薤白屏息凝神、一脸严肃的样子显然已经吓到了同桌两个人。李东在群里反复问着“有头绪了吗”。
薤白只是点点头，但又摇了摇头，然后在群里写下被跟踪的事情。
“有没有一种可能，昨天那辆车直接跟踪你回了家，你家公寓的保安很尽职，把人赶走了，顺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商陆呢？”许若琳说出了最有可能的推测。
薤白也认为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毕竟从录像来看，那辆车的确跟自己到自家公寓附近。
“要不要报警啊，这事儿怎么看都得联系警察处理吧。”李东理智地回复道。
“很难说，警察也不会因为偶尔的一次被跟踪就立案调查的，充其量只是安慰两句。我看这件事可以告诉倩姐，她跟警察还挺熟的。”许若琳先发出这么一段话，之后又思考了一下，继续写道：“还要跟商陆确认一下，证实他担心的是不是这件事，也许他也有打算呢，你们两个的打算是绝对不能冲突了的。”
薤白朝许若琳点点头，然后把行车记录仪从软件里导出、剪辑、渲染成完整视频，准备发给商陆。
当时的商陆正在研究室分析昨晚从保安那里得到的监控影像，夜晚导致视频的噪点太多，画面十分模糊。不过好在保安当时记下了车牌号，商陆可以从这个信息入手。
好在他身边有非常好用的黑客大神，他站在贠伟辉的电脑前，伸手挡住了电脑屏幕。
贠伟辉迫不得已地抬起头看着他，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问。
商陆把草稿纸递过去：“这个车牌号，查一下。”
任劳任怨的贠伟辉扫了一眼那串号码，然后登陆车管所数据库：“这辆车被挂在了遗失通告里了，昨天……中午的备案。”
按照交警、车管所的业务能力来推算的话，这辆车大概率是上午丢失，也就是说晚上出现在家门口的这辆车上坐着的就是偷车贼了。商陆深沉地叹了口气，开始意识到这一次自己真的惹到了一个相当厉害的人。
“BYD的防盗系统非常水，TB上随便买一个干扰器就可以进行偷窃了，所以很难锁定是谁偷的。按照车主的证词，这辆车最后的停车地点是在这个小区里面，老城区的筒子楼，没有监控设备。事发后他们还没有联系BYD售后对车辆进行GPS定位，但是车主的手机已经无法定位到车辆了。”贠伟辉机械式地说着目前已知的信息。
商陆坐在他的桌子上，手指敲了敲手机的侧面：“屏蔽仪可以干扰GPS信号，想要让人找不到这辆车可真是太容易了。在城市监控里用图片识别的方式能锁定到这辆车的去向吗？”
贠伟辉活动了一下手指：“需要一点时间。”
“尽快。”商陆撂下这句话，然后面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冯树才和甄远峰，提高音量说了句：“那个用数学来挑衅你们的人，说不定比你们的知识涉猎面还要广呢。”
这句话成功勾起冯树才和甄远峰的注意，两个人转过头看向商陆：“你什么意思？”
“昨天我才刚跑了趟公安局，人家就立刻采取行动了，放病毒影响全城监控、偷车、屏蔽信号、跟踪，这些人家一个人都可以完成。”商陆挑衅一样笑了一声，“至少行动力是比咱厉害多了。”
“什么玩意儿啊，我们要是犯罪，肯定比他更不留痕迹。”冯树才第一个表示不服。
贠伟辉听得一怔，但是他没有发表意见。
甄远峰则是替贠伟辉说出了心声：“不留痕迹反而简单，但听起来这个人是到处留痕迹，但就是没人逮得住他。”
“为什么逮不住？不是都已经算出来他下次的犯罪地点和时间了吗？”
“你怎么知道那是犯罪时间，为什么不能是提前弄死，然后让别人在他规定的时间发现尸体？”商陆反问。
“那样的话他需要想办法骗过法医吧？提前杀死的话就要防腐，甲醛肯定能查得出来，闻都闻出来了。”冯树才摆了摆手。
商陆却不赞同：“前几次警方并没有发现纸条里包含了时间信息，每一次发现尸体的时候都已经处于半腐烂状态了，甲醛虽然有防腐功能，但尸体已经腐烂的情况下，法医不一定百分之百就会做这方面的检查吧。而且尸体的致命伤都非常明显，通常这种情况下只会推测一下死亡时间而已。”
“想了想，我们的处境非常被动啊，想要获得更多信息的话，就必须完全参与进凶手的下一次行凶当中。可是如果等他再杀了人，我们再去查，那不就相当于让人家赢了吗。”甄远峰用马克笔戳了戳下巴，“跟凶手较真没有意义，但是阻止他杀人才是重中之重。”
“那进行犯罪侧写呢？”冯树才拿出一张新的草稿纸，写下所有的犯罪地点和时间。
商陆转过头命令着贠伟辉：“你去把前五次的受害人信息收集起来，把犯罪现场的照片也打印出来，对了，还有北京地图，越大越好，贴在白板上的程度。”
他们的效率奇高，一小时之后，研究室就成为了刑侦小组，所有信息都被他们写在白板上，然后除了贠伟辉之外的三个人盯着白板开始愣神。
“这哥们儿，杀人还挺随性。”冯树才突然开口打破沉寂。
“难说，”商陆指着一号受害人，“最开始还是找拾荒流浪汉这种低风险的目标，后来慢慢的转型，到最后一个受害人的时候，已经是有体面家庭的主妇了。”
甄远峰用一沓子受害人资料给自己扇了扇风：“这个目标的跨度有点儿广，开始看起来还像是无差别杀人，但是最后两次就不好说了。两个人失踪的地点来看，倒数第二个人是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失踪，这要是说是凶手为了图个刺激，那为什么最后一个受害人就变成在自己家里被袭击了呢？”
“假如说，我是凶手，我从非常容易下手的人群开始找顺手的目标，然后开始给自己增添难度，在公共场合、在受害人家中，这就像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商陆摊开双手，“凶手在学习该怎么来完善自己的罪行，为的是什么呢？”
“有两种可能，一是就为了刺激，激情杀人当作性解放的方式，”甄远峰昂起头咂摸咂摸，“二是他有一个目标，到目前为止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最终目标进行演练。”
贠伟辉安静地听着三个人的推理，惊奇的发现这三个人用十分钟的时间，分析到了警察用一年时间得到的结论。
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两句，警方花两年时间是因为凶手的犯罪时间跨度也很久，他们是用一年才收集到这么多情报。而商陆那么是拿着人家现成的情报直接分析，效率肯定不一样。
关于现代的汽车，开锁这个功能是车钥匙发一个信号，信号里有密钥，汽车接受到这个信号之后，用security的功能来对密钥进行比对，以此来实现开关车门。当时如果信号被屏蔽掉了，那么车主就会误以为自己锁上了车门，实际上并没有。
当然这是简单化了整个过程，并且每一个品牌所采用的加密方式不同，有时需要第三方发送一个中间密钥来加强安全程度。不过听说有些国产车为了降低开发成本，所以会选择相对简单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