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突然在想,如果商陆答应了邢振东,我们是不是也没法阻止他了?毕竟我们已经把用来捆住商陆的蒲薤白给辞了。”常山自嘲地笑了笑。
赵问荆抱起双臂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好在还有个合同,商陆要是毁约跳槽到同行的其他公司的话,需要赔偿光影三亿的损失。”
“三亿算什么,邢振东最不差的就是钱,他说不定愿意花两倍的价钱把商陆买过去。”常山说着就笑了,“这叫什么事儿呢,我居然希望商陆可以讲讲义气,看在我们的面子上……”
“如果说商陆跳槽的话光影就能净赚几个亿,也不亏啊。”赵问荆耸了耸肩。
常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是认真的吗?”
“他要是决定跳槽,就说明我们并不是志同道合,失去也就失去了,还能得到一笔钱。”
“……问荆,我很少说这话,你的想法可真是消极。”
“消极吗?不是理性?”
“理性过头就是消极。”常山把手机扔到一边,无视掉不断响起的铃声。
赵问荆苦笑了一下:“那你要是听我其他的计划的话,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冷酷无情了呢?”
常山抬头看了他一眼。
赵问荆带着笑,冷静地说:“韩建涛是个同,这件事如果告诉范建国会是什么效果?”
常山站起来走到赵问荆跟前:“小韩不是什么可恨的人,你不能、我不准你这么毁了他的一切。”
“哦?”赵问荆头一歪,有些不认同地反驳道,“你不是和我说他当初为了让自己过得舒坦所以撒了个谎,结果害得一个无辜的女生从此无缘上层社会吗。怎么,你是觉得那个女生也纯粹是倒霉?喜欢上一个同,还被那个同害得没了前途,就该认倒霉吗?”
常山无法争论,因为赵问荆说得是对的。
“韩建涛如果眼看着邢振东毁了我们的一切,那我也要以牙还牙,仅此而已。”赵问荆拍了拍常山的肩膀。
那天晚上常山驱车到清华的数学大楼,等待着商陆从楼里走出来。
等到十点的时候,门口终于出现商陆的身影,常山朝商陆打了个双闪,对方很快就跑了过来。
“常总?”商陆笑着趴在窗户边,“怎么有兴趣来我们学校啊。”
“看你这嬉皮笑脸的,甚至让我误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常山示意商陆赶紧上车。
商陆听话地上了车:“那所以……常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没有什么对手公司给你打电话吗?”
“比如说邢振东吗?”
常山紧张地看着商陆:“有还是没有?”
商陆撇撇嘴:“有啊,邢总约我明天去喝一杯来着。”
“你打算去吗?”
“白吃白喝啊那可是,不去白不去。”
“你知道对方找你说什么吗?”
“嗐,充其量就是让我加入他们之类的吧。邢总觉得跟我可聊得来了。”商陆笑着看向常山,“怎么,常总担心啊?”
“我需要担心吗?”
商陆揉了揉嘴唇又摸了摸下巴,咋舌又咋舌,最后说:“我觉得您需要担心,但可能需要担心的事情跟您现在想的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
“我是不会和邢振东合作的,如果常总担心的这个问题,那大可不必。”商陆收起笑意,表情和眼神都相当认真,“这话我甚至不会跟赵总说,因为赵总的目的不是艺术,而他的公司、他的名誉。但是我会告诉常总,因为在常总看来,一部好的作品才是最重要的。”
常山摆了摆手:“别恭维也别卖关子,快说,我到底需要担心什么?”
商陆果然就没再兜圈子:“需要担心跟范建国对着干。”
常山半天没说上来话。
商陆预料到常山会是这个反应:“您慢慢消化,要不咱边吃夜宵边消化?”
“我想过有天,你大概会做出这种逆天的事情,但没想过会这么早,也没想过会是这个时机。”常山揉了揉脑袋,非常用力地叹了口气,然后静静地看向窗外。
楼里似乎还有教室亮着灯,多半是有人打算通宵自习或者研究项目。常山自小就不明白那种全神贯注、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情的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后来他在导演一部推理主题的电影时无知无觉地通了个宵,那一次才真正明白了全神贯注意味着什么。
因为喜欢,因为热情,因为执着,所以他们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