绕求而不得的三年:“倒是你,真的知道包养是什么意思吗?”

  穆无涯看着他,淡淡地说:“哥,我没打算……”

  沈岸说:“是我想。”

  穆无涯说:“哥,你的演技真的很好,好得我都快要信了。”

  沈岸忽然觉得心脏钝痛,那丝疼痛还没来得及蔓延全身,一阵天旋地转,沈岸被穆无涯压在进了柔软的白色羽绒被里。

  穆无涯的双手按着沈岸的手腕,炙热的温度从紧紧贴合的部位传来,几乎要将沈岸烫伤。

  三年前,他们的身体俩从未如此亲密过,但是那时候,两颗心挨得很近,像冬日抱团互相取暖的野猫,可是如今,肢体交缠皮肤相亲,却让沈岸觉得冷得不行。

  穆无涯温热的呼吸扑在沈岸耳边,他说:“哥,我给你一个推开我的机会。”

  沈岸伸出手,紧紧地拥抱住穆无涯。

  那是一场极为粗暴的床事,没有扩·张没有前戏没有亲吻,只有恶狠狠的贯穿和内·射,不知是发泄还是三年未见的不知所措,沈岸的演技就如穆无涯说得那样好,他疼得甚至连欲望都没有起来,却能演出愉悦沉迷情欲的模样,三年了,见面后不到两个小时,沈岸就骗了穆无涯一次,骗得他将这场折磨当做是情事。

  于是后半夜。

  疼,撕心裂肺的疼。

  恶心,令人作呕的恶心。

  慢,水流得太慢了。

  受伤了,不知道多严重,不能去医院。

  怎么会这样?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