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商陆是一种植物:

  商教永存!”

  “用户:弃文从医:

  我们内部不要搞对立了,这里是商陆的应援团,假如你不支持商陆的作风,那就是缘分尽了,我们好聚好散,没必要彰显自己的立场。你无论站哪一队,只要你足够坚定,就会有队友,不必难过也不必觉得寂寞。

  至于很多人好奇的我的立场,我在这里就好好说说。

  我的网名挂在这儿,应该就有人能猜出来了。我小时候励志成为作家,因为当年痴迷鲁迅,觉得弃医从文的周树人简直就是精神层面的救世主。

  高中时我去投稿很多出版社,参加了很多作文比赛,有篇散文拿了冰心奖。我当时真就信心爆棚,感觉今后文坛必有我一席之位。

  结果出版社联系我的时候说,想在这条路走下去,要给20万。

  当然他说得没有那么直白,可是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说我年轻,文笔一般但是充满戾气,可以拿去当做噱头,能把我捧红。往多了说也就三年,20万可以回本儿,只是要写什么需要听安排。

  我那时想到鲁迅的那句学医救不了中国人,觉得这句话真的太讽刺了,老先生一定想不到,改革开放几十年之后,城市街道如此繁华的现如今,我们伟大的祖国,内部竟腐朽如当年。

  并且即便是文字,也没办法拯救任何人了。

  你的思想传达不到,写出来就会被抹除,发出不同的声音就会被封杀。社会上永远都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意味着很多人已经无法出声了。

  文学也救不了中国人,还不如学医,至少你可以实打实地救眼前的人。

  我自以为自己早就没了大义,没了理想,没有不切实际的梦。但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你们也许会觉得商陆也没什么不同,你们觉得商陆也无非就是为了赚钱为了权力,但是我从商陆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些与众不同是无法大声说出来的,因为这是我几十年来看到的唯一的希望,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将这火苗掐灭在刚刚燃起的程度。

  有些人的魅力没办法通过几句话来表现,只有真的接触了才会切实地感受到。

  商陆如此,蒲薤白亦是如此。

  随你们去骂,随你们质疑,真正优秀的人永远不会被淹没在浊流之中。

  商陆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

  胡跃文看着自己的这条评论之下跟了成百上千条力挺团长,松了口气锁上手机,在更衣室里躺在中间的沙发上,虚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的灯。

  “上台手术挺不错,不必自责。”

  头顶处传来没什么语气的一番安慰鼓励的话,胡跃文抬头看了看对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原神,你说,从医的意义是什么呢?”

  “从医本身就是意义吧。”对方站在胡跃文面前,晃了晃手里的咖啡罐子,“喝吗,过一会儿还有下一台,你得清醒一点。”

  “不喝了,喝了手抖。”胡跃文坐了起来,扭头看着原宪籍,“下场也得麻烦您辅助……急诊那边儿没事吗,不缺人吗?”

  “缺,无所谓,反正哪儿都缺。”原宪籍三口喝完一罐咖啡,把空罐子扔进更衣室的垃圾箱里,“我去食堂吃口饭,你来吗?”

  “我……不去了。”

  “怕遇到刚刚的家属?”

  “……嗯。”

  “那我去了。”原宪籍头都不回就走了。

  胡跃文盯着那道一开一关的门,烦躁地笑了一声。他竟然会期待原宪籍可以再说两句好听的话,比如“有什么好怕的”,又比如“他们又不可能真把你怎么样”。但是果然原神就如传闻一样,没什么人情味,甚至没什么表情。

  即便如此,人家在医学方面的天赋非同寻常,医德几乎到了天花板,于是也就没人会在意这人社交能力有这什么样的缺陷了。

  各行各业皆是如此,总是会有一两个无比突出的神仙,于是凡人就会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期待着、期待着,慢慢地也就看不到这些神仙真实的样子了。

  每当这些被誉为神仙的人做出了不符合凡人期待的举动时,就是跌下神坛的瞬间。

  网上那些对商陆感到失望的人亦是如此吧,大家期待着商陆可以成为国内一流的演员,期待他可以给大家带来更多出色的作品,期待他可以成为娱乐圈的清流,期待他可以不畏权贵的同时不成为权贵的一部分。

  那怎么可能呢?

  一旦在某一行深入下去,触碰到的便是权贵。

  不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就意味着会成为被支配的傀儡,无论成为哪一类都会有人感到不满,既然如此,那当然是要选择前者了。

  想到这些的胡跃文,叹了口气,再次站起来面对下一台很有可能会失败的手术。

  手机收到了来自妻子的消息,问他今天几点能回家,胡跃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休息室里呆了足足四十分钟,现在是晚饭时间,而今天明明说好了要回家吃饭的。

  “你先吃吧,我还有一台手术。”胡跃文发出这条消息之后,无力地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