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摇头:“没有,我到目前为止去过的最出名的聚会上,也没见着他。但是感觉这个人很厉害啊,绝对是通向政治的阶梯。我怀疑就是因为薤白的经纪人带着薤白去找过他,他认识了薤白之后,跟上面的人聊天说起了薤白,传来传去的,就跟森少木当初树下的敌人联系上了。”

  何健旗和高伟陷入沉思,一段时间过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原来这么复杂啊,我还以为……顶多就是商业上的一些运作问题。”高伟眨了眨眼,“我媳妇儿说,可能是几家娱乐公司在争夺蒲神,得不到就想毁掉。”

  “那么夸张的吗……蒲神就是个普通人吧,也没什么扭转一切的能力,争夺他也没用啊。”何健旗却非常理智,“争夺他还不如争夺陆神呢,最起码还能帮忙运营公司。”

  “高伟你媳妇儿说得也不算是没有道理,”商陆抓了抓脑袋,“我在知道森少木树过敌这件事之前,做了些蠢事,散布了些谣言,让圈子里的人都觉得一个著名导演想要提拔薤白。”

  “什么导演什么导演?”高伟双眼放光地问。

  “范建国。”

  “怎么这些人的名字里都带个建呢?是不是我将来也能变牛逼?”何健旗突然吐槽。

  “他们那是建设的建,你这多了个单立人儿的偏旁,就不纯粹了。”商陆回敬道。

  “不纯粹?”

  “他们眼里没有人民,你有,那你就不行。”商陆说得毫不客气。

  何健旗懵了,“这话是可以说的吗?”

  “不可以,”商陆撇撇嘴,“关起门来别让人听见就得了。”

  高伟直接跪在了凳子上:“陆神,你是真的神,怎么咱哥儿几个才几个月没见,你就直接打探到这么深的地步了。你见过范导演吗?”

  “见过啊,怎么了,你崇拜他?”

  “崇拜,我小时候村子里没有电影院,大家都是在村口搭个幕布看电影,放的就是范导演的片子。哇,真的,太牛了。我小时候肯定想不到十年后我会跟我室友一起聊这些大人物的私生活。”

  “停一下,我可不知道范导演的私生活怎么样,”商陆立刻摆手,“就知道他有两个闺女,小的那个是大龄女青年,没有结婚打算,还在特别无聊的公司做着特别无聊的工作。大的那个没工作,在家里带孩子,她老公婚外出轨,但她都没离婚。”

  “你这就是行走的八卦机器啊,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高伟人都傻了,“贵圈儿天天就聊这些吗?”

  “查到的,”商陆舔了舔嘴唇,“偶尔也听常总聊两句,都是些没用的闲白儿。反正就是,圈子里的人都很尊重这位老导演,我就……让大家误以为老导演打算让薤白做下一部电影的主演。这样一来,薤白的价值就直接升上去了。”

  “这招真的高,”高伟又一次鼓掌,“但你也没想到这样反而让蒲神直接暴露在危险里了吧。”

  商陆深吸一口气,有些痛苦地屏住呼吸。

  何健旗在旁边安慰:“毕竟谁能猜得到呢,森少木还给后人留了那么多坑。”

  “其实……森少木最后的最后应该是尽力地把坑都填上了,”商陆重新开始平稳地呼吸,“他生前有不少朋友,也有些政客,为了让薤白能清净的活着,他干脆跟那些朋友都断了联系。只留了几个他觉得无害的人,想把薤白委托给他们。”

  “也算是仁至义尽?”高伟歪了下头。

  “但他大概是没料到那些他觉得无害的朋友,不仅仅无害,而且还一点儿用都没有吧。这群人在森少木死了之后,不是把薤白当做麻烦、就是把薤白当做眼中钉的。反而是那些森少木生前信不过的人……倒是挺忠诚。”商陆感慨着,竟然觉得有些浑身无力。

  “这个森少木怎么感觉……看人能力很一般啊?”高伟有点儿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直白。

  何健旗却一语道穿:“如果他看人能力很强,怎么可能还会落得那种惨样。有的人脑子虽然聪明,但不适合这个社会准则,聪明反被聪明误。”

  “有道理,还是我们陆神牛逼。”高伟继续捧着。

  “彩虹屁就省省吧,我现在也愁着呢,真就感觉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商陆扭过头,看着墙壁,“当初识破贠伟辉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将来我会在技术方面打败他,我还说一辈子不原谅他来着。我话说得一点儿不给自己留后路,比技术,我跟贠伟辉都不是一个次元吧。”

  “那毕竟贠伟辉是做得太极端了,那种人……没法深交啊。”高伟想起来就是一阵恶寒。

  “也没必要深交吧,既然他技术很厉害,不如就用用人家的技术。我以前还是太不圆滑了,总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陆神,您知道您口中的以前,也不过就是一年前的事吗……”

  “一年也不短了吧?”商陆耸了耸肩,“这个人吧,肯定会变的。当人发生变化的时候,就要坦然地接受。尤其是自己发生了变化,没必要非得纠结着以前怎么怎么样,重要的是现在怎么怎么样。”

  “哦,我真的觉得陆神自从成为资本家,就变得成熟了不少。这就是有钱人的从容吗……”高伟再次赞叹。

  何健旗笑着点头附和:“是真的很从容了,有种社会人的意思。”

  “你俩是在挖苦我吗?还社会人了,你见过哪个社会人遇到问题了还会跑回学校来找同学商量啊?”

  “啧,怎么是跑回学校找同学啊?这难道不应该是跑回根据地找老铁吗?”高伟跳下桌子,走到商陆跟前,捶了捶商陆的肩膀,“兄嘚!别难过,有苦有难咱哥儿仨可以同当!嗐,不就是什么上头的人吗,等着,来年我就去考国考,万一被分配到不错的地方了呢?到时候啊,我就是打入敌方内部。”

  “你得了吧,就你还国考了。”何健旗也走了过去,为的是给高伟泼冷水,“不过我觉得高伟说得也有一定道理,陆神,你想没想过除了拍戏、赚钱之外,还干点儿什么别的?你要是考国考,那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过线吗。”

  商陆低下头:“国考啊,嗯……我也不是没想过,但那样的话,我想参政的目的是不是太明显了。就没什么迂回的战术吗,即可以打入敌方内部,又可以显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三个人一同陷入沉思,而商陆的手机也非常是时候的振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