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是那天晚上薤白没有再做任何噩梦,并且此后再也没有梦到过同样的场景了。

  只是不开空调、不关窗户的结果,就是差不多在凌晨四点钟左右,两个人就被高温和蚊子的轰炸声吵醒了。

  “为什么高层还会有蚊子啊,它们是坐电梯上来的吗。”薤白烦躁地坐了起来,竖起耳朵辩识着“嗡嗡”的声音是从何而来。

  商陆打着哈欠开了大灯,被强光照射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好虚起眼睛四处看着:“有水的地方蚊子就能繁衍,可能就是每家每户养出来的蚊子吧。唉,我去拿个电蚊香。”

  “没有了,最后一个被放在了小旻的房间里,”薤白也下床开始四处搜索,“这屋子大了连只蚊子都不好找。”

  “要不要喷点儿花露水就这么睡了?”商陆困得站都站不稳。

  “你睡吧,我一个人来战斗。”薤白故意用视死如归一般的语气说。

  “不行,我不能抛下你一个人。”商陆拍了拍脸,和薤白一起步入战场。

  “停!你不要动!它就在你的胳膊上!”

  “哪儿?”商陆抬起胳膊看了看。

  “都跟你说别动了啊……”薤白努力跟踪着蚊子的轨迹,但半途还是跟丢了。

  “那这样吧,我用自己当诱饵,要是落在我身上了你就打死它。”

  “好办法,你脱掉睡衣躺平了。”

  等到商陆真的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的时候,哥俩儿才觉得这个场景十分诡异。“宝贝儿,你能不能别用这么带有杀意的眼神看着我……”

  薤白目不转睛地看着商陆的身体:“我看的不是你,看的是要死在你身上的蚊子的未来。”

  “好家伙,你是要演什么话剧吗。”商陆清醒了大半,突然觉得肚子上痒痒的。

  “来了。”薤白锁定了落在商陆肚皮上的目标,然后抬起手掌,屏息靠近,瞄准了几秒钟,用力挥动手臂。

  啪的一声过后,商陆吃痛地捂着肚子哀嚎。薤白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手掌,发现没有蚊子的痕迹之后,不甘心地喊着:“居然让它给跑了!”

  “你用不用这么大的力气啊,那就只是只蚊子……”商陆蜷缩着哼哼。

  “抱歉抱歉,我觉得我没使劲啊。”薤白泄气地坐在床边,“算了,就这么睡吧,折腾得天都亮了。”

  “这个季节本来天就亮得很早。”商陆终于消停下来不再喊疼。

  “我去关灯,再睡会儿吧。”薤白说着,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脖子。

  商陆立刻清醒了过来,坐起身握住薤白的手腕:“别抓,你这儿起了好大一个包。”

  “被咬到的吧,又疼又痒的。”薤白叹了口气,“风油儿精是放在哪儿了来着。”

  薤白脖子上的一个包,瞬间点燃了商陆的斗志,他心里充满对蚊子的恨意,把注意力拉满,开始在房间中环视着。眼睛还没有捕捉到什么的时候,耳朵却听到了声音,那轰鸣声由远及近,商陆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果然见到一米之外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上下漂移。

  “说时迟那时快”具体是指什么意思,薤白终于理解了,他都没看清商陆的动作,只觉得对方是在空中快速地挥动了一下手臂,下一秒“嗡嗡”的声音不见,而商陆的手掌里多了一具带着鲜血的蚊子的尸体。

  薤白目瞪口呆地鼓了鼓掌:“这是什么江湖失传的捉蚊无影手吗。”

  商陆对着蚊子冷笑了一声,随后从床头抽出消毒纸巾擦了擦手掌:“在我眼皮底下吸你的血,就这么让它死了也是便宜它了。”

  “你好像在说一句话很帅的话,但是一想到对象是蚊子,就觉得非但不帅,甚至还有点儿滑稽。”薤白面无表情地吐槽着。

  商陆立刻恢复正常:“是吗……我还觉得挺帅的。”

  “刚刚逮蚊子那一幕确实有点儿帅啦,但是我特么居然觉得你逮蚊子都很帅,我是多欲求不满啊。”蒲薤白自嘲着耸了耸肩,“开空调吗?被一只蚊子折腾得浑身都是汗。”

  “嗯,有没有那只蚊子的、我也已经被热得浑身是汗了。”商陆张开四肢平躺在床上,感受着空调的冷风轻抚着自己的皮肤。

  灯全都被关上了,但是窗帘却没有被拉严实,有白光钻了进来,虽然不至于把屋子照得很亮堂,但也是足够可以让人看清东西的程度了。

  薤白枕着商陆的胳膊,和商陆一起躺平,盯着天花板愣神。

  “睡着了吗?”薤白突然侧过头问。

  商陆摇了摇头,也扭过脸来:“脖子好点儿了吗?”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

  “听说口水能够缓解一下来着。”商陆呆呆地说。

  “我的舌头没有那么长。”薤白也呆呆地回复。

  两个人对视着眨了眨眼,下一秒商陆就凑过去帮薤白用口水治疗脖子上的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