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韩建涛是真的懵了,他像是在竭力思考“没空”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样,半天没缓过神。

  蒲薤白才懒得等他缓过神,撂下一句“没空”之后,立刻就打算跑了。

  事实证明韩建涛似乎也没有那么好脾气,他又一次拉扯住薤白的手臂:“等会儿,你这是有什么急事儿?”

  蒲薤白咋舌皱眉,思考着如果得罪了韩建涛的话会不会给商陆带来不好的影响,但是他没有就纠结太久,很快就回想起商陆当初对他说“咱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

  于是薤白充满底气地对韩建涛说:“有急事,很急,我男朋友的球赛快要开始了。”

  韩建涛浑身一僵,肉眼可见地受到了打击。

  蒲薤白趁机把他的手甩开,第二次准备跑路。

  “体育馆在哪儿?”韩建涛第二次拦住他,“我记得还挺远的吧,坐车去会快一点儿。”

  “不用麻烦,我……”蒲薤白指着某棵树下的小自行车,“我可以骑共享单车。”

  韩建涛笑了一声:“掉链子的车也能骑?”

  蒲薤白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来回寻找着看上去可以骑的自行车。

  “坐车去吧,正巧我也想看看球赛了,好久没感受过年轻人的活力,去看看也不错。”韩建涛为蒲薤白打开车门。

  啧,这个邀请到底能不能接受呢?那万一要是坐上了车,这车不是开往幼、不,这车不是开往体育馆的,该怎么办?到时候再跳车吗?

  蒲薤白表情严肃地盯着韩建涛:“我明明都没说是什么球赛,韩总是对所有的体育项目都感兴趣吗?”

  “当然,全运会的时候我还赞助过呢,你可能不知道。”韩建涛一再坚持,“你是怕给我添麻烦?今晚我本来也只是打算找你叙叙旧而已,既然你没空,那我就只能改变计划,看球赛的时候聊上两句,也不错?”

  蒲薤白并没有什么被害妄想症,但他忍不住去想象上了车就会被下药的场景,他实在是怕了这群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了。但是如果自己再拒绝下去,可能脑子不正常的人就会是自己了。

  这时候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蒲薤白看了看屏幕,发现是商陆发过来的消息:“要开场了,手机我让才神帮我看着,你不来了吗?”

  现在跑过去恐怕真的要错过上半场了,蒲薤白低着头:“那希望韩总能够对篮球也有兴趣吧。”

  “篮球啊,我偶尔也会打篮球呢,以前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跟很多国家的人一起打。”所幸韩建涛并没有做出奇怪的举动,在蒲薤白上车之后,就真的只是一起聊了聊篮球方面的话题。

  可惜蒲薤白并不了解篮球,所以只能跟着尬聊,然后关注着这辆车的行驶方向。

  司机似乎是在把车往北大体育馆方向去开,蒲薤白探了探身子朝司机嘱咐着:“不好意思,我忘记说了,是清华的体育馆。”

  一听这话,韩建涛的话题又变了:“男朋友是清华的?”

  “……嗯。”蒲薤白双手抓着安全带,不怎么跟韩建涛对视。

  “哦,这么一想,他是不是上次见面时你说的那个……抱歉,我把他名字忘了。”韩建涛听起来不像是装的。

  “他叫商陆,对,就是上次我们在聊的那个人。”

  “对对,是叫商陆来着。原来如此,还是学生啊。大几了?”

  “研一。”

  “他本科就是清华的?”

  蒲薤白摇了摇头:“是保送到清华的,硕博连读。”

  “什么专业啊。”

  “数学。”蒲薤白骄傲地挺直腰背,一般他在跟别人说起商陆的学历之后,对方都会露出震惊和佩服的神情。

  可惜韩建涛却没有,甚至笑着说了句:“读数学的话,北大会比清华更有实力吧。”

  这人是特么来找茬儿的吗?

  蒲薤白生气了,虽然韩建涛并没有流露出明显的嘲讽,但在薤白听来,那感觉就像是韩建涛瞧不起清华数学一样。“我个人觉得,智商平平的人没权力去评价天才的世界。清华北大、神仙打架,他们之间谁胜谁负,对普通人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我只是客观而言罢了,不过最近几年清华吸引到了一位著名的数学学家,所以不少考生慕名选择了清华,导致两校的差距也就没当初那么明显了。不过,那也只限于本科。”韩建涛却没有因为蒲薤白态度不好而表现出什么不满,一切都是在实话实说。

  可薤白哪儿懂科学界的事情,他就只知道身旁的这个人是在瞧不起人,所以气不打一处来:“韩总还真是了解,难道韩总当年是北大毕业的吗。”

  “当初是有过那个目标来着,不过说来惭愧,我没有参加过咱国家的高考,准备高考那年,我走运被麻省理工录取了。”韩建涛心平气和地说。

  蒲薤白那叫一个不服啊,他就差直接甩脸子跟韩建涛说“商陆是因为受到家长限制才没有去读天才班的”了。

  “到了,是这里吧,”韩建涛依旧笑得很温和,指着车窗外,“从外面都能听到欢呼声了。”

  蒲薤白谢过韩建涛,推开车门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