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的袁文倩脱力跪在地上。郑勇第一时间跑过去把她抱住,然后朝所有人大喊:“是谁下的令!?”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蒲薤白身体开始颤抖,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他揪着胸口的衣服连声“救命”都喊不出来,眼睛根本无法从黄三石的尸体上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自己此前还想要徒手打死这个怪物来着。
商陆见状,也立刻跑了过去,他挡在薤白的面前,终于还是把他拥入怀中:“已经够了,薤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薤白稍稍昂起头,想要向商陆索求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真的缺少什么那样,张着嘴残喘着。
商陆感觉就好像是薤白所承受的痛苦、正加倍的反映在了自己身上一样,浑身的内脏都要被捏碎了似的,疼得他跟着一起窒息。“薤白,薤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商陆只会向薤白撒娇而已,现在他不能这么做。
他得成为薤白的精神支柱才行。
“怕就尽情去害怕,难过就哭出来吧,疼就喊出声,痛苦就大喊大叫地宣泄一下。没事的,薤白,有我在,有我在这儿。”商陆捧着薤白的脸,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故作坚强地安慰着他。
薤白慢慢恢复了呼吸:“商陆……”
“嗯,嗯我在。”
“商陆,别再让我离开你了。”薤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商陆带着哭腔地笑了一声,低头亲吻着薤白的嘴唇:“我以后要把你拴在身上,你再也别想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主角团伤势不重,反正不致命!
#include the 188th
#include the 188th
商陆是在医院急诊室门口才发现薤白这两天一直穿在身上的那件自己的外套的口袋里塞着一张被工工整整地折叠好的信纸的。
他起初还以为那是他自己当初不记得收拾口袋,所以留下来的废纸来着。可他有对这种信纸没什么印象,所以拿出来平展开看了看。
上面写着——
“致商陆:我永远爱你。”
原本只是焦虑恐慌不知所措的商陆,逐渐感到四肢僵硬,身体就像是过度兴奋时那样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可他却并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也不知道世人对这种状态到底有没有一个好的形容,商陆开始抨击自己小时候不好好学语文,现在长大了,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情绪。
他尽可能用最轻的力道来捏着那张纸条,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它给捏皱了,怕急诊室里走出来的医生跟自己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之后、他连最后可以保存下来当作留恋的东西都没有了。
远离市区中心的六环以外的医院里很少会聚集这么多人,更不要提大多数人都是公务人员和军职人员了。很多在爆炸和搜索行动中受了重伤、中了毒的警察和军人在被送到这家医院的时候就直接拉进了停尸房,很快这家医院的太平间就已经不堪重负了。
后来的尸体都是被装进袋子里靠墙放着,有些尸体相对完整,手腕上就会写上他生前的名字,不过大多都已经被火烧的面目全非,那种情况下袋子上只会写一个“待确认”。
整个急诊室都充斥着血腥和烧烤的味道,普通来看病的人甚至有个大爷被吓到心脏病突然变严重,其他无关人士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还有几个小年轻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
痛失战友和同事的军人与警察们,在发现他们的出现影响了市民的正常生活之后,收起脸上凝重的表情,向那些被吓坏的平民们低头道歉。
这一切细节都被常山看在眼里,他就像是在做人间观察一样从前线跟到了医院,经过那些得不到安宁的尸体,穿过受到惊吓的普通人的人群,听着小孩子尖叫一般的哭喊声以及医院走廊的喇叭里重复播放的紧急呼叫外科医生的通知。
这种场面见多了,常山居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儿麻木,他最后走到急诊室的时候,看到门口的商陆正盯着手上的纸条愣神。
“爆炸时你距离那栋楼也挺近吧,没有医生管你吗?”常山注意到商陆脸上那道血痕,尝试着跟他说话。
商陆没有无视常山的声音,他打起精神深呼吸了一下,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口袋里,朝常山摇了摇头的同时,看了眼急诊室门外的惨状:“我跟他们比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急,而且炸弹没意外应该是安置在实验室附近,走出楼的人不太受影响。”
常山点点头,指了一下急诊室:“蒲薤白在里面呢?”
“嗯。”
“他很……他怎么样?”
商陆喘了口气:“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刚在救护车上就失去意识了。”
“是受到惊吓还是受伤了?”
商陆举起手里的黑色外套,给常山看了看胸口那个位置的洞:“估计是近距离被枪打中,但子弹好像被什么东西拦下来了。”
常山无言以对,只能沉默地拍一拍商陆的肩膀。
一小时之后有医生从急诊室里走出来:“蒲薤白家属在吗?”
一直站在诊室门口的商陆和常山看起来相比其他正在等候的人要更加淡定,多半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在急诊室或者手术室门口等待着什么消息了。“我是。”商陆向前迈了一步走到医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