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毕竟是夫妻,在环境这么好的温泉酒店想要做些成年人之间表达爱意的行为也是无可厚非,蒲薤白自我劝慰了一阵,最后用力拍着吴英泽的肩膀:“没事,挺好的。”

  可能自己下手的力度不太像是“没事”,吴英泽倒吸一口凉气,干咳了一声:“那个什么,我以为你们都睡了……话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邓红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根据她的说法是程总给错了房卡,她站在门外质疑要不要进门的时候,商陆碰巧打开了门。然后商陆又把她拽进来了,估计这个场景已经被录下来了吧。”蒲薤白叹了口气,“所以我想干脆就多叫一些人,搞成聚会的形式,提前一步发到网上。”

  “哇你真是聪明啊!”吴英泽双眼放光。

  “这不是很常规的方法吗……”蒲薤白发愁地看着吴英泽。

  两个人聊着走进屋,看到邢天南已经掏出扑克牌开始吆喝着要斗地主了。

  “玩不玩儿?赌钱的!”邢天南朝蒲薤白晃了晃手中的牌。

  “赌博是违法的吧。”蒲薤白一点儿没给他面子。

  “你怎么这么较真儿啊……”邢天南蔫了下来,“光打牌多没意思,押上一点儿筹码才有打牌的价值吧。”

  “那不一定赌钱啊,我们可以玩儿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邓红的经纪人建议道。

  司半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太敏感了,换个别的。”

  “其实把金额调到最小,搞个上限的话,倒也还行?”吴英泽看着蒲薤白的反应。

  蒲薤白盘腿坐在茶几前,“高于一块钱的话就算了。”

  “那就一块!”邢天南在照顾蒲薤白这方面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积极性,“快快都坐下,我来洗牌了!”

  “这里明明是商陆的房间,但商陆却不在,是不是有点奇怪啊?”经纪人周小姐趁着洗牌的功夫问,“为什么要在这里聚?”

  她这明显就是明知故问了,司半夏挑起“和善”的微笑,和周经纪人对线:“可能是邓红跟商陆拍戏时间长了,晚上想要找他来玩儿?”

  “我……不、不不是……”邓红结巴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么多人解释。

  “嗐!想找陆神一块儿玩儿那不是很正常吗,”邢天南打着圆场,“大家平时都喜欢找陆神吧,说话有意思,人又讲义气。”

  “嗯,也不知道商陆到底有没有对象,”周经纪人简直像是刻意拱火一样,笑呵呵地看向蒲薤白,“我之前还听说他和蒲薤白在一起了,这不会是真的吧?”

  邢天南正在洗牌的手一僵,纸牌夸张地四处乱飞,场面一度混乱:“哎哟哎哟,不好意思,好久没洗牌了,手生。”

  吴英泽也立刻提高了音量:“没事没事,打牌就是图个热闹嘛,多飞几次,看着还挺有效果的。”

  “我看《赌神》里面人家洗牌的样子都可帅了,一直想学。”邢天南开始跟吴英泽高谈论阔起洗牌的技巧和花样,周经纪人刚刚提的那句话,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他们给挤没了影儿。

  估计周经纪人也是不得不给邢天南面子,她之后也没在说过为难人的话题,大家就开启了纯净版斗地主模式,洗牌、分牌、斗地主,玩儿了几轮下来气氛确实轻松了不少。邢天南就属于炒热气氛的角色,也不知道打个牌怎么还能有这么多感想,不过幸亏这个人比较活跃,才能让大家都集中在手里的牌上。

  可蒲薤白却没有完全放下警惕,他想了又想,这才意识到,即便是商陆和自己都有过擦边儿官宣的情况,但那看起来实在太像娱乐圈里炒热度的低俗手段了。圈外的人都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那么圈内的人恐怕更会认为他与商陆之间的亲密关系都是骗人的。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大家并没有对同性恋这件事感到习以为常,而是单纯的对炒作同性恋这件事感到理所当然呢?

  蒲薤白反反复复咋摸着刚刚周经纪人说话的语气,回忆着这一整天听到的程总他们对同性恋的看法,终于明白了很重要的一点:他们其实是对真正的同性恋抱有一定偏见的。

  蒲薤白开始感到恐慌,如果自己在大家面前和商陆过于亲密的话,那是不是会影响到商陆的事业?事业什么的暂且不提,他很担心邢天南会对商陆产生不好的看法。

  他看得出商陆和邢天南的关系真的很好,而且这一晚上有邢天南在场,确实让蒲薤白感到非常放松,可是万一那都是建立在“邢天南认为商陆和蒲薤白都是直男”这个观点之上的呢?

  想着这些的时候,商陆终于回来了。

  蒲薤白其实是第一个听到商陆回来的声音的,这个时间会打开房门的人不可能再有别人了。他多想起身跑到玄关去迎接商陆啊,但不行,他不敢,他怕自己这种行为会让屋子里的人感到困惑。

  所以他想等到别人注意到商陆之后,再回过头跟商陆打招呼。

  吴英泽不愧是商陆的助理,第一个热情地招呼着商陆一起来玩儿。蒲薤白抓住这个机会,转身昂起头,笑着对商陆说:“哈哈,我们在玩儿斗地主。”

  他趁机观察了下商陆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心就被揪紧了。

  商陆看起来很落寞,表情写满了失望,手里还拿着一瓶气泡水。

  啊,是从来没见过的味道呢。

  蒲薤白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给我捎一瓶饮料回来”居然不仅仅是被商陆牢牢记住、而且对方还真的用心给自己挑了一瓶最能让自己感到惊喜的。蒲薤白感觉头有些晕,他想不顾一切地站起来抱住商陆,想要现在就把屋子里的人全部赶走。

  但那样太自私了,如果说自己的存在只能让商陆的前途充满坎坷,那蒲薤白会谴责自己一辈子。

  既然不能直白地和商陆互动,那么就找个借口吧。蒲薤白等待着时机,当吴英泽再次邀请商陆,而商陆沉闷地拒绝了他们之后,蒲薤白已经能够肯定商陆绝对是生气了。

  毕竟商陆的语气听起来充满疲惫,身上的烟味儿很重,而且和邢振东他们单独聊了两三个小时的话那就意味着要承受两三个小时的高压。往常商陆应酬之后回到家里,都会趴在自己怀里通过撒娇的方式来缓解压力,今天自己却没有理会他……蒲薤白越想越焦虑,终于忍无可忍,他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牌全都晾在桌子上,说了句“输不起了”,然后以“给大家拿喝的”为借口,朝商陆走过去。

  商陆却低下了头,和自己错开了视线。“我去对面儿屋子睡,你们玩儿吧,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