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这么说,你又不了解他,”商陆立刻打断蒲薤白,“不要对任何人有过剩的同情心,尤其是混迹官场的人。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一辈子清白的。”

  “也不是那么极端的吧。”

  “管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极端呢,”商陆耸了耸肩,“我们就要往极端了想,那样才能不给自己惹上麻烦。”

  薤白再次沉默,之后点点头:“你说得对。”

  “怎么了啊,为什么情绪这么低落?”商陆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解开安全带凑到薤白身旁,“你是不是嫌弃我是坏人了?是不是觉得我利用人心,手段肮脏?”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刚刚问我能不能感受到你对我的真情实意,我想了想,你是因为认为甄教授永远感受不到韩总对他的真情实意,所以才这么问的吧?你觉得他们永远不可能心意相通。”薤白有些难过地说。

  “啊……对,我还真的是这么想的。”商陆舔了舔嘴唇,然后凑过去舔了舔薤白的嘴唇,“你在想什么,跟我说说?”

  “在去吃饭之前,我和甄教授聊了两句。”薤白轻轻呼出一口气,再次吸气的时候,正巧吸进去从商陆呼出的气体。

  薤白可以清晰地从牛肉火锅的味道当中分辨出商陆的味道,于是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对方的嘴唇。

  “嗯?你们聊什么了。”

  “聊……同居的感觉怎么样之类的。当时甄教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愣了很长时间,然后等冯树才出门去厕所之后才单独跟我说,他说,他已经发现了韩建涛对他就像是曾经那些追他的女人一样了。他说他并不是真的不懂韩建涛的那些眼神、那些暗示,他懂了,只是装作不懂而已。”

  商陆高频率地眨着眼,想要快速解析出这段话的含义:“那是说……是说,甄哥他知道韩总喜欢他?”

  “看来是这样。”

  “然后呢,那他……哦,我懂了,他不喜欢韩总啊。也是挺正常,在甄哥看来,韩总可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了。”

  “所以比起真情实意不能传达到,比起不能被察觉、被发现,最痛苦的可能是韩建涛努力了整整一年之后,发现他结果都没办法把装睡的人叫醒吧。感情这种事,真的能强求吗?用这种事做筹码,将来韩建涛意识到了自己做了很蠢的交易,会不会把怨气都报复在你身上?”

  这个话题的转折是商陆没有料想到的,他的思维跟着急刹车了一下,然后有些震惊地跟薤白拉开距离:“所以你是在担心我?”

  “对啊我是在担心你……这叫什么问题?不然我还能担心谁?”薤白也懵了,反问了回去。

  “我以为你是为韩总感到可惜!”

  “我到底为什么要为他感到可惜,我又不是有什么圣母心。我只是觉得,那些看起来很不错的人,疯起来可能比恶人还要疯。不过你要是从一开始就把他当作恶人,那样我倒是挺放心。你要防着他,一定要防住了他。用甄教授也好,用常总也好,用你能想到的一切手段去提防他。”薤白抬手掐着商陆的脸颊,“不是说好了要做大事吗,心狠起来啊,狠起来,让我放心。”

  商陆被这种状态的薤白给惊喜到了,他笑着抓住薤白的手腕,咬了一下对方的手指:“好,放心,从此以后,我只对你是软的。”

  “啊?”薤白皱着眉。

  “不好意思,补充一下,我的这颗心,只对你是软的。”商陆自己也感受到了哪里不对劲,立刻改口。

  “哦。”薤白松开眉毛,轻声笑了笑,“再补充一句,你只能对我是硬的。”

  “哈哈,”商陆抱着薤白的头,深情地亲吻了一口,然后注视着他的眼睛,“那是必须,一会儿就让你测量一下硬度。”

  “还测量呢,是有什么工具吗?”

  “工具不是在你那儿吗。”商陆故意说得很挑逗。

  薤白笑出声:“我的工具可就厉害了,还能测量长度呢。”

  “嘿,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还能测量深度呢。”

  “没完了是吧?”

  商陆也笑了,两个人笑着拥抱在一起。

  “商陆。”

  “嗯?”

  “周末抽空回趟家吧,不露面的话爸妈肯定还会担心。”

  “嗯,抽空回去一趟。但估计也就只能是露个面,周末还有很多事情呢。”

  “商陆。”

  “嗯?”

  “警察那边……有再联系过你吗?”

  “目前没有,怎么了?”

  “没有就好,我怕他们打算利用你去跟那个姓周的……”

  “那有什么好怕的,去就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