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泽点点头:“你俩就跟合约结婚一样,怎么这还有协议呢……不过如果陆陆都不打算告诉你的话,我告诉了你,他会不会生气啊。”

  “怎么,你也跟他签了工作的事情不可以告诉蒲薤白的协议了?”薤白昂起头看着吴英泽。

  吴英泽舔了舔嘴唇,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有,怎么说呢,你倒是越来越犀利了。其实是跟范建国的那部电影的事。”

  “那不是早就定下来要商陆主演了吗?”薤白皱起眉。

  “是啊,早就定好了陆陆主演、光影出品。但是……这件事让邢振东知道了,所以他要争取一下,结果给韩建涛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条件,反正就是现在这部电影变成竞标形式了,光影八成是没戏了。我们都在担心邢振东今晚大概是打算把商陆挖到他那边去。”吴英泽一五一十地跟薤白说着,其中也包括“范建国目前还不知道商陆是同”,并且也说明了“邢振东说不定想要用这一点来威胁商陆”。

  薤白安安静静地听完了一切,然后沉重地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反正工作的事,陆陆总会有办法。”吴英泽俯身拍了拍薤白的肩膀。

  “我当然知道他肯定会有办法,”薤白轻轻摸了摸商陆的脸颊,“但是办法也不是凭空出现的。”

  吴英泽无言以对,沉默地站在蒲薤白的身后:“我就……确认一下,你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是,你不会因为什么你们在一起会影响他的前途这种理由,跟陆陆分开吧?”

  “当然不会,”薤白说得理所当然,“我只是在想范建国为什么会恐同。”

  “我还挺理解范建国的……”

  蒲薤白有些惊讶地转过头。

  吴英泽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我虽然没到恐同的地步,但是看着同性在一起亲热,多少会觉得不舒服。再加上HIV什么的,反正……嗯。”

  蒲薤白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认可地点点头:“这么说倒也是,不支持不反对并且不想看到、不想接触到,这才是大多数人的意见。”

  “可是范建国不能算是大多数人,他都已经走到电影这一行的高位了,他的道德水平应该比大多数人更高才对。”吴英泽有些恼怒地说,“但是范建国却对所有同性恋一刀切,根本不愿意去了解,甚至还特么去侮辱。”

  蒲薤白安静地笑着,起身拍了拍吴英泽的肩膀:“姐夫可是不多见的好人。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最开始不接受我和商陆的关系,这就可想而知你对我们有多么包容。”

  “我当初虽然不接受,但现在觉得你们是……模范伴侣。”吴英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反正我家小夏是绝对不可能把浑身脏兮兮的我抱起来放在床上,她说不定可能会用生孩子的劲儿把我扛起来扔窗户外面去。”

  “哈哈,很有画面感了。”薤白轻松地笑着,然后朝吴英泽点点头,“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也帮过我很多,”吴英泽越来越难为情,转过身就打算走了,“我还得去找洗车的地方,就不多留了,陆陆要是有事儿、你缺人手的话,就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是24小时待机的。”

  薤白把吴英泽送到了门口,随后走回卧室收拾着地上的衣服,从口袋中掏出商陆的手机。

  即便是商陆的手机里早早登录了薤白的指纹,但是蒲薤白一次都没有用过,因为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去看商陆的手机。但他现在很想看一看,不为别的,只是想知道商陆在工作中到底都在跟谁打交道,又到底用多长时间在工作。

  解锁手机之后,微信和另外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软件瞬间顶进来很多消息,蒲薤白小心翼翼地不去点开任何一条消息,简单翻看了一下消息列表。

  被商陆置顶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其他人都是按照消息顺序排列,除了冯树才之外,其他都是清一色的工作相关内容。

  蒲薤白就算不点进去看,都已经感受到头疼了,他锁上手机,用力深呼吸了一下,转过头看着睡得死沉的商陆,然后无声地问着——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商陆对邢振东说的那番话,真心帅炸了。

  #include the 155th

  #include the 155th

  午夜两点的时候,商陆再次被一阵钻心的胃痛唤醒了大脑。

  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近在咫尺的薤白还在酣睡着,商陆抑制住□□声,动作放慢地爬了起来,试图蹑手蹑脚地走去浴室。

  大脑虽然很清醒,但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皮层还没有完全恢复对平衡信号的传递,商陆以为自己走得很稳,实则跌跌撞撞地爬到了浴室。

  他扒着洗脸池开始呕吐起来,但是晚饭吃的东西早就被他吐干净了,所以现在能够吐出来的只有胃里的那点儿酸水儿。商陆感觉舌根也是发苦,琢磨着这八成就是传说中的吐出胆汁。

  虽然不是第一次喝多,但熬夜之后拼命喝酒看来不是什么有利于长寿的选择。

  商陆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自嘲着笑了笑,用手指戳了戳镜子:“你谁啊,傻逼。”

  他说完,又开始笑,笑着笑着很多因为酒精而丧失的记忆片段再慢慢被找回,并且重新按照逻辑而拼凑到了一起。商陆想起晚上和邢振东的那场饭局,想起其中的诸多细节,想起最后喝醉的邢振东也放下了警惕,对自己说起来遗产会留给邢天南这件事。

  但可笑的是邢振东的遗产大部分都是公司的股份,这些即便是交给了邢天南,只要董事会超过半数不同意,那么邢天南依旧是没办法把握到公司的实权。

  商陆站在淋浴间里,昂头感受着微凉的水流,以此刺激着自己仍然处于睡眠状态的身体。

  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他终于恢复了冷静,将邢振东故意展示给自己的“重情重义”的形象剥离开,开始分析邢振东的本质。作为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邢振东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把集团公司的股份当作遗产是多么不靠谱的一件事。换言之,邢振东根本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商陆回忆起当自己说出“邢天南”的名字时,邢振东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的那个小细节,顿时开始为邢天南的处境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