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芷收起笑脸，朝商陆点点头：“看来这次你终于踏实下来了，恭喜你啦，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幸福的人，很不容易嘛。”
“干嘛说得一脸欣慰。”商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前女友相处，所以每一句话都是在保持距离。
“最近社会对你们有很多不满，我还小小的担心了一下来着，”陈白芷打开手机，翻出来一张写满无数人签名的图片，举起来给商陆看，“本来截图发给你私信里了，但是最近你们两个人根本不上号啊，所以私信也没看到吧。”
“这是什么？”商陆皱着眉看了一眼。
“原本是你俩的粉丝自发地搞了一个支持你们的签名版，后来我把主题升级成了恋爱自由，找了不少LGBT的联盟，然后搞成了支持同性恋合法权益的联合签名。从最开始只有一千多人，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万了。”陈白芷划动着屏幕，“我们打算去起诉那些针对同性恋群体施以暴行和口出狂言的人。”
从未听说还有这回事儿的商陆震惊地看着陈白芷一脸坚定的样子，脱口而出的问题就只有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费这种工夫，这明明是跟陈白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事情。
陈白芷高调地笑了一声：“呵，总得有人站出来对社会的异常现象说‘不’吧，我们小人物一个一个虽然不会影响局势，但是我们联合起来，那就是一个阶级。”
“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吗？”商陆依旧不理解。
“会有啊，不管这件事成不成功，只要我领头去做了，就是一种成绩，可以向更大的公司推销我自己。”陈白芷收起手机，很骄傲地昂起头，“我现在是TC的P4了。”
“做产品的啊，不愧是你。”好久没听过其他公司职位划分的商陆，终于感受到一丝亲切，他笑着点点头，“怎么，TC还不够大？”
“内部一潭死水，我想找些更有未来的公司，也许会是外企吧。”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无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但是这一次，商陆不再羡慕她，因为他现在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那我就祝你成功。”
“喂，我们搞联合签名这个，你就不感动吗？”陈白芷大概是觉得商陆的反应又好气又好笑。
“感动？为什么啊，你们也是为了自己开心吧。”商陆耸了耸肩。
陈白芷愣住，思考了一下，点点头：“也对哦，那倒确实。可你就不想跟薤白有个什么……合法的关系之类的？我听说不是有那个意定监护什么的嘛。”
“我可没那么自信薤白一定会想要跟我有什么合法的关系，我在日本跟他求婚两次都被拒绝了。”商陆泄气地低下头。
“哈哈哈！活该哦！”陈白芷幸灾乐祸地原地蹦跶，“这就对了商陆同学，也得让你尝尝被喜欢的人拒绝的滋味。”
“你这话就莫名其妙，我不是被你甩的吗？”
“你才是莫名其妙，你喜欢过我吗？”
商陆哑口无言，尴尬地笑了两声：“可是我很尽责啊。”
“得了吧你，我看你就是高级骗炮。”陈白芷用肩上挎着的包砸着商陆的大腿，“快去给你老公买好吃的吧。”
商陆留意到那个背包的牌子，已经不是自己当年送给她的那些名牌奢侈品了：“嗯，走了，有缘再见吧。”
“嘁，绝对是孽缘。”陈白芷朝他摆了摆手。
“哦对了，”商陆走了两步又转过头，看到陈白芷还在原地看着他，“谢谢。”
“嗯？”陈白芷像是没明白他为何而道谢。
“谢谢你告诉我哪里有卖烤冷面。”商陆补充道。
陈白芷笑了一声，点点头，又捂着嘴笑了两声：“不客气。”
商陆跑着到停车场，按照陈白芷的指路开车过了两个路口，果然看到了那家罗森。
凌晨三点，便利店还没有开始上货，货架上的东西并不齐全，但商陆还是买到了烤冷面。他拎着一袋子零食和饮料风风火火赶回病房，回去时看到吴英泽和蒲薤白一左一右守在司半夏床前哄她安慰她。
司半夏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总是喊着头晕然后很烦躁地想要坐起来，医生说这可能是出血过多导致的症状，给开了很多凝血的药，但短时间内也看不出什么效果。
商陆把还很热乎的烤冷面拿了出来递给薤白，一言不发地等着他伸手接住。
“居然还真被你给买到了。”吴英泽反而很震惊。
“要吃吗，我还买了很多别的。”商陆把那些零食全都摆在窗台上，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一屋子三个人都在盯着他，而且那眼神惊人的一致。
商陆很快意识到他们是在害怕，虽然不懂他们具体是在害怕什么。
“怎么了？”因为搞不懂，所以商陆也只能直白地发问。
躺在床上的司半夏弱弱地问：“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商陆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为什么？医生说什么了吗？”
“医生来来回回进来了好多趟，一直说血止不住什么的。”薤白的声音也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