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开灯之后仔细地看了又看,虽然看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但他就是觉得这个味道很不单纯:“走吧,我们去把警察叫过来。”

  两个人带着警察过来调查公厕的时候,厕所自然也是要拉起警戒线,不少平民围着看热闹,询问着:“这是不是也有什么天然气泄露?好久之前就一直闻到奇怪的味道了。”

  警察听到这话之后更加不敢怠慢,叫来了消防部队一起研究要怎么把厕所里的废物抽走,以便深入调查。

  “所以你闻到了什么味道啊?”薤白看着商陆那严肃的侧脸,好奇地问。

  商陆看了眼薤白,有些犹豫地说:“金属味儿。”

  “那是说……”薤白没有说出口,但已经从商陆的眼神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了。

  是毒品的味道,从公厕里怎么可能会传出这种味道呢?这不光是商陆想不通,就连缉毒大队的人也想不通。但很快他们就解开了这个秘密,随着清理公厕的作业进入尾声,一些全副武装的消防队员进入下水道内部,然后传来了消息:“地下有个隧道。”

  缉毒大队、刑警、民警和消防四方面执法人员在听到这个汇报之后,倒吸了口凉气。

  “不要走进隧道里,总之我们先申请一些设备,无人机之类的。”现场职位最高的刑警命令着大家保持秩序,然后开始打电话叫技术部来支援。

  旁边等待结果的商陆和薤白在同一时间也受到了来自裴邵伯、朱义策和贠伟辉的三方联络。

  “走吧,我们先去跟大家碰头。”商陆看着眼前这些忙碌的人们,心里又不得不沉重了几分。

  晚上八点半,在甄远峰的研究室里,聚集了九个人。

  “看吧,我就说用不了多久这儿就又能吵起来了。”甄远峰像是在说什么冷笑话一样看了眼魏良,“你也要留下来听听吗?”

  魏良靠坐在窗台上,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屋子人。

  北大心理学的袁文倩、裴邵伯和蒲薤白,清华数学的甄远峰、冯树才和商陆,被国防看管着的黑客贠伟辉,还有缉毒大队副队长朱义策……魏良最后看向朱义策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了一段时间,眼神中传达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大家调查的结果我这一路上也看得差不多了。”商陆坐在贠伟辉旁边的板凳上,背靠着墙壁,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人,“非常感谢各位的调查,那我也来提供一个如何找到失踪的毒贩的方法吧。”

  朱义策皱起眉:“什么方法?”

  “嗯,朱警官,您琢磨着,高纯度的毒品一般定价是多少?”

  “高纯五号在黑市儿上流通价格是八百多一克,ICE不到七百。但是真正要卖到个人手中,恐怕价格要翻倍。我见过最过分的就是卖到了LSD的价格,将近两万一克。”朱义策说着叹了口气,“所以一般人是很难接触到这种纯度的毒品的,这就导致我们在调查的时候主要是针对有闲钱的吸毒群体。”

  “两万一克,这玩意儿居然能卖到这么贵。”甄远峰抱着双臂,“给我七百我就能给你做一公斤出来了,还真是条致富之路啊。”

  “少说两句吧,甄哥。”魏良吓得脸都白了。

  “LSD是什么?”缩在商陆身旁的薤白压低声音问着。

  商陆也压低声音回复他:“□□二乙酰胺,英文是Lysergic Acid Diethylamide。会使人产生幻觉,以前还被当作化学武器来着。”

  “还真是……多种多样呢。”薤白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所以呢,所以你知道了定价,又能怎么样?”朱义策把话题硬是拉了回来。

  商陆也回过头看向他:“哦,我以为这样一来方法就显而易见了……不都说娱乐圈是个吸毒的好地方吗,朱警官您可能不知道,我好歹也是娱乐圈儿的人来着。”

  朱义策还真就差点儿忘了:“什么意思,你认识吸毒的人?”

  “我恐怕还真的认识!”商陆笑着说,“说不定还有不少呢。”

  “你要……做卧底吗。”朱义策表情严肃起来,“别开玩笑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危险的事,瘾君子在诱惑人下地狱这方面简直令人发指,你哪怕真的是什么正人君子,都不一定能抵挡得了那种聚会。我曾经有……我曾经、有同期,就是在那种环境下沾染了毒品。”

  商陆还没什么反应的时候,薤白先紧张了起来。

  “所以我才来提前跟朱警官说明我的计划啊,”商陆轻松地笑着,“我当然不愿意涉险,一点儿都不想赌上运气。”

  “别卖关子了行不行!”朱义策越听越心急。

  “周六晚上九点,朱警官请随时等我消息。”商陆朝朱义策微微一笑,表情像是充满期待一样。

  “你能不能先把大家的调查结果总结一下啊,怎么把大家叫过来就只说找贩毒大哥的方法了呢。”裴邵伯表情上看起来并不急迫,但他还是问了这么一句充满目的性的话。

  但是他的目的并非是想要在这里听到些什么有用的情报,而是想要让商陆明确地告诉他这里有谁是不可信的。

  商陆朝裴邵伯安慰式的笑了笑:“其实大家也都没查到什么至关重要的消息,所以现在与其研究黄三石到底是谁,不如想想主动出击的话要用什么方法呢。”

  “九点了。”始终沉默寡言的冯树才在这个时候突然准点儿报时了一声,然后立刻站起来走到研究室中间那块儿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的平地上,就地躺下。

  从来没见过这“场面”的几个外人被面前冯树才的举动搞得有点儿懵,甚至朱义策还觉得这个人魔怔得有点儿吓人:“他是……怎么了?”

  “哦,九点了,他该睡觉了。”商陆也站起身,拍拍手招呼道,“咱也都别打扰才神睡觉了,有事随时电话联系吧。”

  越来越习惯冯树才这种强迫症一样的睡眠时间的蒲薤白,默默地抱过来草稿纸,开始模仿着曾经商陆做过的事情,蹲在冯树才身旁把草稿纸一层一层盖在人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