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躺在床上都没有消停,商陆不曾想象过自己竟然会跟另一个人如此难分难舍,哪怕是手牵手拥抱着躺在一起,只要不是负距离相嵌合,他就觉得不够满足。可是体力没办法靠着毅力和欲望而一撑再撑,实在撑不住的时候,他们就侧躺着互相吸吮对方的嘴唇。

  缠绵又温柔的吻,看似杀伤力不大,但持续时间一旦超过三十分钟,就会摧毁人的神智。接吻是一种容易让人上瘾的行为,商陆甚至无法计算整个周末有多长时间都是在和薤白相拥着吻在一起,只知道后来嘴唇肿得难受但还是固执地相互纠缠。

  无穷无尽的前戏带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正剧,后来薤白喊不出声,生理性流泪哭到眼睛红肿得厉害,商陆才慢慢找回理智。他用生理盐水和热毛巾帮薤白消肿,当然了,需要消肿的不光是眼睛,消炎软膏也已经成了家中常备。

  今后可得……

  只要一想到今后的事,商陆就能感到一阵甜滋滋的味道,明明舌头没有舔到什么甜蜜的东西,但大脑擅自做出了遇到甜蜜的东西的反应。所谓的幸福就是这么回事吧,商陆抱着让他感到幸福的薤白,祈祷着时间可以慢下来、再慢一点。

  “我的眼睛还是好肿。”正回忆着,副驾驶的薤白突然又抱怨了一句,一边用车载小镜子观察着眼睛,一边鼓着嘴不满地嘟囔着,“什么去浮肿眼霜啊,根本一点儿不好用,还卖那么贵。”

  “哈哈,比刚起床时好多了。”商陆轻轻扳正薤白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下,又亲了亲他的眼皮,“嗯,看不出来了,而且双眼皮更明显了哈哈。”

  “……好吧。”薤白伸手去够后排的书包,“你上午也在学校吧,中午一起吃饭吗?”

  “我来接你,今天中午吃什么?”商陆也伸出手,帮薤白把书包抓了过来。

  “刚吃完早饭根本不饿啊,想不到。”薤白抱着包,朝商陆象征性地昂了昂头。

  “那中午再说。”商陆心领神会地凑过去亲了一口。

  “嗯。”薤白抿嘴都控制不住笑意,眼睛也弯成好看的形状,“那我走了,中午见。”

  “嗯,小心点儿。”

  “哈哈我就去个教室,还能再怎么小心啊!”

  “……也是哈,那就,慢慢儿走。”商陆抓了抓头发,明明送薤白去上课已经有半年多的经验了,可是今天却明显多了份不舍。

  “好,我慢慢儿走。”薤白笑着下了车,朝商陆摆摆手,走两步一回头,直到走进教学楼。

  商陆趴在方向盘上盯着楼门口,好久之后才叹了口气,开车去自己学校的数学大楼。

  停车场果然又有韩建涛的那辆车,商陆朝韩建涛的司机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吹着口哨儿小跑着上楼。推开实验室的门之后,看到韩建涛正坐在甄远峰的位子上盯着黑板愣神,而甄远峰则是在旁边一边翻看电脑上的数据,一边啃着三明治。

  “凭什么你就能带对象进来,我就不行?”商陆连招呼都没打,第一句就是宣示不满。

  “我又没说不行,别让军队的人发现不就行了吗。”甄远峰头都没抬,随口应付着。

  不过韩建涛却抬起了头:“我今天正巧要跟你们学校的领导见面,顺便来坐会儿,你们也还没开工吧。”

  “可是你盯着我们黑板看。”商陆把书包随意地放在凳子上,掏出电脑,放在桌上。就是这么一连串动作,往常他都是用右手,但今天,他就是故意要用左手、故意让他的戒指多在空气中高调地晃上几下。

  “说得就跟他看得懂一样。”甄远峰毫不留情面地吐槽。

  但韩建涛没生气,反而目光一直追随着商陆的左手,然后笑了一声:“谁向谁求的婚?”

  甄远峰茫然地抬起头:“什么?”

  商陆坐在凳子上翘起腿,用左手拍了拍膝盖,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这次是他向我。”

  “这次?”韩建涛皱起了眉,“怎么,难道还有其他几次?”

  “其他几次是我求的,他没答应,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商陆捏着戒指上的环,转了转,“看来死皮赖脸还是有效果的,我该谢谢韩处长教会我这一点。”

  自讨没趣的韩建涛用力叹了口气,起身路过商陆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叫我喝喜酒,我带着份子钱。”

  甄远峰看韩建涛走了之后,才凑到商陆跟前,看了看那枚戒指:“合着周六你走的匆匆忙忙,就是为了忙活这事儿。你们打算去哪儿结婚?”

  “总之先在中国搞个意定监护。”商陆耸了耸肩,“去日本再搞一个,毕竟我们应该也会经常过去那边儿。”

  甄远峰若有所思地盯着商陆手上的戒指:“原来如此,还有这一招。”

  “怎么着,甄哥也想跟韩处长领证?”商陆其实是为了调侃,但没想到他话一出口,甄远峰居然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商陆就懵了,两个人愣神对视了半天,等到冯树才和贠伟辉进来,才重新开始各忙各的。

  “卧槽!商陆!你手上的是戒指吗!?是为了追求时尚吗!?”冯树才眼尖地发现商陆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在得到商陆的回答之后,咬着后槽牙跟商陆道了声恭喜:“恭喜你博士学位都没拿上就可以跟人私定终生。”

  “我谢谢才神咬牙切齿的祝福。”商陆跟冯树才用力地握住手,两个人就像是掰手腕儿一样使了吃奶的劲儿,互相瞪着眼。

  在后面启动环境的贠伟辉表情复杂地笑了笑,随后问道:“你们已经公证过了吗?”

  商陆也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快了。”

  “是吗……”贠伟辉点点头,“恭喜。”

  “用不着。”商陆摆了摆手,话没说全,但他相信对方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是“不需要你假情假意的祝福”。

  完全没有八卦氛围的四个人很快就进入学术的气氛当中,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的学术气氛里还蕴含了商陆的甜蜜以及其他人的酸苦,这酸甜口儿的实验室一上午都没有开窗通过风,导致午休的时候哥儿几个都有点儿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