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咯,你不困的话。”司半夏往脸上扑着粉,然后左右看了看,“哇这个化妆镜和光线简直一绝!我们将来买房装修,也装修成这样好不好?”

  “当然好啦,都听你的。”吴英泽已经不想吐槽为什么司半夏要为了阳起石而上全套妆容了,明明刚刚去见商陆的时候,司半夏连口红都懒得补。

  “房间号是1201,”司半夏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又看了看走廊墙壁上房间号的指示,“是最角落的房间啊,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这套房一晚至少要五千块钱了,阳总这两个月难道天天住在这儿吗……”

  “不要担心人家的花销啦,老阳又不差钱。”

  “我只是在心疼陆陆。”

  “心疼他干什么呢,那是他自己选的,又没有人逼他。啊,到了,是这里。”司半夏到走廊尽头,站在门前按下门铃。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小哥儿探出头来说了句日语。

  司半夏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认错了门,连忙用英语说着“抱歉找错房间了”。

  小哥儿一听这英语,也愣了一下,用磕磕绊绊的英语单词问:“你、你们……朋友……阳、阳……?”

  吴英泽靠在司半夏耳边:“我猜他是在问我们是不是阳总的朋友。”

  司半夏犹豫地点点头:“我们是阳起石的朋友,这里是他的房间吗?”

  小哥儿拼命地点着头,敞开门做出“请进”的手势。

  进屋之后司半夏仔细打量着这个来开门的小哥儿,眉清目秀、皮肤白净、身材消瘦,典型的阳起石中意的类型。她虽然有预感这个死gay绝对不会缺暖床的,但没想到这人还真的是走到哪儿都能找到一个看着不错的小哥儿。

  最奇妙的是,往往这些被阳起石骗上床的年轻小哥儿们,都会对阳起石死心塌地的。

  司半夏嘴上嫌弃阳起石乱搞,但心里一直非常佩服。

  这间房子比吴英泽预约的要大出一个客厅,两个人跟着小哥儿走进卧室,看到阳起石缩在被子里睡得正熟。

  “谢谢。”司半夏朝小哥儿道谢,然后三个人陷入沉寂,毕竟他们之间存在着致命的交流障碍。

  司半夏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走到床边直接上手拍了拍阳起石的脑袋:“给我醒醒,明明是你叫我过来,还有脸给我睡觉了?”

  阳起石皱了下眉,在被窝里蜷缩了一下,费劲地睁开眼睛:“臭丫头,你对上司就没点儿尊重吗。”

  “哦吼吼,这儿可不是公司,谁管你是不是上司啊。”

  “在公司也没见你对我客气过。”

  “那你还摆出上司的架子有什么用,快起来啦,都几点了!”司半夏回头看了看旁边一脸担心的小哥儿,“快起来安抚一下你的小男生,他看着都快吓哭了。”

  阳起石长叹口气,撑着身子勉强坐了起来,朝旁边的小哥儿说:“雅树,你去买咖啡回来吧。”

  雅树点点头,视线停留在吴英泽和司半夏身上:“他们要喝什么口味呢?”

  “随便什么都好,啊等等,”阳起石思考了一下,“不要全都是咖啡了,其中一杯换成巧克力吧。”

  雅树听话地离开,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三个语言没有障碍的人之后,司半夏坐在床边一脸震惊地拍着阳起石的腿:“你居然学会日语了!?”

  “被逼无奈。”阳起石倚着靠枕,朝吴英泽说,“你也随便坐吧,让你不得不看到这种场景实在抱歉。”

  吴英泽心说自己倒是没什么,都是男的,没穿衣服也不会觉得多奇怪。但他实在不想让他的老婆看多了这些优质男性的身体,不然对比之下,自己不就相形见绌了吗。“不会,我们突然来打扰阳总休息才该道歉。”

  阳起石装出感动的样子,拍了拍司半夏的肩膀:“你看看你老公的礼节,你能不能学着点儿。”

  “对你还用得着礼节?换个国家没俩月就能找到新的男宠,像你这样的人渣,我来看你就算是给脸了,”司半夏戳着阳起石的胸口,“快给我穿上衣服啦,我快要恶心吐了。”

  “话可说的真毒啊。”阳起石不仅没生气,还很听话地把手边的睡衣披在身上。

  吴英泽实在看不懂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他总感觉司半夏甚至都不会这么尖酸刻薄地怼商陆。

  不过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本来也不是需要别人看得懂的,司半夏从来没对阳起石有过任何距离上的拿捏,一直都是怎么骂得顺口怎么来对话的。

  但这也不代表她就一点儿不在乎阳起石的死活,比如刚刚在摸到阳起石的胸口时,司半夏明显感觉有点儿烫手,所以追问了句:“商陆被薤白拉去医院了,你是不是也要去医院跟他们汇合?”

  阳起石稍稍一怔:“小白也来了?”

  “当然了,原本就是因为他想来找老公。不过来了之后发现他老公生活得一塌糊涂,还搞得浑身是伤。”司半夏伸手摸了摸阳起石的脑门,“怎么感觉你比商陆严重多了,你俩到底是去缉毒还是去吸毒了啊。”

  “……昨天淋雨又挑战心跳的,发烧也很正常吧。商陆浑身是伤?有那么严重吗?”阳起石的语气听起来越来越像强打着精神。

  司半夏叹着气,把阳起石身后的靠枕抽了出来,强制性的让对方重新躺下:“看起来没那么严重,就是把薤白心疼坏了,主要是视觉冲击力太强,他怎么住在那种简陋的屋子里啊,你怎么就不能拉着他一块儿住酒店?”

  “最开始是住酒店的来着,但是说真的,他一天当中有将近二十个小时都是在公司,酒店的用处不大,”阳起石解释着,“而且头一个月我俩也没什么交集,那个神经病办事太独,什么事都打算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