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我写的,就只是改了改……”

  “老阳很少会认同一个人,但他看了你改过的财报之后,赞不绝口。”

  商陆歪着头,“这么夸张吗。”

  “因为写得很精彩,很多投资人看了之后,加重了投资力度。去年明明同行的公司都在走下坡路,只有光影还在维持着原本的收益。”

  “还有这回事儿,我都不知道。”

  “你根本就不在意吧。”

  商陆笑了一声,“别说的我好像很不关心工作一样。”

  闲聊着的时候,车就已经开进了超市的停车场。

  “我就在这儿等你吗?”商陆看了看停车场,发现虽然还是上午,但就已经没多少空着的车位了。

  “你要在这儿等着吗。”司半夏看了看商陆的表情。

  “我其实想去逛逛超市来着,家里没有水果了……”可商陆想到前两天娱乐圈新闻上自己和邓红的绯闻照片,又担心自己这样大摇大摆地跟司半夏逛超市,会不会也被抓拍。

  他曾经是绝对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曾经他一直觉得,狗仔乐意拍的话、那就让他们拍个痛快。但现在,一想到蒲薤白看到那些照片时候那种没落又委屈的表情,商陆就打心底憎恶起那些没有良心的媒体人。

  既然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有良心,那商陆决定自己的行动还是要谨慎一些。

  “你是怕会有狗仔偷拍吗?”司半夏却一针见血地说出商陆心中所想。

  “……嗯。”商陆没出息地点点头。

  “放心吧,就算是拍到,也不会有人发上去的。很多传媒公司都靠着邢振东吃饭呢,现在他想要传你跟邓红的绯闻,谁还敢跟他对着干。”司半夏笑了一声。

  “你……也看到了啊,那条新闻。”

  “那么大的头条,看不到就是瞎了。”

  “你不生气吗?”商陆这就不懂了,他还以为司半夏就揪住这一点开始斥责自己呢。

  “气什么?”司半夏笑着看商陆,“这都是圈子里的常规操作了,而且初三晚上的文娱界传统年会,行内人都知道,艺人到场充其量就是被当作棋子。”

  商陆可以说是相当震惊了,“这我还真是头次听说,那合着我也就是被常总当作棋子了呗。”

  “你是艺人吗?”

  “……我是艺人吗?”商陆又反问了回去。

  司半夏可能也是没想到他还会反问,所以愣了一下,“你、也不光是艺人吧,我觉得你……说你是经营公司的商人可能更贴切一些。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啊,像是日本杰尼斯的社长,泷泽,他原来也是偶像,后来因为业务能力强,就成了社长。可能赵总就想把你也培养成那样吧,将来让你来接手公司。”

  “这我都没想过,”商陆说得很直白,“赵总的公司不是家族企业吗……而且赵总有儿子,虽然存在感不高。”

  “赵总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找继承人,这个在业界也很有名,”司半夏叹了口气,“你以前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现在你都在光影干了半年了,怎么还是不了解这些八卦呢。”

  “你也说了,这些都是八卦啊,八卦我上哪儿去了解。”

  “我们一般会选择跟人聊天,聊着聊着八卦就出来了。”

  “我也会跟人聊天啊。”

  “是吗?”

  “是啊,我跟吴头儿,那不是天天都在聊天?”

  “你跟我家老吴聊得最多的就是电子产品,托你的福,现在老吴看到媒体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去看他们举着的是什么型号的摄像机。”司半夏语气充满无奈,“你们这些直男真的是,八卦绝缘体。还是老阳比较有意思,这些八卦我也有好多是从老阳那儿听来的,你们都是董事会的人,偶尔也聊聊天吧。”

  商陆就连思维都停顿了一下,他张了张嘴,犹犹豫豫地说:“这还是你第一次承认我是董事会的人,你……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司半夏面无表情地回答,“好了,你到底要不要逛超市?”

  “……逛,”商陆决定不追究,他下车之后指着远处的小推车,“我去推个车。”

  司半夏站在超市门口,看着商陆推着购物车回来的样子,看得有些出神。

  今天早上,当商陆给她开门之后,她就立刻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牙印和锁骨上的红印子。那一瞬间,司半夏想了很多。原本这些天来她都过得很忐忑,因为蒲薤白明确地跟她说“今年过年要去商陆家向商陆的家人出柜”。

  她真的怕,怕商陆一家没办法接受蒲薤白,怕他受欺负,怕他受到欺负的时候商陆没有察觉到、没有关心他。

  而且她和蒲薤白的微信聊天,就在除夕那天突然中断了。

  司半夏虽然不是第一次联系不上蒲薤白,但却是第一次这么慌张,她忍不住地朝不好的方面设想,想着薤白他会不会因为得不到认同而被赶出家门,会不会现在正一个人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之类的。越想越焦虑的司半夏,甚至动过要回北京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