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抱着头,琢磨着冯树才说得很有道理,骑车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下课之后,商陆等着其他的学生离开,然后自己一个人扶着墙慢慢悠悠地站起来,咬着嘴唇转移着注意力,一步一步朝门外移动。

  他甚至都开始自我诊断了,通过种种症状判断自己八成是急性胃炎,琢磨着下一次跟人去喝酒之前要注意体力,顺便再吃些保护胃黏膜的东西。

  说起来牛奶好像就挺有效果的吧,不对,那个是不是解辣的来着?

  高热下的大脑已经不支持商陆正常去思考了,导致他从牛奶想到了蛋白质,想到了蛋白质分子空间结构,想到了分子结构,想到了质子和夸克子,想到了基本粒子。

  走出教学楼的那一刻,他被外面的一阵凉风吹得浑身一僵,感觉胃口那个位置像是被一把没有温度的刀直接捅穿了,还在不断放着血。

  离开教学楼的话就连个可以搀扶的地方都没有了,他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摔倒,所以选择蹲下来挺过这一次来自胃部的攻击。

  刚要蹲下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跑过来搀住了他。

  “还能走到车上吗?”这温柔的声音让商陆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始终低着头的商陆,费劲地抬起脑袋,看清了薤白的脸的那一刻,突然委屈得想哭。商陆吸着鼻子,“嗯”了一声,借助薤白的力道弯着腰慢慢走着。

  从教学楼到薤白的车的距离只有短短一小段台阶和三米左右的平地,商陆感觉那就是一个光年那么遥远,好不容易坐上了车,他就立刻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连系安全带这种事情都做不到了。

  “要不是姐夫不放心给我打了电话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联系我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商陆。”薤白的语气听起来是生气了,但这人最近经常这个样子,一面用生气的语气斥责自己,一面用最温柔的动作照顾着自己。

  这就让商陆不知道该怎么做反应,他脑子里调用着应急程序,回复了薤白的最后一个“你到底在想什么”的问题。

  “我在想……基本粒子有色有味……”商陆已经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驾驶席的蒲薤白一头雾水地看着商陆:“你说什么?”

  “我在想……费米子和玻色子的区别……”

  “别人烧傻了都是变糊涂,怎么你还能说出让人听不懂的话呢!”薤白着急地摸着商陆的脑袋,“再撑一会儿,我们去北大的附属医院。”

  “薤白……”商陆揪着蒲薤白的衣服。

  “很难受吗?很难受吧。我今天就不该放你出门。”

  “我总是生病,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嫌弃你的理由千千万万,但绝对不包括这一点。你根本就不是经常生病的体质,纯属是自己作的!”

  不管怎么样,商陆对薤白的回答非常满意,而且好像只要有这个人在,自己的胃口也比刚刚要安分了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说来怕你们不信,我原本在构思剧情的时候,想的都是让薤白生病来着。但我这人有个毛病,喜欢哪个角色,就不舍得让他受苦受难……所以这些剧情都被我平移到商陆身上了,苦了孩子了。

  祝大家国庆快乐!!!!!祝伟大的祖国繁荣昌盛!!!

  #include the 157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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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名的话帮我对付一下。……嗯。……嗯麻烦了。”蒲薤白在挂断李东的电话之后,排队在挂号的地方拿到了内科的号,然后疾步走到候诊区,轻轻抓了一下商陆的头发:“挂上号了,好在人不算多。”

  商陆神志不清地点点头,半睡半醒地搂住薤白的腰:“我好难受。”

  薤白甚至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现在仿佛说什么都是徒劳:“嗯,我知道。”

  “我想回家。”

  “看完病就回家,好歹让医生开个退烧药什么的。”

  “对乙酰氨基酚有市贩的药。”

  “好好,我们听听医生怎么说。”薤白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担心商陆的身体、一边应付着商陆的那些让他听不懂的单词。

  周围其他的病人不是在拼命咳嗽,就是在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偶尔也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薤白这边,看着看着就和身旁的家属朋友一起小声议论两句。

  往往就是在这种时候,薤白会对自己和商陆的长相充满抱怨,他宁愿他们长得再普通一点儿,至少不要在公共场合这么显眼。

  广播里响起了让他们进入问诊室的提示音,薤白搂着商陆站了起来,显然他们的身高又一次引起大家的注意,这一次是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看了。

  医生是位中年大叔,与其说是像搞临床的,不如说像是个医学教授,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讲课的语气:“哪儿不舒服?”

  “胃痛,发烧,”薤白让商陆坐在小凳子上,自己则是站在他身后双手抱住他的肩膀防止他坐不稳,“前天通宵、昨晚喝酒、凌晨开始呕吐,今天开始发烧。”

  “烧到多少度啊?”医生拿起体温计,“量一下,躺床上去量吧,我给他触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