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漂亮的,这人是谁?哟,这个过来搂住他的人我可认识,这不是漫步海洋的那个男主吗。”

  “哦对!对哦,是漫步海洋的商陆,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范晓芃摸了摸下巴,“不过漫步海洋是不是特别火啊,我同事说场场爆满,这票房,有没有给我爸很大的压力。”

  “有什么压力,他今年又不出电影。”

  “不出了吗?不是说一直在计划拍那个弹钢琴的?”

  “找不到主演 ,就不拍了。你爸难得想好好拍个文艺片儿。”

  范晓芃撇了撇嘴,“怎么今年他又不用讨好中央的大佬们了?”

  “你在外面说话可得小心点儿,别说这种话,你又不懂。”

  “我又不傻,在外面我肯定不说啊。”范晓芃笑了一声,然后突然一脸严肃,举起手机,“我爸在找钢琴师的男主?这个人不就挺好吗,这个人也是演员来着。”

  “那是你爸的工作,你不是不感兴趣吗,就别插手了。”母亲笑着把水果端到她眼前,“吃口水果,明天晚宴你可得好好表现。”

  “我需要表现什么啊……”范晓芃吃了个草莓,“顶多弹个琴。”

  “就是弹琴的,你好好想想你要弹什么曲子。”

  “呵呵,随便对付一下就好了呗。”察觉到草莓很好吃的范晓芃,又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多个,把刚刚看到的短视频抛掷到脑后。

  不被范晓芃在意的这场晚宴,可以说是文娱圈子一年一度的盛大聚会了。

  起源就只是□□的人为了逃避繁琐的家庭聚会而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后来有些想要竞争影视奖项的同行想要趁机和这些大佬套个近乎,来套近乎的人也有想要跟他们套近乎的人,这聚餐的人数也就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慢慢地从苍蝇馆子一桌人的喝酒闲聊演变为大饭店包场的业务大会。

  发展至今,这晚宴俨然成为了文娱圈最重要的社交活动,很多没后台的娱乐公司拼死拼活拿到一张“入场券”,把自己公司里最拿得出手的艺人带到大佬的跟前,要是恰好能把人哄高兴了,今后他们也就成了真正的关系户。资本家,政治家,文学家,艺术家,但凡是在这个国家有像模像样的头衔的人,都会出现在这场晚宴上。

  光影集团的赵问荆,每一年都会靠着常山的关系拿到入场券,他偶尔会带上公司台柱苏木,用苏木那张典型的英俊美人脸去敲各位大佬的“家门”,或者只是单纯巩固一下自己在圈子里的位置。后来苏木越来越不好管教,而赵问荆也成了晚宴的常客,索性也就不带艺人,而是带着家人出席。

  今年的赵问荆却有了别的想法,他在大年初二那天给常山打电话,“你能想办法让商陆也参加明天的年会吗。”

  常山的语气听起来非常不耐烦,“你不能带人吗?”

  “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发邀请函。”

  “我是说你的邀请函上,没有写着可以邀请朋友?”

  “没有,只限家人,”赵问荆说着又看了看手头的邀请函,“呵,限制还挺多,我只能带妻子和儿女。”

  “那你就跟人说商陆是你儿子不就行了。”

  “你是有多不想去那个聚会啊。”赵问荆把邀请函扔到一边,“不是你一直想把范建国拉拢过来的?”

  “你是没看今天的热搜吗?”常山怒拍桌子。

  “看了啊,不就是薤白弹了个琴吗。”

  “他好好儿地为什么要去弹琴!”

  “……因为,琴就在那儿?”赵问荆跟老伙伴开着玩笑。

  “老赵,我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我今天血压就没下一百四。”

  “哟嚯,那不是得吃降压药了。”赵问荆还是笑呵呵的。

  “我生气是因为蒲薤白在公开场合弹琴这事儿,指定是商陆的主意!”常山气疯了,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转圈儿,“这两天你也不是没听到圈子里的风声,特么的随便是个人都在瞎传蒲薤白是范建国下一部电影的主演!”

  “是啊,不少人还来直接问我是不是真的呢,”赵问荆哈哈一笑,“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想问问你,真有这事儿?”

  “有个屁!”常山破口大骂,“范建国那是个死脑筋,一切都是老一套,他能接受让公认的同性恋做他电影的主演?他一听见蒲薤白这个名字,脸色就会变,怎么可能让他演电影呢!那这传言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是谁想陷害我不成?”

  “怎么就是陷害你了呢。”

  “根本没几个人知道范建国要拍跟弹钢琴有关的片子!那是他跟我爸喝酒的时候我碰巧在场听到的!原本应该没人知道啊,怎么现在谁都知道了呢?然后我一想,嘿,艹,商陆知道!上次我好心带他见见范建国的,想让他在姓范的面前混个眼熟,结果他听我俩对话,听到钢琴这个片儿,他想都不想的直接问范建国:您不考虑蒲薤白吗?”

  “哈,这还真是商陆的风格啊,这个我信了。”赵问荆又一次长叹口气,“我猜这位范老先生应该是没给商陆什么好脸色吧。”

  “本来还好好的,一提蒲薤白,范建国那个表情就像是逼着他吃屎一样!”

  “呵,我猜这个表情也让商陆开始堵心了吧。”

  “谁知道,谁在意啊,他一无名小卒,给点儿脸他就以为自己能上天下海了是吗。现在圈子里的传闻,十有八九就是他给传出去的,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这是想让我从此退圈,过上经营公司的日子?”

  “那倒不一定,”赵问荆依旧十分冷静,“商陆是个没什么欲望的人,他多半是单纯想要让蒲薤白再度成为演员吧。”

  “成为演员那不是简单吗,蒲薤白说想拍戏,那随便哪个电视剧不能给他拍?上来就想争最大的那条鱼,他也不看看自己是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