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回不说的话,纪风长可能还没注意到自己后背沾了热水之后火燎一般的刺痛,南星回气呼呼的,巴掌落在他的后背上,他现在就是痛上加痛。

  不过好在南星回没什么手劲,打人像小猫挠人一样,卖萌的成分更大。

  嗯?小猫?

  纪风长觉得自己可能破案了。

  “划痕很多吗?我看看。”纪风长没急着给南星回解释,而是走到镜子前,歪着脑袋向后瞅。后背上的抓痕乱七八糟的,看起来很红,比较新鲜,一看就是才弄破的。

  见人不理自己,南星回更气了,他鼓着眼睛瞪纪风长,再次开口:“纪风长!你去哪里鬼混了?你背后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纪风长轻笑一声:“还能是谁弄的,热情小野猫。”

  南星回嚯一下火大起来。

  热情小野猫是谁?纪风长根本就没有这样叫过他!

  南星回气冲冲的,澡也不想洗了,看架势就准备和纪风长决一死战,纪风长赶紧伸手把人抱着,好声好气引导:“小回,别生气,你先想想你今天晚上用什么给我按摩了。”

  南星回撇着嘴:“用手啊,还能用什么。”

  纪风长继续:“那你除了用自己的手意外,还用了谁的手给我按摩?”

  南星回回忆了一下,似是不太确定:“不悔?”

  纪风长嗯呐一声:“终于想起来了?分明是你偷懒,让不悔在我背上踩奶,害我背伤了,结果你还倒打一耙说我出去乱搞。我天天都和你黏在一起,怎么会舍得出去乱搞。”

  南星回绕到纪风长身后,认真检查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脸滚烫:“还,看起来还真是今天抓的样子。纪风长,我错了,不该胡思乱想,我脑袋可能是被水蒸气冲昏了。”

  沉冤得雪,纪风长抓住时机为自己谋福利,他一步一步靠近南星回,侵略性十足:“那你要给我什么赔偿?我可是白白被你冤枉了一把。”

  南星回弱小无助:“我继续帮你洗澡吧。”

  南星回拉着人,回到水幕之下,两只手用澡巾打出泡沫,小心翼翼地往纪风长背上抹,生怕把纪风长弄疼了。纪风长只管像皇帝一样张着手,享受南星回的搓澡服务。

  南星回皮肤白又嫩,热水一冲就浑身泛红,像是熟度刚好,开始往外散发水蜜桃香气的粉桃子。

  南星回用手和澡巾服务纪风长,纪风长也没闲着,用眼上下打量南星回。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心思,最后两人从浴室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南星回感觉自己浑身都酸疼酸疼的:“这下我们可两清了哦,我冤枉了你,但也赔偿了你。”

  表情满足的纪风长拥着人,十分好说话:“当然,小回说两清就两清了。”

  昏睡过去的时候,南星回总觉得自己好像进了纪风长的圈套,没等他细想,疲倦的眼皮就合了起来,脑子停止运转。

  南星回再醒过来,太阳已经出来,照耀着外层的白纱窗帘,透进来细密的光,整个房间都梦幻。

  南星回在床上扭来扭去伸懒腰,一不小心扯到了后面酸痛的地方,他脑子一下清明,回想起昨天让他呜呜哭的原因。

  吃完早饭,南星回急吼吼的就抱着不悔要给不悔剪指甲。

  之前想着不悔是放养的猫猫,天天去外面玩,指甲短了不方便抓地,南星回就没怎么给它剪指甲。可是经过昨天晚上,他决定还是给不悔剪剪指甲比较好,指甲长了容易不小心挠到人。

  南星回抱着不悔,试探性把猫猫指甲剪伸到不悔的爪子前面,捏着不悔的爪垫把藏在里面的指甲按出来,咔嚓一下,试探性剪掉一个指甲尖。

  知道小猫咪指甲里有血线,南星回只敢浅浅剪,剪完还要观察不悔的神色,生怕不悔疼了奋起给他一爪子。

  结果是他想多了,不悔还是那副任他蹂/躏的表情,看南星回看它,它还喵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南星回继续。

  这下南星回没了犹豫,迅速把不悔的前后脚指甲都剪了,还用猫猫剃毛刀给不悔把爪垫缝隙里的长脚毛给它剃短了些,防止在光滑的路面走着会打滑。

  剪完指甲,南星回撕了根猫条贿赂不悔,害怕剪指甲给它留下心理阴影,下次就不愿意剪了。

  不悔欢快舔猫条,南星回就空出一只手把玩不悔的小爪子。

  不悔是田园猫,没生崽之前整天在外面到处跑,爪垫没有家养小猫咪那般软乎,而是很有韧性的手感,QQ弹弹。

  纪风长做好早饭,看南星回玩爪垫玩得开心,也走过来凑热闹,伸手捏了几下。刚开始不悔还装作没看见,后面实在被捏烦了,一爪子给纪风长甩了过去,吓得纪风长马上松手。

  “嘿!你这个小猫咪,怎么还看人下菜呢?他可以随便捏,我捏两下就挠我。”纪风长坐在一旁,用语言谴责小猫咪。

  南星回站在不悔这边:“肯定是你手劲太大把它捏疼了。”

  纪风长眉头一动:“我手劲大不大,你不知道?”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南星回可耻的想歪了,大清早起来脸蛋就开始发烫,但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你手劲大。”

  两只手像钳子一样,掐着他的两边侧腰,他怀疑自己的腰线都是纪风长给掐出来的。

  二比一,纪风长输了。

  “行行行,我手劲大,我给你们两个小祖宗道歉。饭做好了,小祖宗吃不吃?”

  小祖宗一号南星回当即表示要吃,小祖宗二号不悔小猫咪兴致缺缺,它刚吃完猫条,对猫饭还没那么有兴趣。南星回就把不悔放下,自己跑去吃饭。

  吃过饭,两人在屋里晃悠了会儿,就关上门去店里了。

  南星回表示:“好几天没去店里,还有点怀念上班的感觉。”

  纪风长好笑:“你是怀念上班的感觉,还是怀念当老板娘的感觉?”

  南星回也没不好意思:“当然是怀念我当老板娘的上班日子。”

  那种忙碌充实,但又没有人管着你凶着你的上班生活,真的很爽。

  一如往常,火锅店的生意依旧火爆,两人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本以为日子就此顺风顺水,却不料,某一天上午,南星回刚到店里,就被一个男人找上门。

  男人看到南星回,黯淡的眸光亮了起来,出声和南星回打招呼:“我的弟弟,真是让我好找啊。”

  男人名叫南方笛,是南星回过去二十二年里喊哥哥的人。可是现在看到南方笛,南星回却下意识往纪风长身后躲,惹得南方笛脸色不愉。

  “星星,他是谁?”南方笛指着纪风长,纪风长护着南星回,同时观察着南方笛。

  南方笛的五官和南星回没有相似的地方,但长相还是不错的,偏儒雅的类型,但因为他眉头皱着,表情不善,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一看就觉得他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你好,我是纪风长,请问你是?”纪风长还是决定先礼后兵。

  南方笛眼睛半眯,打量着纪风长:“我,南方笛,是南星回的哥哥。”

  纪风长纳闷,按理说如果是亲人的话,南星回见到南方笛应该会欣喜才对,怎么会害怕得躲在他身后?

  小回之前说自己是离家出走的,难道就是因为和家庭关系不和谐,小回才离家出走的?这样的话,那就能说通了。

  南方笛见南星回还是不理他,就准备走到纪风长身边抓人,南星回吓得又是往旁边一缩,声音颤抖着:“不要碰我!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开!”

  南方笛手伸到一半,看着南星回的眼神有些受伤,声音放低了些:“星星,我是哥哥啊,哥哥这几个月一直都在想办法找你,星星乖,你和哥哥一起回家好不好?”

  南星回才不相信南方笛会好好把他带回家。

  “我不会和你回去的,你也不是我的哥哥。”

  南方笛脸色更难看了,见南星回软的不吃,就想来硬的:“就算你不是爸妈亲生的,但也是爸妈用心养大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离家出走的这几个月,爸妈都很担心你。你就算不待见我,你怎么也要回去给爸妈一个交代吧?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不然我就报警,让警察来带你回家!”

  “报警?你报警不怕你自己做的事情暴露吗?”南星回反问。

  南方笛冷静了些:“星星,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本以为远去的黑暗又再次席卷而来,南星回害怕得想哭,好在纪风长在他身边,他搂着纪风长的胳膊,下定决心:“三天之后,我自己会回去和爸妈说清楚的,不用你带我回去。”

  南方笛不赞同:“星星……”

  南星回打断南方笛的话:“你不要再说了,我说了我会回去就会回去。”

  南星回又看向纪风长,眼睛红彤彤的,可怜巴巴:“纪风长,你把他赶走好不好。”

  纪风长应了一声,目光狠厉看着南方笛,大有南方笛不离开他就动手的架势。

  南方笛虽然想带走南星回,但他是很文弱的类型,自知对上纪风长讨不到什么好,只有咬牙离开。

  离开前,南方笛丢下一句话:“星星,说好回家,你就必须回。别想再跑,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三天后,我在家里等你。”

  南星回没应南方笛的话,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一直没动弹。

  确定南方笛真的离开,纪风长揽着南星回安抚:“小回,不怕,他已经走了。”

  南星回绷起的肩膀一下松开,转头扑进了纪风长的怀抱,紧紧抱着纪风长的腰,害怕得瑟瑟发抖,小脸惨白。

  纪风长心疼得不行,但他又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询问南星回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好时机,他只是抱着人,拍拍后背,想办法让南星回的情绪安静下来。

  店里这时候还是有几个人的,看完了全程都不敢上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星回这会儿情绪非常糟糕。只有小刘胆子稍微大点,小声问纪风长:“老板,要不要带老板娘去休息室里面坐一下。”

  南星回小幅度扭着脑袋:“不要,要回家。”

  纪风长嗯了声,转头对小刘说:“我带老板娘回家了,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来店里,店里有搞不定的事就给我打电话。”

  交代好店里的事情,纪风长和南星回商量着换了个姿势,背着南星回往家走。

  往常店里关门都是凌晨了,忙碌了一天之后,南星回没什么劲,每次收工回家纪风长都是这样背着他回家的,可那都是夜晚,两人有说有笑回家,今天却不一样,无论是背人的纪风长,还是背上的南星回,心里都压着事情,谁也没有说话。

  南星回趴在纪风长的背上,抱着纪风长的脖颈,恨不得就这样一辈子和纪风长黏在一起,但他知道,多半没可能了,他哥已经找过来了。

  他既然答应了他哥会回家,他就会回,只是不知道回家之后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或许这次回家,他和纪风长就会就此分别,毕竟他爸妈那么有人脉,要是他们想拆散他和纪风长,或者是收拾纪风长一顿,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不太敢拿纪风长来冒险。

  这个时候,南星回就忍不住想,如果他和纪风长分开了,他能给纪风长留下什么纪念呢?好像除了不悔和五个小猫咪崽崽,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但纪风长好歹还有六只小猫咪,他要是回家以后就出不来了,那他才是什么纪念都没有。

  他好舍不得纪风长,他一点都不想和纪风长分开。

  南星回越想越悲伤,眼泪朦胧了眼眶,无声哭泣,泪珠掉落,砸到纪风长的衣领里,烫了纪风长一把,纪风长用力握紧南星回的腿。

  回到家,纪风长把门虚掩着,就要往屋里走,南星回晃悠两下小腿,声音闷闷的:“纪风长,放我下去,你把门关好。”

  南星回说了,纪风长就照做,把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抱起南星回往客厅走。

  进了客厅,南星回还是照样,让纪风长把客厅的门也反锁上,像只惊弓之鸟。纪风长知道他此刻很害怕,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厌其烦照做。

  屋子的门都关上了,窗帘拉上,灯打开,像是夜晚一样。

  纪风长以为接下来就会是谈心的阶段,结果南星回什么都没说,冲过来就脱他衣服。

  纪风长抓住南星回作乱的手,有些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南星回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可怜巴巴的:“纪风长,我们做吧,我想做。”

  纪风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硬邦邦的,他问:“你不想给我说你的事情?”

  南星回手还在继续动着:“做完再说,好不好?”

  纪风长叹了口气,深深看着南星回:“好。”

  南星回昂着脑袋,纪风长亲了上去,意乱情迷时,纪风长到处找东西。

  润滑,南星回让纪风长用了,但是纪风长想拿套的时候,南星回却不让了:“纪风长,今天不用这个好不好?”

  纪风长居高临下圈着人,似是不解:“为什么?”

  南星回没说实话:“戴着不舒服。”

  纪风长想了下,还是答应了:“好。听你的。”

  客厅、窗台、地毯、床上……

  南星回嗓子都哑了,两只眼睛也都哭肿了。

  结束之后南星回就沉沉睡过去了,纪风长跑去厨房煮了个鸡蛋,给睡着的南星回滚眼眶。要是不用鸡蛋滚一滚,南星回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肯定会痛。

  纪风长心里总觉得有事,睡不着,给南星回眼睛消肿之后,也没睡,抱着人看了又看。

  他只害怕南星回会离开他,毕竟今天的南星回太反常了。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等南星回睡醒,已经是傍晚。他差点以为白天的事情只是一场梦,他哥并没有找到他,可他一睁眼,眼睛涩痛,他就知道自己的希望破灭了,不是梦,他哥真的找来了。

  南星回衣服和鞋都没穿,光着身子满屋子找纪风长,终于在厨房找到纪风长。

  他冲上去二话不说就抱着纪风长,给纪风长搞懵了:“怎么了,做噩梦了?怎么衣服都没穿就跑出来了?”

  纪风长低头一看:“鞋也没穿。”

  南星回哼哼:“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灶上的粥差不多了,纪风长把火关了,熊抱着人往卧室走。

  “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在煮粥,怕你醒过来饿了没东西吃。”

  南星回脑袋蹭蹭纪风长的,撒娇一样,后知后觉自己没穿衣服,就这样和纪风长肉贴肉,还有点害羞。

  纪风长把人抱进卧室,把该穿的衣服都给南星回穿好了,然后问:“今天下午那么多次,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南星回脸颊一烫:“没有。”

  “没有就好,”纪风长话题一转,把南星回抓着,不让人逃避,“今天下午你睡着的时候,我想了一下午,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前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是这次,你哥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一副做完最后一次以后再也做不了的架势,这让我很害怕。小回,你告诉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纪风长的声音低低的,像在乞求一般,南星回不忍看到纪风长这样卑微,他心很痛,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欺负纪风长,让纪风长难过的坏人。

  南星回捧着纪风长的脸:“我说,我都给你说,你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