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臭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跟人说八卦。”阳起石咋舌,表情难得发生了变化。

  蒲薤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人不从容的样子,瞬间理解了为什么眼前的人这么喜欢调侃自己对商陆的感情,这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调侃的欲望啊!“是谁?圈子里的人吗?”

  “你怎么也变这么八卦了,你不是最反感这种无聊的事了吗。”阳起石一脸嫌弃地看着蒲薤白,“别这个表情行不行,你现在这样简直就是男版的司半夏啊。”

  “那毕竟……我认她当姐姐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还有,你现在开玩笑的样子又很像精致版的商陆。”

  “大家都说同居时间久了,人和狗都容易变得很像,更何况人跟人呢。”

  阳起石难得叹了口气,似乎不是很想继续说这个话题,“不过真亏你能跟直男交往,不怕有天他被女人勾搭走了吗。”

  “首先我觉得商陆不会,但即便真有那么一天,那有就有吧,人心不可控。与其每天提心吊胆怕他随时可能变心,还不如现在及时行乐。”这次换蒲薤白敲桌子了,“如果是曾经的我,那我可能会因为阳哥这句话而消沉,然后话题就该被转移了。可惜我最近半年多的时间一直在看心理学的书,阳哥这么迫切地想要转移话题,只能证明我说对了。是圈子里的人啊,也对。”

  “我觉得还是以前的你比较可爱。”

  “那是因为阳哥控制欲比较强,这么一说,对方有可能是个心甘情愿被阳哥控制的人了。嗯……是我认识的人吗?”

  “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傻孩子去哪儿了,快把我的小白还给我。”阳起石持续抵抗。

  蒲薤白平静地点点头:“看来是我认识的人。”

  阳起石绷不住笑意,认输一样笑着低下头,“知道了又怎么样。”

  “嗯,也不会怎么样,不过既然阳哥会怀念以前的我,我同样也会怀念以前的阳哥。”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呢,在你看来?”

  “没有破绽?”蒲薤白歪着头,“只想要快乐。”

  “那你可能不那么了解我。”阳起石微微笑着。

  “也没必要真的了解吧,”蒲薤白也朝他笑了笑,“我们没必要真的了解任何一个人,只是在自己的心里判断出对方是什么样子,就这种程度就足够了。”

  阳起石没有说话,看起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蒲薤白也没有去打扰,只是反复回顾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过于生硬。

  “在我看来,那个人是个疯子。”阳起石说起这话之前没有任何铺垫,并且也没有直视着蒲薤白。这其实是很稀奇的事情,因为在蒲薤白的记忆里,阳起石从来都不会和人错开视线。

  “那个人?”蒲薤白越来越好奇了。

  “当然了,很多人看他也会觉得他是个疯子吧,做了很多思维不正常的人可能都做不出来的事,没有道德,没有良心,那些……值得被人称赞的品格,他是一样都没有。”

  蒲薤白眨了眨眼,觉得这个描述听起来感觉还挺像个犯罪分子的。

  阳起石侧过头盯着窗外,叹气又叹气:“但就算是个疯子,我也……呵,他对这个世界充满怨恨,仇视着所有过得幸福的人,听起来明明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账了。但他对我却很好。”

  这叫人该怎么评价呢。蒲薤白不理解,无法感同身受,但没有调侃对方,也没有谴责什么,就只是安静地听着。

  “抱歉啊,对你说这些,很困扰吧。”阳起石回过神,果真朝蒲薤白露出一丝含有抱歉意味的笑容。

  “不会。”蒲薤白摇了摇头。

  “不打算指责我两句吗。”

  “没什么好指责的,我没有指责别人的资格。”蒲薤白微微低下头。

  “小白。”

  “嗯?”

  阳起石注视着蒲薤白的双眼,“我还记得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呢,你还记得吗。”

  “记得。”

  “我记得你那天也是点了一杯今日推荐咖啡,所有的食物也都是听我的推荐,完全没有自己的选择。”

  蒲薤白都没有印象,“是吗,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感慨,”阳起石轻笑一声,“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未来有一天我会再次这样和你单独坐在咖啡厅里,和你面对面,对你说出几乎是敞开心扉一样的话。”

  蒲薤白不懂他为什么感慨这个,所以只能开玩笑地对付一下,“是不是因为你觉得考上北大心理学的人还是有点儿可靠的?”

  “将来等你毕业了,我说不定还会找你做心理咨询呢。”

  “我……不好说会不会真的想要知道阳哥的心理状态。”蒲薤白觉得气氛越来越奇怪,“但如果阳哥实在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的话,如果只是让我在一旁听着的话,我随时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