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神的祝福。”商陆耸了耸肩。
“别在这种地方说大不敬的话!”蒲薤白担惊受怕地把商陆赶走。
“也没有大不敬吧,我很尊重神佛来着,只是感觉还有更多需要帮助的世人等着他们去解救,我就不凑热闹了。”商陆说着,指了指右侧的净手池,“去洗手吧。”
“为什么还要洗手……?”
“参拜流程啊,要洗干净了才能向神明许愿,以表虔诚,”商陆一边说一边做示范,他稍稍卷起袖子,拿起舀水的瓢,舀起一碗清水,“先是浇到左手上,然后浇到右手上,再稍微漱下口,最后一点儿水用来洗干净手柄。”
简简单单的一套动作而已,由商陆做,看起来就像是真有神仙来做示范了。蒲薤白呆呆地看了阵,然后按耐住内心的悸动感,走过去也尝试了一下:“先左手、后右手,漱口,然后洗杆儿。”
哥俩儿聚在一起,周围的人都不靠近了,似乎还有人在偷偷给他们拍照。
“洗干净了?”商陆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牵起蒲薤白的手。
“嗯。”蒲薤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商陆拉着到本堂的参拜之处。
“拿着。”商陆拿出几枚中间有方形挖空的五元硬币塞进薤白的手中,“投到钱箱里,然后鞠躬两次,拍手两次,许愿之后再鞠躬一次。”
“要投这么多吗?”蒲薤白看周围的人都只是扔了一枚硬币进去。
“嗯,多一点儿显得更有诚意嘛,我特意换来的五元硬币。”
“为什么一定要是五元?”
“五元的发音是ごえん,在日语里和缘分是同音,所以也算是谐音梗来和神明建立缘分吧。”商陆又掏出来了一把五元硬币,“来,一起投!”
“你刚明明还说不需要神明对你多费心思呢,哈哈。”蒲薤白笑着跟商陆一起抛出一把硬币,听着硬币落入木箱里的哗啦哗啦的声响,然后虔诚地鞠躬、拍手,闭上眼睛用力地许愿。
不知道神明能不能听得懂中文呢,蒲薤白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他在心里一遍一遍默念着:“希望商陆今后可以一生顺利,希望他可以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求神保佑他永远幸福。”
重复得头脑发昏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从本堂里吹来一阵凉风,他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了堂内供奉着的观音像。
神明……听到了吗?
蒲薤白昏头昏脑地再次鞠躬,然后回过身看到商陆已经在旁边等候了。
“许的什么愿啊,这么认真。”商陆笑着揉了把蒲薤白的头,“不跟我说说吗?我跟神一起帮你。”
“哈哈,你是什么神明的助理吗!”蒲薤白主动牵起商陆的手,昂头对商陆说,“但是这是我跟神之间的秘密。”
“……哼,那我也不告诉你我跟神许的什么愿。”
“这你是在闹什么别扭,你还嫉妒神明不成?”蒲薤白笑得脸颊都僵了。
“嫉妒。”商陆非常诚恳地点点头,“不过也罢,我也斗不过他老人家。我们去求签吧?”
“好啊好!”蒲薤白在抱着求签的竹筒时,心里还是小有忐忑的,“第一次求签有点儿紧张……”
“不要太当真的话就好了,好的带回家,坏的就绑在这里,让专业人士帮你把厄运烧光。”商陆笑着摇晃手里的竹筒,直到竹签掉落,他看了看上面的数字。
五十二号。
他找到对应的小抽屉,拿出一张纸签,看到上面一个大大的“凶”。
卧槽,他当时的心情就跟见鬼了差不多。
“商陆商陆!你看!快看!”而身旁的爱人却是面光红润,举着一张纸签,“是大吉!是不是最好的签了?”
商陆松了口气,被凶签所扰乱的情绪瞬间治愈,他也跟着薤白一起兴奋起来:“厉害啊!是最好的签了,很难抽中啊。”
“上面写了好多字,这是什么意思?”蒲薤白举起来给商陆看——
凿石方逢玉,淘沙始见金,青霄终有路,只恐不坚心。
商陆沉默许久,摸着纸签上的文字,然后亲了一下蒲薤白的头:“好签,说是只要意志坚定的话,一定能够成功。”
“是这个意思吗?这个看起来很像古诗句啊。”蒲薤白也有自己的解读,他把签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怀中的口袋里,然后回过头问:“你呢?你的是什么?”
“啊……”商陆傻笑着把签给蒲薤白看了看。
“……”蒲薤白在看到那个“凶”字之后,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肯定是因为你刚刚在香炉前胡闹!这要怎么办,要怎么破解啊?”
“就系在旁边的竹竿上就行了,嗐,抽到凶签也是另外一种好运啊。”商陆安慰着蒲薤白,“而且我肯定没有得罪神明,你抽到大吉就是最好的证明。”
“什么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蒲薤白有点儿生气,他气商陆这样漫不经心,所以夺过商陆的凶签,认真地折成纸条,系在竹竿上,又合掌拼命地求神把商陆身上的厄运带走。
商陆就站在蒲薤白身后,看着爱人为自己的一个纸签如此较真的模样,不由得昂起头朝天空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