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明明颇有歧义,但态度坦然主动得余鹤压根没法往歪处想,身形凝滞一瞬后还是自然地抬步往床边走过去,将卧室里的灯换成了小夜灯模式,撩开被子一角坐在床边抬腿上床。

  “鹤哥。”徐行原本还有点兴奋和紧张,但屋内的灯光暗下来后他就放松下来许多,爬起身往余鹤身边凑近了些。

  “嗯,怎么了?”余鹤拢了拢衣领,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应和人同床共枕,但借着昏暗环境很快将这点不适缓了下去,连应答徐行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你左脚的伤好了吗?”徐行想起这事,盘腿坐在他旁边,一脸忧色。

  “差不多好了,不过还是得静养。”徐行的脑袋几乎凑到了余鹤脑袋旁,偶尔还有微湿的发丝轻轻蹭过余鹤颈侧的皮肤,有点痒,余鹤忍不住偏头躲了一下。

  “这样,”徐行直起身往余鹤身前的位置移了点,一只手小心地从下托着余鹤曲起的左腿小腿肚往上稍稍抬了抬,另一只手在他踝骨处轻轻碰了碰,“还疼吗?”

  余鹤先是被他的动作惊着,下意识有些怕痒地想往后缩,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不怎么疼了,没事的。“

  “唉。”徐行深深叹息一声,好像这伤是在他自己腿上似的,听得余鹤想笑,但很快他背脊一僵,唇角的笑意凝住了。

  ——徐行低头,在他踝骨处落下了一个极轻的吻,微末的酥痒电流似的顺着脚踝直往上淌。

  余鹤呼吸停滞一秒,不自然地动了动腿从他温热的掌心里移开,连气息都乱了几分,不如平日里沉稳平和:“真没事,该睡了。”

  说罢,他不等徐行反应便率先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盖住,背对着徐行侧身躺下了,心跳却格外的响。

  徐行愣了下,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太轻佻,唐突了余鹤让他生气,但他转念一想,余鹤并不是会对这么一点小事就计较的人。

  更何况,他现在不是别人,是余鹤的男朋友了呀!真的感觉到不适的话,余鹤应该会和他直接挑明了说的。

  徐行坐着思考了半分钟,放轻动作钻进被窝里躺倒余鹤旁边,撑起上半身试探着轻轻拍了拍余鹤的肩膀,乖顺地询问他:“哥?你生气了阿?”

  “没。”余鹤当然不是生气,他是怕自己失态。

  可现在看来,自己方才这下意识的行为的确看起来很像恼怒,余鹤心里稍稍自省了下,有些歉意地再次对徐行说:“没有生你的气,快睡觉。”

  “噢噢好。”徐行放心了,躺下没一会儿,瞪着眼看着天花板,闻到从余鹤身上飘来的沐浴露香气,越闻越清醒,忍不住翻了个身面对余鹤,用气声斟酌着开口问,“哥,我可不可以抱你睡呀?”

  余鹤:……?

  余鹤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小男朋友还真跟小狗一样黏人,但他没觉得反感,好笑时心里微微软了一下,于是很纵容地应声:“可以。”

  徐行喜滋滋地凑过去,思索了一下,小心地抬起一只手搭在余鹤腰际,看他没有反感的意思才轻轻环住,慢慢地贴近余鹤后背,期间余鹤还很配合地抬起头动了动让他抱得不至于姿势别扭。

  徐行感觉到他无声的纵容,更兴奋了,将脸轻轻埋余鹤肩窝,幅度很小地吸了一口气:“鹤哥,你去客房洗澡的时候也是用的你自己卧室同款的沐浴露吗?”

  “嗯。”为了让两个人都躺的舒服些,余鹤挪了下位置,半屈着腿侧躺着靠在徐行怀里,两个人能透过薄睡衣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可是我感觉你身上的比我身上的闻着要香。”徐行低下头,再次用鼻尖凑在他后颈周围嗅了嗅,这动静让余鹤想起外面一路做标记的小狗,不由得低低闷笑一声。

  “都是一样的牌子一样的香型,”余鹤声音带笑,“哪就有什么差别了?”

  徐行“嘿嘿”笑了声,收紧手臂在余鹤腰际轻轻摩挲两下,出声感叹:“哥你腰也好细啊!”

  “是是是,我的都好。”余鹤无奈了,翻了个身面对他,抬手在徐行耳垂上轻轻一捻,哄小孩似的,“还不困吗?”

  “本来是困的。”徐行凑过去和余鹤蹭了蹭鼻尖,发现他没拒绝自己大胆的亲昵,心情简直好得能飞扬上天,“但是一想到和鹤哥你一起睡觉,就睡不着了。”

  余鹤闭着眼,闻言轻笑一声:“那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徐行盯着他被夜灯的柔和光晕描摹的俊美面容,几乎要看得痴了,余鹤懒洋洋地拖长尾音“嗯?”了一声催促他,他才猝然回神,很羞涩似的:“哥,我可以亲亲你吗?我这辈子第一次谈恋爱,还没接过吻呢。”

  他话音刚落,不等余鹤说什么就紧接着开始听起来很诚恳的自我谴责:“哎,我怎么这么色啊!我其实不是这样的,真的,鹤哥,我长这么大,手冲都不好意思,第一次谈恋爱,还是和你这么好的大帅哥一起,哎!”

  他这话给有些意外的余鹤听得笑出了声,闭着眼略微仰起头,含笑说:“可以,亲吧。”

  徐行:?!

  徐行简直要以为这是自己做的一场美梦了,现在全天下还有比他更幸福的男人吗?没有!

  但是徐行盯着余鹤这张完美到连眼角的一点印痕都是绝色的脸,突然不知道要怎么下嘴,往日里寝室群里交流传看的那些教学资料,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不仅是实践上的矮子,还是理论上的矮子。

  不过徐行没有感到挫败,他是勇气上的巨人。

  有勇气,谁都了不起!

  他慢慢地撑起半边身体,低头凭着直觉用自己的嘴唇贴上余鹤的,在触碰到那一瓣温软时,徐行简直一阵眩晕,是那种兴奋激动得太过的眩晕,脑子里跟过年似的,烟花炮仗齐放。

  ——鹤哥的嘴唇好软啊,舔一下还有一点点清凉的甜味。

  ——噢,是他俩晚上用的同一款牙膏的味道,但是鹤哥的更甜,嘿嘿。

  他毫无章法地对着余鹤的嘴唇又舔又咬了几分钟,就是不敢探出舌尖进入余鹤配合他而微张的唇内。

  余鹤被他一个激动咬得疼了,低低嘶了一声,偏了偏脑袋躲开他狗啃似的接吻,低吸一口气,转回头时右手按在徐行后颈往自己跟前压,自己略微偏了个角度,嘴唇蹭上徐行的唇时用气声笑骂一句“小狗崽子”,舌尖灵巧地撬开徐行的唇齿勾弄住他的无处安放的舌尖。

  年轻人领悟力很强,也很会举一反三,徐行被余鹤这游刃有余又带着无形引诱的亲吻勾得五迷三道,缓过来后十分积极地抢回了主动权,余鹤倒也纵着他,按在他后颈的手也放松下来,松松勾住徐行的肩膀。

  徐行环在余鹤腰上的手就情不自禁地撩开他衣摆往里钻,揉在余鹤细瘦劲窄的腰身上,还能摸到余鹤因为常年保持体型而形成的一层紧致漂亮的腹肌。

  最终是余鹤有点体力不支地轻咬一下徐行舌尖让他松开了,嘴唇发麻地靠在徐行肩侧微喘了几口气,气息不稳地问他:“亲够了吗?”

  徐行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凑过去又往余鹤唇上亲了两下,十分有学习精神地总结:“和你亲亲好舒服啊哥!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多有几次教学实践的机会!”

  余鹤:“……”

  余鹤被他这得寸进尺气笑了,抬手在他后脑勺的发上不轻不重揉了一把,但紧接着就听到徐行突然严肃警惕起来的问话。

  “哥,你怎么这么熟练啊?”徐行警惕之后的语气里又有些委屈,“是不是拍戏的时候和很多人接吻过?”

  余鹤:“……?”

  怎么突然还醋起来了?

  但是这刚刚还张牙舞爪索要亲吻的小狗醋也醋得可爱,余鹤一边笑一边揉揉他后颈,耐心解释:“不多,是拍戏需要,一般不是必须的亲热情节,我们是不会拍的,拍了也过不了审。”

  “那我不是你的唯一了。”徐行的语气听起来还有点伤心。

  不过余鹤也不是吃素的,听出来他话里装模作样的绝大多数成分,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都三十多岁了,徐小行,没谈过恋爱没接过吻才应该去医院看看男科了。”

  “好吧。”徐行自然清楚这个,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和余鹤黏糊,并不在这事上计较,很好哄地紧紧抱住余鹤,小声感叹,“果然人家总结的‘明星都是假和尚,粉丝才是真尼姑’的硬道理诚不欺我。”

  余鹤无奈地一捏他的嘴,徐行立马笑嘻嘻地讨好亲了亲他指尖:“我是说明星呢!哥你是大影帝,和明星才不一样。”

  “好了,睡觉了。”余鹤被他闹了一通,精神陡然放松,困乏席卷而来,让他翻了个身寻好舒服的姿势靠徐行怀里准备入睡。

  “晚安。”徐行亲了亲他鬓角才躺回去,从后抱住余鹤。

  空气里甜津津的旖旎气息还未完全散尽,就听余鹤极尽无言地长叹一声,似乎还有点哭笑不得。

  “你顶着我了,徐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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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真的很会得寸进尺【亲亲不值得拥有海星和评论排面嘛!(╯▔皿▔)╯